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数日,大志和大个儿便沿用老办法,挨个房间挨个房间访察,进展倒是很顺利,只可惜那日本爆破专家到底身处何地,依然毫无线索。笔趣阁Ww W.ΩbiqUwU.Cc
“我们差不多已经访察了一大半的难民,”又是一个半夜,大个儿无助的说道,“耳边全是谩骂和诅咒之语,我耳朵都快长茧了,可是那日本专家到底在哪儿啊?”
“老大,”大志叹道,“我跟你一样,不也是如此,还能怎么着?坚持,一定要相信时间会给我们一个奇迹,在这里,什么都可能欺骗我们,但唯独持之以恒的决心和亘古不变的时间不会欺骗我们,我相信我们的努力终会开花结果的。”
“但愿吧!”大个儿也知道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按部就班的进行,随深吸了一口气,紧靠着后墙坐定,闭上了双眼。
大志按了按脑袋,觉得浑身酸痛,甚是疲惫,尽管什么力气活也没干过。
“怎么办?谁能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将那个家伙揪出来……”大志倚着墙角坐着,虽然双眼紧闭,但满脑子都是如何找到并除掉那个日本爆破专家的问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个儿雷动般的鼾声响起了,此时大志也已经入睡。
第二天起来,大志扭了扭脖子,疵牙咧嘴道:“整整一个晚上,我几乎就没有安睡,一直都被恶梦缠绕,浑身难受得还不如不睡。”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个儿说道,“只能说明你想得太多了,很多事情只能循序渐进,就跟上梯子一样,一步挨着一步,这样才稳当,当然也安全,若是一步两个或三个台阶,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便踩空了,跌个跟斗不说,搞不好前门牙都会磕掉。”
“我确实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大志站起身来,闭着双眼道,“反正我浑身上下就像被揍了一样,肌肉僵硬,总觉得不舒服。”
“你是不是在梦中实现了你的想法?”大个儿笑着说道,“反正我觉得你做梦也不会闲着,肯定还是你心里想的那些事情。”
“的确如此。”大志道。
“真的?”大个儿笑着问道,“我也就是嘴上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的你还真是白天不闲着,晚上也不闲着,嘿嘿。”
大志眨巴着眼睛,很难受的样子。
“说说,”大个儿低声道,“你在梦中有没有找到那个家伙?”
大志点了点头,并未做声。
“真逮住了?”大个儿抓着大志的胳膊,一边往屋外走,一边笑着说道,“赶紧着,给我说说,你还能不能想起来你梦到了什么,梦中到底是怎么逮住那个家伙的?”
“长什么样?快点说说,若是知道那个家伙长什么样,我们就好办了,直接逮住那个和你梦中长相一样的人,然后……”大个儿看到大志总是提不起精神,不停的在大志耳边嚷嚷着,而且最后还比划出了枪毙的姿势。
“我的确梦见了那个日本爆破专家,”大志在空旷的院子里对大个儿说道,“只可惜梦中的那个家伙前后都是头,根本就看不到脸,最终被我打死了。”
“具体一些,”大个儿搓着手说道,“从头至尾说一遍,也许咱们能从你的梦中找到好的方法,今天就能将那个家伙给逮住,这也不一定。”
“好吧。”大志深吸了一口气,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梦见我们两个在这所难民营不停地转悠着,可是就是找不到那个家伙,眼看这个地方就要被解散了。我心里很急,你心里比我还急,不停的用脑袋撞着屋内柱子。就在无可奈何之际,突然听到了叫喊声……”
“什么叫喊声?”大个儿很关切的问道。
“那人叫喊着,”大志说道,“我顺手拿了过来,原来是一封来自日本的信件,确切地说,就是一张用日本文字写成的纸条而已。上面写的什么我看不懂,送信之人同样也看不懂,于是我在院子里喊叫起来,后来从纷乱的人群来了一个人,他一手夺走了信件。”
“那后来呢?”大个儿就像听故事的孩子一样,对结果总是充满了好奇。
“那人打开纸条一看,”大志接着说道,“就跟疯了一样,不停的哀嚎着,嘴里叽里呱啦一大堆听不懂的话,但我知道那是狗日的鬼子的语言。我一把抓住了他,对他说你是个日本人,你能看懂这纸条的文字,告诉我上面写了什么。”
“那个家伙怎么说?”大个儿问道。
