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波助澜手与如影随形步
果然被小欣说中了,狂涛向南只走出六七里地就被寒媚和雪凌迎面挡住。笔』趣阁Ww『W. biqUwU.Cc
寒媚道:“雪凌你输了,我说他会将小欣留下,一个人南行,怎样?”
雪凌道:“输了又怎样,不就是一两银子的事嘛。”掏出一两银子丟了过去。
寒媚伸手接住笑道:“一两银子可能买一坛好酒,狂涛你若乖乖地跟我们走,这酒可就有你的一份了。”
狂涛道:“我玩累了不想再玩下去,你们让开,我要去找我哥哥。”
雪凌大声道:“谁在和你玩?我们千辛万苦来捉你,是在完成教主的命令,谁有心思陪你玩?”
狂涛道:“你们的教主是谁?我与他无怨无仇为什么派你们来捉我,为什么?”
雪凌道:“我们只有命令,没有为什么,捉拿你是我成为杀手以来遇到的最麻烦的事情,我也早已厌烦了,今天你随我走就好,不随我走,就死在这里吧,我宁愿捧着你的人头回去向教主复命。”
狂涛道:“好吧,今天就作个了断,既使死了我也不愿再和你们纠缠下去。”慢慢抽出剑来。
寒媚忽然上前一步说道:“既然这样,你今日是必死了,我不防告诉你一件事,你哥哥银涛已经死了。”
狂涛猛的一震大喊道:“胡说,我哥哥他不会死的。”随之又笑道:“你在骗我,分我的心?哼,我不会上当的。”
寒媚道:“他看上一个姑娘叫肖珂,姑娘的父亲西门冲是个古怪的家伙,武功极高却又不喜欢你哥哥便杀了他,信不信由你。我忘了,那个西门冲你也是见过的。”
狂涛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寒媚道:“教主在河北亲见,然后飞鸽传书说银涛已死,勿必将你活捉。”
狂涛此时心中已乱,不敢再多问,也不敢去想哥哥是否真的死了,只想竟快摆脱二人,去查个水落石出,喊道:“你不用再骗我了,拔剑吧。”不待二人抽剑,抢攻上去。可惜他现时体力还没有恢复,武功更是抵不住两人,三十招不出已连受三剑,被踢翻在地。
寒媚怕雪凌杀他,急忙说道:“我去制服他。”抢上前去。
狂涛向后一滚避开,说道:“你别来捉我,让雪凌来,我宁愿雪凌杀了我,也不想看到我喜欢的人对我下手。”
寒媚道:“住口,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更不许你喜欢我。”心中却暗骂狂涛愚笨。
雪凌冷笑道:“那好,就让我杀了你吧。”
忽然一个声音喊道:“要杀他可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蹄声得得,只见一蒙面少年锦衣裹身腰佩宝剑,骑着一匹高头悍马冲了过来,到了近前一勒马缰,抽出剑来高喊:“谁敢与我决斗?”气势甚是威猛。三人尽皆一怔,那少年一指寒媚道:“小丫头你来,输了给我‘黑面煞神’当老婆。”
寒媚气道:“狂妄小儿,我杀了你。”扑上前来。
那少年忽然双腿一夹驱马冲过来,这马极为彪悍来势奇猛,寒媚疾跳向一旁,少年一提马缰,大马人立而起铁蹄踏前雪凌,雪凌疾疾躲开。那少年湾下腰对狂涛道:“不想死就随我走。”伸出一只手,狂涛一怔随之明白这人是来救自己的,急忙抓住,跳上马背。少年一挥马鞭,悍马一窜丈外,扬尘飞奔。
寒媚和雪凌眼看追不上了,却见那少年忽然勒住马,转头喊道:“媚姐姐,我们的游戏还没完呢,记住,你的机会不多了。”扯下脸上面纱,正是小欣。
寒媚气道:“鬼丫头,又坏我事,我绝饶不了你。”
小欣道:“姐姐息怒,莫气坏了身子,多长了鱼尾纹,小妹妹失陪告辞了。”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小欣纵马向南奔出六七里便既停住,狂涛催她快跑,小欣跳下马道:“怕什么,他们有这宝马跑得快吗?”
狂涛一想也对问道:“你不在商府享受享受,怎的这么快就跑出来了?”
