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刮过,如同刀子划着乔双喜的身子,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几下。Ω笔 Δ趣阁WwW.biqUwU.Cc
此前的小雨已经被小雪替代了,很快大雪又替代了小雪,整个天空布满了“飞舞的鹅毛”,铺天盖地而来,甚是壮观。
乔双喜感到有些刺眼,不停地眨巴着眼睛,路面又是泥水又是雪水的,好几次险些摔倒在地上,他却在心里说道:“还是下雪好啊,冷是冷点,但心里却很舒坦。”
这也许就是爱情的魔力吧,不但能让人的内心变得豁然,还能让人的肉体忘却痛苦。
一路走来,虽然路途不远,但雪下得很大,乔双喜竟成了雪人,他的头顶、后背、胳膊及脚面上全是雪,就连眉毛和鼻尖上都有雪。
他跌跌撞撞进了乔晓静家院子,抬头环视,看到房门都关着,脑海中莫名其妙出现了先前乔晓静斥责他的场景,那句“不许你喜欢我”犹于耳畔,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办了。
临近晚饭时分,乔晓静家的厨房门开了,春花睡眼朦胧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正要伸懒腰,突然现院子中间杵着一个雪人,她吃惊的大叫了一声,乔晓静和刘麻都被惊醒了。
“婶子,是我,我是双喜啊!”乔双喜晃动了一下身子,雪掉落了一地。
春花赶紧上前,接住礼品,殷勤的请进了双喜。
这时候,乔晓静和刘麻相继出了屋门,看到双喜这个样子,乔晓静抿着嘴笑了,跟在乔双喜的后面一同进了正屋。
刘麻和春花与乔双喜客套了一番,便出了正屋,直奔厨房而去,按照农村规矩,家里来了亲戚,不管早晚,都必须要做一顿饭招待一下,更何况桥双喜即将成为姑爷。
而后,刘麻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正屋。
此时屋子里,只有乔双喜和站在一边有点儿羞怯的乔晓静,两人时不时目光对视一下,却都默不作声,两人都觉得不大自在,屋子里的气氛很是尴尬。
最后,还是乔双喜主动打破了这一僵局,他没敢正视乔晓静,只是低声说道:“你也坐吧,总这么站着,我觉得有点儿紧张。”
“紧张啥,我又不会把你怎么着!”乔晓静坐了下来,清瘦的小脸羞得赤红赤红的。
“这样就显得平等一些,不像刚才你站着的时候,显得高人一等,得仰视。”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没现你还挺能拽词啊!”乔晓静欲笑还休。
刘麻蹲在锅灶边续火,一副称心如意的样子,“双喜是个有心的孩子,上门提亲才几天,这么冷的天,不顾下雪提着东西就来了,连个伞都没带。主要是这两孩子在一块儿,怎么看都挺般配的,当初决定没有错。”
“对着哩,主要是双喜这孩子心眼好,没有什么歪肠子,咱孩子到了他们家不大会受欺负。”春花正在案板上擀面,摊开的面皮占了整整一个案板。
乔晓静和双喜东拉西扯,聊得挺带劲。
晚饭后,乔双喜起身便欲告辞,春花连忙打晓静送送客人,乔晓静羞红着脸跟在乔双喜身后,走出了自家的院子。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与不似都奇绝。”乔双喜走着走着,吟出一句词。
乔晓静根本没有想到乔双喜会吟出词句来,感觉甚是意外,便也随口吟了一句卢梅坡的诗——“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
乔双喜知道乔晓静吟出的这句诗一语双关,更多的是想借助这句诗讽刺一下自己罢了。但他没有说破,只是看了乔晓静一眼,两人都笑了。
就在笑的一瞬间,乔晓静脚下打滑,乔双喜一个箭步到了乔晓静的身边,将乔晓静拦腰拽住不致她摔倒在地,那一刻,乔晓静的内心如同翻转的江海,脸颊却如同冻得僵硬的地面,双眼直勾勾盯着乔双喜,乔双喜也直勾勾盯着乔晓静。
乔晓静回过神后,推了乔双喜一把,乔双喜才松开了乔晓静的腰,两人都很尴尬,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点啥。
半晌工夫,乔晓静轻声说道:“看你平时憨憨的,关键时候还挺利索,刚才要不是你拽我一下,我可能已经摔得爬不起来了,谢谢你!”
