繁星点缀了夜空，皎月在黑夜中高悬。
饕餮看着那星空，握了握拳，但又松了开来。
当初，他曾经豪迈的宣言：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他做到了，一个跨数十个银河的庞大帝国。
现在，那难以逃离的转世，又将他打回起点，也不知道，在这一世当中有没有希望再见一次那壮观的星空。
恐怕真武和“月亮”组成的双星系统都到不了吧。
“你脑袋里那一大堆文青信息又把老娘给炸出来了。”
旁边光芒一闪，星云不爽的给了饕餮肩头一拳，“睡不着就睡不着，干嘛想些有的没的折腾老娘的思维核心。”
被星云这么一搅合，饕餮也文青不下去了，嘿嘿笑了笑，便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看着那黑暗的外面。
朱雀殿的光芒太过微弱，在这黑暗之中如同一朵摇曳的火焰，虽然明知道它永不熄灭，但还是有一种即将消失的感觉。
“庞大的城市，这里也算是二环了，想象一下，在千年之前，丹族昌盛之时，这里是何模样？”
“栋栋楼房中灯光亮起，大街小巷叫卖不绝，修真者御剑飞行纵横万里，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一切的一切，在那天杀的毁灭之源手中，彻底毁灭，最终，就是这荒凉死寂的鬼城。”
“我这个路过的人都有如此感受，不知道朱确那个亲眼看着朱雀城从昌盛到衰败的这个人，心理又是何等复杂。”
饕餮感叹了几声，也算是世事无常，前一年，丹族强盛无比，眼看就要完成统一混乱之域这个无人能达到的壮举，甚至还有余力扩展自己的老家。
后一秒，毁灭之源毫无征兆的爆，在短短几年之内，就将丹族毁灭，只留下已经不算是人的八大殿殿主和苟延残喘的血阁千人。
“又文青？”星云扫了那毫无活了几十万年的老妖怪风度的饕餮一眼，“你见过的文明兴衰，势力存亡还少吗？”
九十九世啊，平均每一世都能活个一两万年。
就算是低魔甚至零魔世界，比如地球，饕餮都有办法活个几百岁，当初，他可是从明朝活到了现代的。
华夏文明号称五千年，饕餮经历的岁月能让华夏文明上上下下个几百回。
几十万年的岁月，他在庞大的宇宙帝国中待过，也有过从生到死永远孤单一人的经历，其中见证的王朝兴亡，种族兴衰，不知几何。
若是算上他在天道之轮里待的几亿年岁月，呵呵，把华夏文明折腾个几十万回那都不是事。
“那不一样，我当初除了在哈莱克帝国当设计师的那几年之中，其他都没有加入什么势力，有，也没多大感情。”
“帝国就不说了，如果运气好的话，估计还在宇宙的某个角落里存在着，但是，我加入的那些势力，还没等到我死，就自己灭亡了。”
“那是被你克死的，被天道不容的大凶兽殿下。”
星云十分不合事宜的插进了一句吐槽，之前饕餮所营造的气氛全毁了。
“而且你当神的那几个轮回被你吃了？当然，你硬要掰神族不算势力我也没法跟你辩。”
见饕餮表情扭曲，星云嘿嘿一笑，又来了一记补刀。
这一刀，直接插进了饕餮的心窝子，外边的气氛毁了，里边的情怀也全碎了。
“得得得，你厉害，”修真者肉身都强，别说一天不睡觉，就是连续几百天都不睡觉都没问题，“我的意思是说，除了少数几个，其他，我都是路过者。”
路过者，路过一切，见过，看过，听过，经历过，但什么都不做，只是路过。
“在哈莱克帝国和神庭中，我是参与者。”
饕餮神情认真，参与，参加了这个势力，真正的将这个势力融入自己的心灵之中。
“而在丹族这一势力中，最为特殊，我不是参与者，也不是路过者，我是记录者或者说“祭奠者”。”
记录者，记录一切，想做而没法做，想参与也无法参与，只能将所见所闻记录下来。
丹族毁灭了，而饕餮只能在那里看着，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包括寻找毁灭之源的踪迹，都只是为了祭奠一下那逝去的种族。
区区千人，也没有炼道境的强者支撑，丹族败亡已成定局，除非有炼神境强者愿意出手拯救丹族。
八大殿殿主被毁灭之源限制在八大殿之内，唯一能够自由活动的王柳也需要在必要时刻出手救援。
现在，丹族对于毁灭之源的封印，实际上已经渐渐虚弱了下来，混沌殿封印核心的失踪就是一个例子。
“给自己加上一大堆高大上的设定倒是随口就来。”
星云趴在桌子上，手摊在面前，嘀嘀咕咕道。
好吧，这下饕餮什么话都接不下去了。
无奈地耸耸肩，看了一眼那已经破晓的黎明，炽热的阳光即将再一次洒满大地。
这个觉肯定是睡不成了，而且饕餮也没想睡，“你就听我无意义地嘴炮听了一晚上？”
现在出门又太早，睡觉又太晚，这话题结束的时间就是这样上不上下不下，折腾死人。
“随便，反正我出来和不出来都是被你脑袋嘴炮一个晚上，这晚上你又不打算睡觉。”
星云耸耸肩，本来慵懒的眼神立刻锐利起来，“你是不放心黄思科？”
“才认识几个时辰，要那么信任就有鬼了，”饕餮轻笑一声，也不掩饰自己眼底的不信任之色，“不只是我，你去扫描一下梼杌，肯定……”
星云和梼杌也是熟悉的，虽然梼杌没有经历过哈莱克帝国，但是在之后的几十世中，饕餮和梼杌二人碰到的次数不少。
因此，存在于饕餮灵魂之中的星云，也有和梼杌打过交道，因为饕餮的缘故，也算是熟悉了。
四凶都有一个毛病，活太久，警惕心太重，如果是一般人还好说，饕餮懒得理。
但是，黄思科这样一脸主角相并且实力不凡的家伙，就有让他警惕的资格了。
“管他那么多，现在早上了，要不要出去吃一顿，我下厨？”
当年饕餮闲的蛋疼，给星云安了个味觉模块，因此，星云也能够尝出食物的味道。
星云一愣，手被饕餮抓住，便微微笑了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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