“哪有那么容易?”大志说道,“那个家伙起初只是哀嚎,什么都不说,没有办法我便掏出了枪,枪头对准他脑袋的时候,那家伙也变成了孙子,浑身颤抖,两腿哆嗦,最后说信件来自日本,书信上说他的家人被反战分子杀死了,他已经没了亲人,在这世上。”
“活该!”大个儿得意的说道,“谁让他们这些畜生不愿万里跑到人家的地盘上为非作歹,不好好守在家人身边。早都应该如此,那些跑到别人家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之徒,他们的家人就应该被人杀了,全部杀死,一个都不留,让他们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既然你是日本人,”大志接着说道,“我问他,那你为何会在这儿,你不是应该跟其他鬼子呆在一起吗?那家伙痛苦的哀嚎一番,最后说他是在一场战役中被冲散了,为了活命,无奈躲到了这里。我这才想到了我们要找的那个爆破专家,于是我点破了……”
“怎么样?他是不是承认了?”大个儿又打断了大志的话。
“不错!”大志说道,“他承认了,而且还很自豪的说他是日本前来中国最为优秀的爆破专家,他不但精通于爆破,而且对各种炸弹的研制及其性能有着非常专业的研究,可以闭着眼睛拆装各种炸弹,甚是于火炮。”
“可惜啊!”大个儿摇了摇头。
“可惜什么?”大志不理解大个儿突然反常的举动。
“你难道不认为此人是个人才吗?”大个儿说道,“而今我们缺少的就是这种专业人才,只可惜此人是个日本人,而且还被那些狼子野心的侵略者所用,若是能被我们所用,可想而知,我们在战场上会少牺牲多少优秀的同志。”
“哎呀,”大志笑道,“真看不出来,我们的大志竟然还有这样的胸襟,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得很。你说的不错,此人确实是个人才,但他是个从骨子里就反动且带有强烈侵略性的人才,他就跟我们听说的传染病一样,能力越大危害性也就越大。因此,这样的人才我们不可能将其归化,必须要除掉他,而且不能有任何含糊和怜悯。”
“快些往下说啊!”大个儿点了点头,不耐烦的对大志说道。
“我还能说什么,”大志叹道,“当时这院子乱哄哄的,到处都是人,我不能对其开枪,会造成难民骚乱,于是我便将此人押出了难民营,我也不知道怎么走的,反正到了一个没有人烟和树木的荒滩,毫不犹豫将其击毙了。”
“完了?”大个儿一副兴致未尽的样子。
“完了。”大志双收摊了一下,笑着说道,“那你还想怎么样,让他再活过来,对着他脑袋再开上一枪?”
“不是。”大个儿略显失望的说道,“你倒是看看他,他死了不要紧,看看他到底长什么鬼样子,咱们好在现实中去找他,怎么说也比我们现在这样没头没脑的乱撞强吧!”
“我不已经说过了嘛,”大志叹道,“那家伙一头长,不过绝对是个男人,这一点我敢用项上人头保证。劈头盖脸,脑袋前后都被长遮住了,实在看不清到底长啥样。”
“你看看你,”大个儿摇头道,“这明明就是某种神秘力量在暗示你,不想让我们再在这里虚度光阴,指引我们早日找到那个藏在阴暗之处的日本鬼子,你却错失了一次绝好的机会,真是可惜!但愿,但愿我也能跟你一样,晚上也能做个此梦,到时候我一定要看清那个家伙的长相,眼睛一睁开,我就径直去找他,二话不说将那个家伙除掉。”
“但愿吧!”大志淡淡的说道。
“那接下来怎么办?”大个儿问道,“有没有新的想法?”
大志吁了一下,抬头望了一望朱碧的天空,而后又眺望了一眼远处的木屋,低声道:“我还真有新的想法,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实施。”
“你能不能痛痛快快说出来,”大个儿是个急性子,不耐烦的说道,“到底能不能实施,说出来咱们再斟酌,你自己憋在肚子里,时间长了不就成了一摊屎一泡尿了嘛。”
“弄一封书信。”大志说得很简单。
“什么书信?”大个儿不解。
“一封日文写的书信,”大志解释道,“然后再想办法将此消息传将出去,若是有人有异动,那此人定时日本鬼子无疑。”
“这地方,谁写?”大个儿摇头道。
“这不就是我所顾及的,”大志叹道,“这里除过邹阎王他们一帮军人,就剩难民和那个日本爆破专家了,咱们总不能去找那个日本鬼子去写吧?!再说了,咱也找不着!”
“你写就行,”大个儿戳了大致一下,并严肃的说道,“你不是也上过学吗?”
“可我没学过日文啊?”
“你就用汉字写,”大志说道,“谁会知道这信就是你写的?只要将消息传得真实,令那个信服,他又怎么知道信件是日文写的还是汉字写的呢?”
“不错,不错!你小子还真不错!”大志话音未落,便转身朝住处而去了。
“啥不错?”大个儿看着大志,摇头自言自语道,“魔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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