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风云止要走,任玉英并不为难,一挥手遣散了众人,对寒媚和雪凌道:“你们带着这小丫头去休息吧,可要将这小客人照顾好了。笔趣阁Ww W.ΩbiqUwU.Cc”
寒媚和雪凌齐声称是,小欣笑道:“多谢教主了。”对狂涛道:“你呀就好好的听教主的话,可别想什么坏点子逃走呦,若真遇上了什么危险,你就大喊小欣姐姐救命啊!那我这个活菩萨自会来救你的。”哈哈一笑,转身而去。
狂涛道:“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小丫头骗子。”心中却暗暗倾佩小欣的勇敢机智临危自若。
任玉英对狂涛道:“你随我来。”在前带路,狂涛心中忐忑不安,真不知道这个厉害非凡的女教主为什么与自己为难,又要将自己怎么样。
回到大厅,任玉英端详着狂涛却不说话,狂涛实难忍受她的目光,冷冷地道:“我与教主素不相识,又与悬月教无仇无怨,却不知教主为何要派人四处抓我?”
任玉英却自语道:“很像,你实在很像他。”随之又道:“你不应该称我为教主,你应称我师叔。”狂涛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一时征在当地不知如何作答。任玉英笑道:“你师父难道没有告诉过门下弟子,他有两个师妹吗?”
狂涛惊道:“你……你就是二十多年前带着悬月剑叛逃出南海的任氏姐妹之一?”
任玉英脸上立刻显出气愤,问道:“你师父告诉你我们是叛逃吗?我们可是他逼迫离开南海的,南海一派的上任掌门乃是家父,若非他为夺掌门之位欲除去我姐妹二人,我们又怎会离开南海,离开生养自己的地方?”
狂涛道:“师父说你们偷学南海的绝密武功在先,欲要对同门师兄弟不利再后,他看不过去,不忍南海一派分裂才带领众人捉拿你们的。”
任玉英眼中禁不住喷出怒火,却并不作,仍然语气平稳地说道:“他是掌门,又是你们的师父,我们二姐妹不在,他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你可曾问过别的师叔,听听他们的话是否一致?”
在南海,狂涛最信任的人便是师父了,师父的话又怎会怀疑,去追问其他人,对于教主的问话自是无法回答。
任玉英又道:“我就是你师父说的叛徒任玉英,我妹妹雅南因怀念南海却不能归,思乡之情日重,终于积怨成疾,现在已经去世了,而我也被迫一直置身在外,这一切都是你师父所害。”
狂涛说道:“师叔你别太难过。过去的是非恩怨晚辈不知真相,也不敢妄下论断,但那些也都是陈年旧事,过了这许多年也淡淡忘了,你何不与师父和解,就此了结了那庄事,重回南海?”
任玉英道:“这件事是应该有个了局了,我也应该回南海看看了,不过这一切可还需要你的帮助。”
狂涛见事有转机便一口答道:“小侄和哥哥一定竭尽所能劝见师父,让两位的恩怨尽快化解。”
任玉英摇头道:“没有那么简单,你要做的不是这些。你师父为人心胸狭小阴毒,又无真才实学,根本不配做南海一派的掌门人,他的掌门之位必须有人取而代之。”
狂涛怒道:“既要和解,就不能再起争端,师叔这样说分明要将师父取而代之了。看来师父说的没错,你一直都盯着掌门这个位子,当年的争端也必因你而起。”
任玉英喝道:“放肆。”一杨手啪的一声,凭空一掌打在狂涛的脸上。
狂涛毫不惧怕,大声道:“我难道说错了吗,你说师父心胸狭小阴毒,我看你才是。”
任玉英喝道:“住口,我现在是悬月教的教主,势力何其庞大,地位何其尊贵,会看上与他争夺一个小小的南海掌门之位?实话告诉你,只要我愿意,只一句话的事,南海一派就会覆灭,从此消声匿迹。我之所以没这么做,全是因为南海是我的家,南海中人是我的师兄弟。”说到此处已自有些激动。
狂涛道:“师父已经做了这许多年掌门,南海一派平安无事,从未有过争端,他做掌门没有什么不好。”
任玉英道:“很不好,他的掌门之位全是靠着阴谋诡计夺来的,这位子本不该由他来坐,更重要的是他才学浅显,无力使本派扬光大,甚至经受不住一场大的分争,大的意外变故。这些年南海之所以无事,有两个原因,其一是他约束门下弟子从来不出南海,龟缩以求苟安;其二是因为我悬月教在暗中帮助,将一切不利于南海的势力都悄无声息的罢平了。”
狂涛惊道:“什么,是因为你?这不可能。”
任玉英道:“不错,是我,十年以前的不必再提,单说近十年吧,南阳龙子剑到南海慈事,你师父强忍不出,为什么最后龙子剑上门请罪要求和解?五金门杀伤南海七名弟子,还声扬要杀入南海活捉你师父,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被灭门而无人知是谁所为?太华岛岛主与你师父约定比武,为何你师父到时他已成了废人,而不敢吐露半个字?九华剑弟子蒋太宇游历南海时与南海弟子生冲突,结果只两掌便打死了两名南海弟子,回到九华山却被师父废去了武功,九华神君是何其高傲的一个人,却押着自己的得意门生蒋太宇亲自上门请罪?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南海一派的剑法高明,名声响亮这些人就惧怕了吗?”