小欣一张秀脸立时黑了下来,但很快又笑道:“我和商叔叔商量了一下,还是由你送我到情玉哥哥那儿去。瞧,这马这衣服都是他送我的,为了出行方便,我还特地扮成男装呢。”
狂涛道:“我不能向北去了,我要去找哥哥。”
小欣道:“你答应过寒媚只能向北和西两个方向走,现在怎能改向南行?难道要做小人不成?媚姐姐可不喜欢贪生怕死,不守信誉的小人。”
狂涛怒道:“住口……”随之又软了下来,低头道:“随你说好了,我武功不极他二人,做个小人总比死人好。”将剑负在背上,独自一人向南走去。
小欣追上前道:“你这人可真倔,好,算我怕了你了,送我回爷爷那儿。”跳上马背,伸出手来。狂涛本不想与她同骑,但若凭步行终会被寒媚和雪凌追上,微一踌躇跳上马背,二人又向南行。
这马脚力虽好但是驼了二人终难跑长途,不出三十里便缓了下来,二人只得让马养养脚力,岂知寒媚和雪凌不知从什么地方弄到了马匹追了过来,二人一见大惊,重又上马奔逃。这马度极快,转眼将那二人丢得无影无踪,但过不多久又缓了下来,又被二人赶上,如此跑跑停停,一天里面,见了四五次面,狂涛不敢与之一战,唯有逃走,心中好不窝火。
到了晚间总算将二人勉强甩掉,却错过了宿处,只好露宿林中。狂涛想想白天被二人打败,又被追得没命的逃窜,心中愤恨已极,不由的挥起拳头,雨点般砸向树杆。
小欣道:“蠢人就是蠢人,怎么也不会聪明,砸树有什么用,那么大一棵树,你能砸倒它、砸断它吗?哼!最后受伤的还不是你自己?”
狂涛眼中冒火,大声道:“我就砸给你看。”双拳齐出砸在树杆上,树叶如雪纷纷飘落,树杆受力向一边摆出,狂涛收拳待树杆摆回原位,重又出拳,如此这般,树杆的摆度越来越大,整个树冠随着树杆左摇右晃,如造狂风吹袭呼呼作响。到了后来,狂涛干脆将双手贴在树杆上,随着树的摆动而前进后退。
小欣道:“你这是在摇树,有什么了不起,三岁小孩都会,只是没见过谁把径尺粗的树给摇倒的。”
对于小欣的唠唠叨叨狂涛全不理会,只是在一心一意摇他的树,那树的摆幅越的大了,树叶大片大片地下落,树皮开裂咯咯作响,整棵树直如一棵强风中的微草。小欣看着看着眼睛渐渐睁大了。狂涛忽然跃起,凌空双掌击在树杆上,此时树杆已值摆动弧度的极致,加上这双掌之力,再也承受不住,咔嚓一声从中间断裂开来轰然倒地。
小欣惊叫道:“狂涛,你真的把径尺粗的树摇折了,这……这太不可思义了。”
狂涛疏口气说道:“这只不过是力的叠加罢了,道理很简单,我推一次树,就在树杆上加了一份力,树在反回时是出于自身的弹力,来回摆动一下就受到两次的冲击,而我原先加在树杆上的力只是减弱并未消失,我不断的推,力不断累集,树杆承受不了而折断是必然的。”
小欣道:“道理是简单,为什么我就没想到呢?”
狂涛道:“这其实是一套武功,是南海派的‘推波助澜手’,据说练成时,站在海中顺着海浪进退的方向不断的前后推开海水,一边加快海浪进,另一边减弱海浪进程,时间一长人站的地方会没有海水,人离开时,两股海浪撞在一起会形成一个高大的波澜。”
小欣惊奇地道:“南海的武功真有这么神奇吗?”
狂涛低头看着双手自语道:“师父他老人家就练成了,以前他常说这套武功非常有用,我和哥哥也努力去练,可是总也体会不到其中的奥妙所在。”
小欣道:“你现在体会到了?”
狂涛道:“是,海浪是无形的,人很难推测来去,但树木是有形的,可以清楚的让人看到它的动向,但树和海浪前后推进的原理又是相同的,因此,我体会到了什么是‘力的叠加’既‘推波助澜’。”
小欣道:“那又怎样,你难道就可以打败寒媚和雪凌了吗?”
狂涛道:“单是他们中的一个,我有九成把握取胜,如果是两人就不行。”
小欣道:“那怎样才能胜他二人。”
狂涛道:“度,我南海派在轻功上不太注重,因此度达不到。”
小欣笑道:“别的什么我或许帮不上忙,要度可没问题。”
狂涛心道:“小丫头就爱吹牛。”不屑之色浮于颜表。
小欣气道:“你瞧不起我的武功?好,你来追我,追上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追不上以后可得听我的。”
狂涛道:“没心思跟你玩。”坐在火堆旁。
小欣心中火起走上前狠狠地踹了狂涛一脚,狂涛跳起身怒道:“你干什么?”
