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没有光明的地方,有的,唯有那灰蒙蒙的毒障,漆黑的树和叶子,妖艳血色的花,一路蔓延到深渊深处。Ω 笔Ω趣『阁Ww W. biqUwU.Cc
苏闲一路沿着小路走下去,只见林子的亮色越来越微弱,一路上的红花越来越妖娆夺目,仿佛能滴出血来,越走,花越是开得妖艳,花香越是醉人,然而这些更加妖艳的花儿、更加醉人的香越是有毒。
幸好她和小藤都不惧怕深渊地的毒障,不然此时早已化作了白骨,泯灭于此!在这一路上有小藤相护,这才一直安全着。
不知走了多久,可却依旧在林子里,那一条蜿蜒深渊布满黑树红花的林子,好似永远走不到头一般,好似似乎要一直走着,一直永远不停地走下去。
走着走着,苏闲突然有些恍惚,莫名地想起这些年来的事,先是阿娘,四兄,那是前世还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她仿佛看到自己的出生,看到阿娘亲吻她的脸,看到四兄抱着她去玩,看到夏氏看她是恶狠的眼神,还有慢慢败落的苏氏,每一个人,每一张连都一一在她眼前呈现,好似一切皆生在她眼前,最后是看到一章似是陌生熟悉的连人,站在山崖彼岸,久久地站着,一眼似是万年。
那个人,竟是百里棘!成年之后的百里棘。
然后便是穿越到修仙界的三千年,苏慕,师父,大师兄二师兄美人师兄,然后许多相遇的人,便是擦肩而过的人,不管她记得还是不记得,在意或是不在意,都一一在她眼前晃了一遍,但每一个出现的脸孔,她都能熟悉地想起来是谁,不知过了多久,千年还是万年。
最后一幕却是她飞仙失败之后,白光一闪,然后看到无尽的星辰宇宙,那个白衣倾世,寒冷如同千万年不化冰雪的男子,他突然抬眼,世间一片空白,空白之后便是一片茫茫的星辰。
她仿佛走在了这一片茫茫的星辰之中,他站在哪里,微微地笑着,他的笑容极美,美得让人窒息沉沦,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抵不过那一抹温软的笑容。
“阿闲......”他在叫她。
“阿闲,你是不是来见我了,阿闲......”他的身影淡如雾,好似一下子便要消散,说话的语气的亲亲喃喃的,在记忆之中,美人师兄从来不曾这样温柔过。
苏闲有些恍惚,愣愣地站了一会,看着他伸手摸她的头,他的手有些冰凉,有些重,她愣愣地睁着眼睛看他:“美人师兄,你来找阿闲了吗?!”
“阿闲......是阿闲......”他口齿呢喃,目光痴痴地看着她。
“小藤!”苏闲深吸了一口气,眸光一寒,将手中的藤蔓甩出,打在眼前虚幻的身影上,那身影瞬间化作灰蒙蒙地物消散,再也不见了踪影,在身影消失的那一刹那,她、又回到了漆黑的林中。
“不过是三生迷途的幻境罢了,这点把戏,本姑娘又不是没玩过!”苏闲冷哼,她生来对危险的东西都十分敏感,刚刚她就觉得奇怪,三生迷途原来是指亡魂走去地府的那一条道路,路的两旁盛开着最妖艳最美丽的彼岸花,花开彼岸,接引而来。
在彼岸花的花香之中,每一个路过的灵魂都是回忆起自己生前所有的事,或是幸福,或是哀伤,或是恨,有的灵魂留恋在这三生迷途之中,不愿再入冥幽轮回,这些魂魄都走不到三生忘川,不入轮回,然而弥留在三生迷途的魂魄,不用多时便会消散,那些魂魄化成了养分滋润这三生迷途上的彼岸花,使其更为妖治妖魅。
这些花虽然不同于彼岸花,却有着异曲同工之效!
果真是个好地方!苏闲心里冷笑!
“阿闲——”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而且似乎用了法力,震得她的耳膜有些疼。
苏闲猛地一下回头,看到了那站在远处的白衣郎君,这满地盛开的红花映得他白衣如妖似月,一张容颜倾世,让人着迷,那人眉眼冷清无双,看着她的目光有了些着急之色......
是美人师兄?!又是幻境吗?!不对,是离渊!!!
她睁大眼睛,从来没有料到离渊会追着她来到这里,许是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叫他。
“阿闲,回来!”他又叫了一声,口气也缓了许多,苏闲摇头,还往后退了几步。
“你是离渊?!”苏闲气恼地看他,不甘心地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离渊皱眉,这本不是听谁的问题,可是这个小女郎,便便说不通,末了也只好解释:“此处那三生迷途,阿闲,快些回来,甚是危险......”
“......”再怎么危险她也不想和他呆在一起!苏闲气恼,每每见了他,他总是让她想起美人师兄,可是偏偏他又不是,偏偏不是,虽然偶尔她想见他,可是却又不想面对他,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好像什么都不对,这让她非常不安无措。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三生迷途又如何,离渊,我的事无需你管!”苏闲瞪了他一眼,正想说些什么,突然她放在腰间的玉简又开始烫了起来,而且自己逃了出来,落在半空中,嵌入一旁高处的绝壁之上,突然出刺眼的红光,好似与这满地红色如血的花相互映衬了起来,整个世界一片妖治的红!
苏闲一时愣了住,抬头往上看去,那颗出红光的玉简好似一个空洞的眼,仿佛有着一种吸力,要将世间所有的东西都要吸进去。
这是什么鬼东西!!!苏闲大惊失色,这玉简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闲。”
苏闲回头,看到离渊从路边飞来,愣了一下,惊叫道:“你过来干什么?!快回去!”
离渊再怎么厉害,此时的他也不过是个凡人,若是她一人有小藤与白云兽在,自保许是不算问题,但是若是离渊也跑了过来,她害怕万一有了什么情况,她自己护不住他,便是不管离渊与美人师兄这般相似的眉眼,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
这个郎君,虽然极冷,但是对她也是诸多照应,不管她是无礼还是不讲理或是强行将过错放在他的身上,连不许他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样的威胁都曾做过。
但是这个郎君依旧不恼,见了她还会惊喜地叫她阿闲,会担忧她,会来找她......
她手抖了一下,心瞬间惊慌无措起来,她舍不得他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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