狂涛听得暗暗心惊,当这些事情生时,众师兄弟私下也曾怀疑过,只是毫无头绪,现在看来任玉英所说十有**是真的,但这一切又怎能让人轻易相信,难道师父真的保护不了自己的门人,而需要别人暗中相助吗?一时间心绪起伏不平难以抑制。
任玉英顿了一顿又道:“你和银涛此次北来有何感受?可曾觉得自己武功低微,甚至连一个无名门派的普通弟子都很难取胜?”
狂涛心头大震,急道:“难道我们南海派的武功真是徒有虚名,不堪一击?”
任玉英道:“方才我和风云止交手你都看到了吧,使的就是南海一派的武功。”
狂涛惊呼道:“不可能。”忽然住口。
任玉英笑道:“你师父交了许多年怕也没有使出过一招像样的剑法吧?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真才实学,南海一派的武功他连三成也没学到,教你们的武功更是乱得一塌糊涂,有许多招式还是从别派偷学来的,不知道他本人感想如何,我自己都为你们感到害臊,你和银涛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可真该给老天爷多上几柱清香了。”
狂涛道:“这绝不可能,师父他老人家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任玉英道:“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你以为你师父是什么贤德圣人吗?哼,还是让我给你讲讲他是怎样当上掌门的吧。你师父范无争,其实什么都在和人争。他入门时我爹爹已收了两个弟子,他资质本就不好,学武却不专心,整天在外慈事,爹爹对他很是失望,因此,南海一派的精要武功根本就没有传给他。他的两个师兄各方面都比他要强出许多,只是一个太过孤傲,一个性子暴烈,两人平时倒还无事,但若是稍起争端,可就一不可收拾,挥剑相斗再所难免,若非爹爹出面喝止,当真是不分生死不罢休。爹爹对他们两很是无奈,但挑来选去还是感到这二人在众多弟子中表现最为出色,于是决定让他们其中之一将来继承掌门之位。只是当时我爹爹年纪并非很大,没有立时作出决定,要看看他们以后各人的表现如何再做定夺。”
狂涛道:“师父怎么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两位师伯,他们后来怎样了?”
任玉英道:“那是他没脸提起,也不敢提起,这两人可都是因他而死。”
狂涛心道:“师父不在你当然什么脏水都可以往他身上泼了,我也懒得和你争辩,师父为人如何我自是明白。”于是说道:“上代人的恩怨小侄知之甚少,还望师叔讲个明白。”
任玉英道:“你将来要成就大事业,挽救南海一派,这些事我理所应当告知于你。那一年风云戏世游历到南海,爹爹久慕风云云氏的风云九剑,便邀他到家中砌搓叙话,这老头也是好武,欣然同意。在武林中风云九剑被称作第一剑,自是非同凡想,但两人相斗两天一夜并未分出高下,爹爹以为风云剑不过如此,若论剑法高下,南海一派应与风云氏并称第一,于是话语就轻傲了许多。风云戏世却不生气,二人继续比武,结果十招未满,爹爹便被胜了半招,但他老人家并不服气,因为我们南海一派有不现于世的‘悬月剑法’,这套剑法你可知道?”