“不早了,路结冰了,又有雪,我送你回去吧。”乔双喜殷勤地说到。
“不用了,咱们各自回家吧,你自己路上小心点。”乔晓静将棉袄领子往上拽了拽,转身朝家走去了。
乔双喜看着乔晓静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远处,他做了一个打了胜仗的姿势,挥舞着拳头,蹦蹦跳跳跑回了家去。
乔双喜回到家,看到家人都坐在房厅等他,他立即收起了春风得意的神情,大人们询问了一番在乔晓静家的情况,各自都安心地回屋睡觉去了。
至此,乔双喜经常出入于乔晓静家,动辄和乔晓静出外游玩、踏雪,关系越加融洽,双喜已经将乔晓静看成了自己的婆姨,乔晓静也将双喜当成了自己的男人。
两家人也相互来往频繁,关系越处越近。村里人虽然觉得两家人门不当户不对,然乔双喜毕竟没有乔晓静那么灵光,取长补短差异找齐,加之两个年轻人的感情笃定,对他们的未来还是非常看好的。
乔家觉得到了可以敲定婚期的时候了,便遣媒婆去了乔晓静家,征求了刘麻和春花的意见,要来了乔晓静的生辰八字,开始找神婆黄二婶推敲良辰吉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
乔晓静自从父亲乔良离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郁郁寡欢的状态中,这桩喜事如同神灵之手,唤醒了乔晓静的精神状态,唯有这一段时光最为美好最为幸福,兴高采烈。她不但喜欢微笑,而且喜欢外出,乔晓静的这一变化感染了很多村里的人。
就在乔晓静还沉浸在幸福的梦里的时候,其后爹刘麻却打破了这一美梦。
这刘麻自从来到乔家村,自从跟春花生活在一起,村民们大都认为他见人热情,不善言语,为人处世比较厚道实诚,是个好人,总体评价还是不错的。
但这乔宝财自从遇见红杏,特别是在乔宝财家那次,他就再也放不下红杏,整天脑海中都是红杏微笑、走路的样子,甚是有时候很想见到和亲近红杏。
自此,村里人现这刘麻变了,不像之前动辄呆在家里,他现在经常双手攒进袖筒里靠在墙角晒太阳,还时不时往人堆里挤,偶尔还会整出个笑话,逗得大家笑个不停。
而对于跟刘麻生活在一起的春花来说,心中装了别人的刘麻性情大变,事不论大小,动不动就会火,甚至还时常平白无故火。
有一次,春花因为刘麻向乔家索要乔晓静彩礼太多,便唠叨了几句,这刘麻“噌”的一下就上火了,骂了几句,伸手一巴掌便将春花打倒在地,而后便是一通拳打脚踢,春花痛得满地打滚,这一顿打,让春花好长一段时间都直不起腰来。
刘麻狠狠摔了一下门,背着手走出了家门。
走出家门的刘麻,骂骂咧咧、怒气冲冲朝前走着,在气头上,他漫无目的沿着山根土路走去,一路向西,不知不觉便到了红杏家的附近,被路边茅草屋里传来的“唰唰”水流声所吸引。
这茅草屋低矮,搭建的极不规则,而且就靠在大屋的旁边,只能作为解手之用,这样的房子在农村相当普遍。
这刘麻作为一个阅历丰富且已经结婚的男人,深知这种声音是怎么回事,于是放缓了脚步,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前后左后看了看,现周边没有人,他蹑手蹑脚来到了这座矮草屋边,这茅草太浓密,里面什么也看不清楚。
刘麻便慢慢弯下了身子,开始用手慢慢拨弄茅草,脸已鼓起且胀得通红。
有的急切的刘麻实在不愿耗费时间在撕扯茅草上,索性站直了起来,透过矮草屋上面的空隙费劲地向里偷窥,正巧是魂牵梦绕的李憨子媳妇红杏在解手。
这红杏虽年近四十岁,却因不大劳苦,看起来风韵怡人。当刘麻看到这妇人露出的白皙大腿,竟然忘乎所以,口水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滴在了红杏的腿上。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红杏就像被马蜂叮着了一下,连裤子都没有提起就猛地站了起来,她看见一张面盆大小的脸正盯着自己,先是愣了一下,然而现自己的裤子还落在脚腕子上,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慌忙弯下了腰身。
这刘麻似乎被这一声尖叫从愣神中惊醒了过来,他扭头就跑,慌乱中没有顾忌到脚下,被土包绊倒,连爬带滚向前逃去,此时那红杏已经追了出来,手中拿着把扫帚使劲向刘麻的头上盖了下来。
刘麻那敢纠缠,以百米冲刺的度一个劲往前跑去。
红杏一边咒骂一边拼命追赶,跑了数十米,捂着肚子停了下来,喘着粗气骂道:“你个挨千刀的,大清早就来欺负老娘,你个挨千刀的……”
站在寒风中的红杏,中等个头,略显富态,皮肤白皙,两绺月牙眉如同是用眉笔绘上去的一样标致,鼻梁坚挺而又光滑,嘴唇犹如樱桃般红润,确实充满了女人丰韵。
整个村子的宁静被红杏撕心裂肺的叫骂声打破了,人烟稀少的村子开始热闹起来,五六个孩子手里面摇着玉米秆挨家串户传播着“憨子媳妇疯了”的消息,大人们则议论着憨子媳妇喊叫的“大清早就来欺负老娘”这句意味深长的话……
乔宝财背着手站在大门口,东张西望,神色怪异,眉头紧锁,不知心里盘算着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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