小欣道:“怎么,生气了?来打我呀笨蛋。”脚下轻轻一点忽然闪到了狂涛背后又一脚踹了过来,狂涛一惊急忙跳开,岂知停下脚步小欣仍在他身后,啪的一脚踹个正着。被人这样踢中,在武林中可老丢面子,狂涛又羞又气,只想逮住小欣好好教训一番,猛一转身伸手抓出却没了小欣身影,急又转身,小欣已在三丈开外,骂道:“来抓我呀笨蛋。”狂涛大喊一声扑上前去,双手疾抓,小欣身形飘逸,始终与他面对面保持三尺之距,任他怎样施展生平所学,总也碰不到一片衣角。
二人在树林里左进右退地追赶了一气,小欣虽然累得汗水洗面,狂涛却始终没触到她衣服的布面。狂涛长吸一口气,准备作最后一扑,忽然省悟,自己追了这么长时间都未捉到她,最后既便捉到也是因她内功不济,自己的面子是丢定了。随之,他又想起当日七星庄上,情玉与燕氏兄弟与智勇和尚周旋所施展的身法,很显然,情玉的武功不及三人,但却胜了燕氏兄弟,还差点从智勇和尚的手中逃脱。不禁对风云氏的武学肃然起敬,停下脚步说道:“不玩了,你赢了。”坐在火前暗自沉思。
小欣一边擦汗一边喘气道:“认输就好,看你还敢不敢轻视我小欣,瞧不起风云氏的武功。”
狂涛道:“风云氏的武功我向来是很佩服的。”
小欣道:“这还差不多,你输了可就要听我的话,现在就学这套步法吧。”
狂涛摇头道:“没有师父许可,别派武功我不能学。”
小欣气道:“你是不是男人?说话不算话。”
狂涛道:“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同意。”
小欣一怒又抬起了脚,忽然眼珠一转笑道:“你可是亲口答应要听我的话,没几天你就忘了?”
狂涛奇道:“我几时答应了?”
小欣道:“那天在你受伤前,我问你想得到寒媚不,你说想,我说那要听我的话,你当时是不是答应了?”
狂涛跳起身道:“你还提这件事,我差点没被你害死。”
小欣道:“就事论事,不管后来怎样,你说当时你有没有答应?”
当时狂确实答应了,只得低头道:“有……不过……”
小欣打断他道:“有就行了,没什么不过,你现在就学我的‘如影随行步’吧。”
狂涛道:“我不可以学的。”
小欣道:“有什么不可以,武学要上进,就需互通有无,爷爷常这么说的,你若良心过不去就把你那什么的武功教我吧,算是武学上的切磋。”
狂涛道:“武林中门规森严,门户之见极重,这你不懂的,我不能学风云氏的武功,更不能将本门武功外传,那是叛门之罪。”
小欣道:“有那么严重吗?不就一套武功,既然你不愿换算我白送的行了吧?哎,其实也不算白送,是互为利用,你学了武功打败了他们二人,我一路上岂不安全了,可以说是借你的身体挥我的武功将他们打败,和我小欣将他们打败是没有区别的。”狂只是不许,小欣大怒叫骂一通,狂涛掩耳不理,小欣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愚不可及,救无可救?”知道硬的不成软也不成,只能设计整他了,于是叹气道:“算了,让寒媚守寡去吧。”
狂涛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欣道:“也没什么。”
狂涛道:“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小欣道:“说就说。她是个杀手,平时接触的只有冰尘和雪凌,别的人没机会接近她也不敢接近她,她喜欢冰尘却差点被冰尘杀了,雪凌喜欢她,她却恨不得让雪凌死,好不容易你喜欢她了,偏又武功低下让她瞧不起,她无人可嫁,是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了?”虽是一片歪理,但狂涛喜极了寒媚处处为她着想,因此听起来却是句句在理,心情顿时沉重了起来。小欣靠在树上闭眼说道:“你明天就一个人走吧,我得赶快一个人骑着快马回家了。”
狂涛道:“好吧,我就不送了。”
小欣道:“我也不送了,你找到了银涛然后又找到了什么神剑回到了南海,寒媚捉你不到也自是回她的悬月教,从此两人万里相隔,永难重逢,好可悲呀!”