狂涛点头道:“这是师尊所创,旨在配合‘悬月神剑’使用的,防备‘息烽’和‘紫阳’两柄神剑出现武林遗害苍生,轻易是不允许使用的,并且也只有本派的掌门人可学。”
任玉英道:“你说的不错,但在当时,爹爹心中却是不平,不愿输了这场比武,于是用‘悬月剑法’和他比剑。原想必定能够取胜,岂知斗来斗去谁也难胜出一招半式,这时风云九剑中的精妙招式才一一展现了出来,比之‘悬月剑法’毫不逊色,较之南海剑法却是高出了许多,爹爹看得暗暗心凉,二人比斗到最后双剑齐折,风云观世哈哈大笑,大叫佩服。两人算是平手,就此罢斗。”
狂涛道:“如此说来我们南海一派的武功确也不输于风云氏,并列第一也自当得。”
任玉英道:“是啊!但是‘悬月剑法’依照祖训是不能轻用的,且只有掌门人可用,如此一来门下弟子仍是不及风云氏的传人。而且爹爹心气极高,也不愿居于第二,他邀风云戏世比武的目的便是要胜出,取得第一的名号。当时思之再三,爹爹提出交换剑法,风云戏世欣然同意,爹爹便以七招‘悬月剑法’换了他的七招‘风云九剑’,想要从这七招剑决中研究出风云九剑的剑意剑旨,从而将其破解。”
狂涛道:“如此说来交换的并非是南海剑法了?”
任玉英点头道:“不错,南海剑法是不能与这两套剑法相比的,但爹爹仍贯以南海剑法之名,风云戏世并不知晓其中道理。自那天起,爹爹便日以继夜地研究那七招剑法,却是越来越感到风云九剑的精妙,万千剑法中独树一支几无可破,于是愁思日重,心情越来越沉闷。他原本比剑就耗了不少真力,伤了原气一直没有恢复,如此一来终于积劳成疾病倒了。若他在此时放手本可无事,只是他老人家自来高傲,从不把生病当一回事,仍自苦思破剑之法。哎,爹爹他就是那么固执的一个人,把名望看得太重了。”
狂涛道:“师祖做的这一切也是为了我们南海剑派能出人头地,不受别人欺负呀!”
任玉英道:“可是……哎!那天他到书房拿了两柄断剑细细查看,却现两柄剑虽是同时折断,部位也自相同,但折断的方式却是大不相同。我们南海一派以铸剑而闻名天下,对剑的机理自是清楚已极,当时爹爹的那柄剑断口甚齐,剑质完整,乃是被对方的剑斩断的,而风云戏世的剑外表看来并无异状,但剑质已经龟裂,弹击之下声音破碎,也就是说剑的内部已经裂纹纵横,完全被损坏了。”
狂涛醒悟道:“他的剑是自己使用内力震断的,并非被师祖的剑斩断。”
任玉英道:“不错,这样一来便说明风云戏世是有意相让,若论真实本领,爹爹仍不是他的对手,‘悬月剑法’也自不及‘风云九剑’了。爹爹何等自负,怎能经受住如此打击,当场喷出血来,随后病情日重,眼看是不行了。我们二姐妹日夜守护在他老人家身边眼泪都快流干了,但此时门下弟子却想的是掌门之位由谁来接任。那两位师兄对师父是极敬重的,原本要由我爹爹决定掌门的人选,若是爹爹做出了决定,他们定然不会违背。但是他们在爹爹心中的地位不分上下,实难决定是谁,而伤了另一个人。正在这件事难以定夺之时,你师父却插手了,他对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结果,二人背着我爹在望海涯比武,要以此决定掌门之位的归属。他们一个心高气傲,一个性情火爆,斗起来自是互不相让,当我们得到消息赶到望海涯,两人的剑都插进了对方胸口倒地身亡了。他们的妻子见到此等情景悲痛欲绝,忽然向前一扑,一齐跳下了望海涯。”
狂涛不禁住“啊”的一声,因为望海涯极高,下面都是错乱尖利的焦崖,人若跳了下去必死无疑。
任玉英道:“结果你可以想见,我们下到涯下时,二人已摔得支离破碎,血水映着夕阳染红了整个海面。那场面好不凄惨,我们怕爹爹知道受不了,不敢举办丧事,便将他们四人夫妻合葬,埋在了望海涯上。”
狂涛道:“原来那两座坟是两位师伯和他们妻子的,小时我和哥哥经常在那里玩,却不知这坟里是什么人,问别的师叔,他们也不肯说,还怪我们多事。”
任玉英:“其实……其实他们还留下了两个孩子,而且都是男孩,只不过无人照养,早早都夭折了。”
狂涛惊道:“怎么会这样,他们就此断代了?”
