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形势愈发严峻,加入善法教企图浑水摸鱼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向衙门等机构发起攻击,六王爷府和长公主府派出自己的私兵把自家防得严严实实。
柿子挑软得捏,这群叛军还没脑子抽到跑去进攻这两家,他们的目标还在大内,可短时间拿不下来。
守了将近十天,跟朝臣们在一起的六王爷没有异样,留守在第一道防线,把整个大内防守得固若金汤。
在这段时间里,圣上依然没露面,寝宫大门紧闭,外臣不得见,连六王爷也拦在外面。一重重朱红宫门,隔绝出一个又一个小世界。
外头,是打着救驾旗号的三王爷领兵跟叛军在禁城外交锋,还没让人细思他是为救驾而来还是另有目的,他所带领的兵就被叛军和善法教信众打得七零八落,最后仓惶逃离。
六王爷微微叹气,看着城下的叛军退出投石机的范围,示意他们停手待命。
又过去了三四天,双方胶着,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朝臣们的家人都在外边,也不知外面会使什么光景,暗地祈祷开国侯心有所感,赶紧回来。
“都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胆子!要是开国侯在这里就好了。”王姨听着外面的动静,又气又惆怅,对阿瑶说道:“还好你来了,不然不知道会遭什么罪。”
王姨趁着暮色劝说阿瑶到她家里来暂住,毕竟家里只有阿瑶一个小姑娘,光靠两只狗一只鹅挡不住有心人的窥探,她家里既有男丁,还有护院,也养了犬只,人多势众,不怕他们闹上门。
阿瑶当场同意了,将细软银钱和自己做好的食物打包,带上两只狗一只鹅到王姨家里去,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带着打着善法教旗号的人闯入她家大肆搜刮,除了红薯、山药还有米缸里头的米粮,再也搜不出什么东西。
他们在那边高声喧哗,或是怒骂或是嬉笑,把阿瑶没能带走的食材扛出去,丝毫不在意邻里或是别人是否会来阻止——在这段时候,自顾不暇哪还有闲心管别人家的事。
王姨神色严峻,二狗子似乎有感,冲着啊自家方向龇牙,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撕咬那些趁火打劫的人。
“没事,没事,粮食那些还能再买,不要紧的。”她安慰阿瑶道。
阿瑶低头去顺二狗子的毛,轻声道:“我明白。”
谁知道,他们把阿瑶家翻了个底朝天仍不满足,去砸王姨家门:“开门!”
竟然连官员家的门都敢砸了,王姨气得磨后牙槽:“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来人!放狗!”
她一声令下,仆人们牵引着几条养得膘肥毛亮的凶犬来到门前,他们站在门两边对视一眼,低声倒数三二一,门打开的瞬间,得到指令的狗狗们飞扑上去,紧接着他们手持棍棒冲了出去,乱棍把那些强行打秋风的赤脚人给打出去。
“阿瑶,你就放心在这住。”
“嗯……”
当晚,阿瑶给王姨他们做晚饭,加了一道菜,鱼糕煮汤。
鱼糕是她之前买得大草鱼做的,剔除鱼骨鱼皮,得到雪白的鱼肉,五花肉切成小块,和鱼肉剁成肉泥,中途加入姜末和切成细末的葱白,和入淀粉和蛋清一起搅拌,搅拌的过程中,像搅拌饺子肉馅一样,继续添加少量清水,直把鱼肉糊搅拌打得稠厚,清水都融入鱼肉泥,不见踪迹。
这一搅拌,足足花费小半个时辰,而后开始上锅蒸,不到两刻钟,掀开锅盖,就得到香喷喷的鱼饼,但这还没完。先前还留下三个蛋黄还没用,将它们打发之后,倒在鱼饼面上,用小刷子细细刷均匀。
阿瑶比较喜欢蛋味再稍微浓重一些,于是她喝完一杯茶回来掀开锅盖刷第二层蛋液,再稍微蒸一下便可以出锅,切成条状后再切片,方便保存也方便拿捏份量好去做菜。
做好的鱼糕可以保存好几天,而后无论是搭配莴笋、木耳黄花做成蒸菜,还是搭配面条,还是与芦蒿、葵菜做成炒菜都适合。
热油爆向姜葱,往锅内注入鸡汤,豌豆苗切段,入锅煮到闻不到那股生生的腥味,再入鱼糕稍稍煮一下,调味就好了。
这样的鱼糕吃起来软糯细嫩,还有一层厚厚的蛋皮,鸡蛋味道香浓,豌豆苗鲜嫩,虽然吊汤只是配角,但在鱼糕和豌豆苗的映衬下,忍不住悄悄喝上一口,诶,再一口,唔……再来一碗。
另外用蚝油做芡汁的红烧鸡翅,以及用红烧鸡翅余下的蚝油酱汁做芋头排骨,芋头戳着硬,内里却粉粉的,蘸着浓稠的酱汁,酱汁的咸鲜突出芋头的粉和甜。
最好的赏脸就是光盘行动,几乎没有剩下的菜,王姨一家人吃得极其满足。
“老爷,夫人,外头有人自称来自长公主府,接瑶柱姑娘到长公主府上为长公主做点心。她自称是燕窝,说瑶柱姑娘听了就知道了。”门房来报。
阿瑶一听激动得弹跳了起来,王姨看阿瑶这反应,随她到门口瞧瞧。
老远看见在院子喝茶的燕窝,她与上次见面的装扮又有些不同,衣服料子更好,袖口衣襟掐了一圈金线,绣花更精美些,可能是又升了职?她身后站着一名丫鬟,以及在门口待命,手持长刀的一众护卫,特别有架势。
“燕窝!”阿瑶飞扑过去,燕窝双手把她接住。“你怎么来了?”
“京城形势不太好,你一个人住,我实在放心不下,于是向长公主请了个恩典把你接进公主府。长公主仁义,而且她也想念民间小吃,就同意了。”燕窝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听得阿瑶泪汪汪,她说的简单轻松,肯定是燕窝废了很大功夫才向长公主求来的。
为阿瑶解释完,燕窝给王姨见礼:“这位定是瑶柱常挂在嘴边的王姨了。感谢您一直以来照顾舍妹,珊瑚无以为报,这里是一点小礼物不成心意,请笑纳。珊瑚这次是为瑶柱而来,打算带她回长公主府,长公主尝过瑶柱的手艺,甚是想念,特此召瑶柱到府上,也等风波平息以后再送她回来。”
燕窝把名帖递上,王姨在阿瑶的及笄礼上见过燕窝,又确定名帖的真伪,能到长公主府给长公主烹制食物,打心底替阿瑶高兴。
“那我两只狗和大白鹅怎么办?”高兴归高兴,她还有三只看家宠物要安置呢,她能到长公主府避难已是不易,再想带宠物难了。
王姨:“有多难的事,我给你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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