经她一番感慨,一种凄婉的心情顿时浮上狂涛心头,想到离别之后永难相见,苦痛的心情似乎就要化作泪水涌将出来。
过了良久,狂涛低声道:“教我步法吧,我听你的。”
小欣顿时双眼大睁,跳起身喜道:“这可是你自己要学的,别反悔。”
狂涛道:“是,你教我吧。”
小欣道:“你要学就好,你不想让人知道,我就不告诉任何人,没人会知道你学了风云氏的武功。”
狂涛道:“没必要,学了就是学了,我不会否认的。”
小欣摇头叹气道:“好固执的人哪,死板得无可救药。”但心中却是欢喜的。于是说道:“复杂的武功我爷爷是不喜欢研究的,我也不喜欢学,因此这套‘如影随行步’绝对简单,其最重要的一步就是‘专注’,要做到身动而心不动,以常心平稳心,应对敌人,其根本的法门在于身随心移,心从眼动,眼同敌行,练到纯熟时,就可达到眼不观敌身随心走与敌同一。说这么多高深的道理你一时也体会不来,还是讲实在的练功法门吧。”于是耐下心来用心讲述。
“如影随行步”乃是一套很高深的轻功身法,看似简单实在奥妙无穷,小欣所能领会到的顶多只有一乘,但也足够其所用,她虽学的不大长进,记性却极好,将当时爷爷所讲的武学真谛原模原样地照搬了出来,听得狂涛连连点头,对风云氏的敬重更深了一层。
狂涛为人极墨守成规,看起来既固执又木纳,但学武的天份却是极高,从小欣的讲解中他已领悟了三成,暗自思考练习又自领悟了两成。天明时小欣再让捉她,狂涛深吸一口气,脚下轻移,只两三个回合已将小欣死死缠住进退自如。小欣大为高兴,连称自己教导有方,以后可以开山收徒,师传天下了。
第二天,小欣并不急于赶路,执意要狂涛一试身手,结果等到寒媚和雪凌追到,双方一交上手,狂涛虽然努力施展所学仍不能摆脱二人纠缠,险些折于剑下,最后还是小欣快马加鞭一个冲刺将他救了出来。二人逃到安全处,狂涛反思交战时的失误,细细领悟步法用于实战中的技巧,想通后又折身杀了回去,战了二三十回合,较之上次大有进步,仍不足以取胜二人,重又落荒退逃。到了二人一时追不到的地方,狂涛重又下马,领悟步法的奥妙,揣摸取胜的策略,随之又折身相战,仍不是不胜,再次逃走。如此反反复复,一天里交战了五六次,最终不能取胜,但对步法的领悟已有极大进展,和二人对战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后一次几成平手。
夜间宿于树林,狂涛静坐于树下苦思步法的精要,设法与南海的武功融汇贯通。小欣极感无聊,在火堆前走来走去,忽然一笑,拿起一根烧着的树枝悄悄走到狂涛身后慢慢伸过来,烧他长袍。狂涛沉思中忽然感到身伤热,本能地跳起身。他自开始学‘如影随行步’身体对外界的一切都越来越敏感,并且会自的生出反应。小欣见他跳起身,嘻嘻一笑,树枝递的更快,狂涛避一步小欣向前疾窜追随,狂涛向旁边一闪,猛然抓住小欣手碗上前一拉,小欣啊的一声惊叫身体平飞出去。狂涛一惊疾追上前将她接住,放下地来,忽然想起当时寒媚和雪凌全使的“杀手锏”,当时之所以将自己伤得那样重,也是因为力的叠加,在自己受了一击后再接连两击,受伤必重,如果自己使“推波助澜手”那其理也是相同。心中顿时明朗,一拍手喊道:“我有胜他们的办法了。”接连三翻窜入树丛,啪的一掌击向一棵树。
小欣道:“狂涛,你又神经了。”
狂涛只是不理,一闪身到了另一棵树下,啪的双掌击出,声未传出三丈,人已到了第三棵树下双掌又出,如此快窜动一连击了六棵树,回到第一棵树下时,那棵树刚好摆回原位。狂涛双掌聚力又重重击下,当到第二棵树下时,那树也正好回到原位,如此六棵树接连不断,一轮又一轮的击打下去,六棵树围成一圈,向不同的方向摆动着,树冠如同波浪相互冲撞哗哗作响。小欣颇感无聊,坐下吃她的烤肉。
狂涛一掌又一掌地击打着六棵树,六棵树轮番摆动,忽然咔咔咔一阵巨响,小欣急跳起身,只见六棵树正朝着六个不同方向倒下,其中一棵正向自己当头砸到,一时间竟然惊得呆在了当地。狂涛叫一声小心,闪身到了她身边,轻轻一带,二人已到了三丈开外,六棵树已同时倒地,树枝绿叶着地而断,四下飞溅。
小欣回过神来喜道:“就凭你刚才使得这一手高招,打败他二人绝对没问题。”
狂涛露了这一手心中也大是舒畅,得意的道:“那是当然,我狂涛明日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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