任玉英道:“我没有亲见,这是以后我派人回南海探听到的消息,因为我姐妹二人很快被迫远离南海。待我们办完了两位师兄的后事回来时,爹爹却已知道了两位师兄的事,而告诉他的人正是你师父。爹爹满脸是泪,什么话也没说,当晚把我们姐妹俩叫到书房,要我们马上带了‘悬月剑’和剑法离开南海,他说南海的掌门人必定要让你师父来担当了。而你师父好生事,当上掌门之后定然会将‘悬月剑’公之武林,惹来一场大的劫难,我们南海一派很可能就会毁在他的手中,说完这些便与世长辞了。我们还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甚至爹的丧事还未办完,你师父已经悄然将手伸向了神剑。当时他进到了密室,拿到了神剑,结果被我妹妹现将神剑夺下,他却反咬一口,说我妹妹去偷神剑,命众弟子围攻,而妹妹不愿伤害同门束手就擒。我得到消息后,知他定然也不会放过我,便匆匆回去拿了神剑、悬月剑法和南海剑谱,救了妹妹一起逃走。我恼恨他为人阴毒,因此南海剑法也不留给他,让他的霸道无从施展,也正因此才保得南海一派多年无事。”
狂涛现在才明白师父为何不让门下第一外出,自己的武功为何这么渣,一个武学门派没了武学秘籍这种镇派之宝,就普通老虎没了爪子和牙齿,任你有多大能耐也得人气吞声度日。
任玉英继续说道:“爹爹的丧事还未办完,我们却被迫逃走,妹妹哭得像泪人儿一样不肯走,你师父却带着众人穷追不舍,足足追了我们七百里。后来我们虽然逃脱,却再也不能回南海,这一别就是二十年,当年我们只有十六岁,到现在我的女儿都十九岁了,但你师父却从来也未放过我们,二十年来据我所知,至少派过十四批人来打探我们的下落,如果你也算在内的话应该是第十五批了。”
狂涛道:“这次师父让我们找回三把神剑,要重振南海声威,并没有提及两位师叔。”心中却渐渐想起一些事来,师父确实几乎每年都要派一批师叔或师兄外出,问及原因,只说他们外出游历,长见识,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便是寻找两位师叔了。但要他相信师父使阴谋诡计害死了两位师兄,夺得掌门人之位,又逼迫两位师叔逃出南海,那是万万不能,在他的心中,师父就如父亲一般,是不可以怀疑的。
任玉英道:“‘悬月’就在我姐妹二人手中,你找到了三柄神剑,岂非找到了我们?你师父做事可真是滴水不漏,连你们也瞒着。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你未必相信,但是你可以当面去问你师父,他若还有半点良心的话,必然不会再瞒你。”
狂涛道:“师叔告诉我这些可是要我帮师叔重回南海夺得掌门之位?”
任玉英道:“不是帮我,而是帮你自己,你将你师父取而代之成为掌门,然后带领我南海一派的弟子重振南海一派的声威,到那时我自也回南海听从掌门人的调遣。”
狂涛万没想到她是这么一个想法,急忙否决道:“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我怎么可以作,绝对不可以。”
任玉英道:“但你必须这么作,也只有这样才可以挽救南海一派,因为武林马上就会有一场大的浩劫,南海一派若继续由你师父担任掌门必定会灭亡,这是一个很重的担子,你作为南海弟子责无旁代,理应如此。”
狂涛道:“您若不向风云一体难,武林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浩劫。”
任玉英:“悬月教现在已与风云一体势不两立,不能共存,这一切已成定局,一场大战再所难免,这是无法改变的。”
狂涛道:“您明知是一场浩劫,甚至会毁了南海一派,为何还不罢手呢?您个人的仇怨难道就要波及千百人的性命吗?”
任玉英大声道:“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意已决,这件事我可以给你时间去考虑,但不会很长,因为事态迫在眉睫。”随之向门外喊道:“来人!”一人应声而入。任玉英道:“你最好想仔细了,别因为你的一己忠孝而毁了整个南海一派。还有,你也别想推卸责任一走了之,先去休息吧。”一挥手,那人便在前带路,狂涛施礼告辞,随着那人到了一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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