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望见陈荣生逼迫敖闰,心道:“大哥受挫,父王受辱,此时正是我表现的时候。”就跳出来,指着陈荣生道:“你算什么东西?怎敢来我西海撒野,快向我父王磕头认错,或能饶你投胎转世,否则让你神魂俱灭。”
敖望见陈荣生双眼古井不波却蕴含摄人的神光,鼓起的勇气一泄,后退一步,向敖闰道:“父王,快将我西海高手调来,围杀于他。”
陈荣生似笑非笑道:“四太子以为将你西海龙宫所有高手调来,就能胜过我吗?你想的太天真了,不管你西海有多少高手,我都有足够的把握在那些人到来之前,将你斩杀。”
敖闰的手掌本已举起,却有忽然放下,向陈荣生道:“阁下休要危言耸听,你虽剑术通神,想必每一剑消耗甚大。像刚才那样的剑招,你能发出几招?”
陈荣生冷笑道:“我也不清楚能发几招,但是杀你父子三人,足矣!”他要杀的人,当然是敖闰、敖摩昂和敖望。
敖闰闻言沉默下来,陈荣生转向敖烈,道:“贤弟,你想知道你父王为何薄待于你吗?”
敖烈眼神先是一黯,接着满含希翼道:“烦请陈大哥指点。”他自出生以来,才华在众兄弟之上,却最不受敖闰待见,他一直想不明白原因。
陈荣生手指敖闰,坚定道:“若我所料不错,敖闰是你的杀母仇人。”
敖闰脸色大变,怒道:“小子,你敢挑拨我们父子关系?”
敖烈浑身一震,先是不敢置信,看到敖闰的反应,顿时脸色苍白起来,敖闰的过激反应,反而像是为陈荣生的推断做注脚。
陈荣生望向敖闰,丝毫不受他怒气影响,笃定道:“敖烈的母亲身份尊崇,远超于你,你却使卑鄙手段得到了她。我有没有说错?”
敖闰满脸不敢置信,这是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从未对外人说起过,这个人族剑客从何处听来?
“你绝非人族剑客,你到底是何人?”敖闰阴测测道。他这样一说,等于间接默认陈荣生的指责。
陈荣生摇摇头:“我并非听来,而是从这大殿布置中看出。”
敖烈一怔,向陈荣生道:“陈大哥,请为敖烈解惑。”
陈荣生看向敖闰,问道:“敖闰,你敢让我说出来吗?”
敖闰冷哼道:“看你如何胡说八道。”他暗中打了一个手势,一个蚌女缓缓退开。西海虽高手众多,却分散在广阔的区域内,若想全部调遣至龙宫,需要时间。
陈荣生指着殿顶的明珠道:“敖闰,你敢说出这个明珠的来历吗?”
敖烈望着明珠怔住,这颗明珠是敖闰的最爱,据传说是玉帝所赐。不过敖烈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每一次站在大殿之中,他都能从明珠上感受到一股亲切之意。
敖闰道:“有何不敢,此明珠乃大天尊所赐。”
陈荣生哈哈大笑:“准确来说,这并非一颗明珠,而是一颗龙珠,乃是真龙内丹所化。自龙凤大战以后,真龙几乎在世间绝迹,一颗龙珠内,储存有一条真龙的全部修为。你有何德何能,值得大天尊将龙珠赐给你?”
敖闰一惊,心中对陈荣生的身份更加忌惮,一个人族剑客,怎能认识龙珠?
敖烈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这颗龙珠跟我有关系。
果然,陈荣生不待敖闰说话,继续说道:“龙珠内蕴龙魂,具有灵性。它视你为仇敌,视敖摩昂、敖望为陌路,视敖烈为亲人。况且龙珠上的气息与敖烈有七成共融,我若猜不出原因,这双眼岂不是瞎了?”
敖烈转向陈荣生,语带颤音问道:“陈大哥,这是我母亲的龙珠?”
陈荣生点点头:“对,你母亲是一条真龙。我虽不知敖闰凭何种手段得到你母亲的身体,却知道他不用收服一条真龙之心。”
敖闰怒道:“一派胡言!”
陈荣生微微一笑,将手按在剑柄上。他已将事情讲明,如何判断,那是敖烈的事。
敖烈忽然一声呐喊,口中喷出一股白气。大殿顶部悬着的明珠随音颤抖,发出耀眼的白光,从中飞出一条白龙虚影。
这条白龙虚影一出现,顿时散发出无穷的威压。
敖闰眼见白龙,眼中闪过一股恐惧,整个人摊在座位上。敖摩昂运起全身法力,苦苦支撑,却受不住龙威,双膝跪在地上。
敖望最是不堪,早已化出原形,匍匐在地上。
四周虾兵蟹将、龟精、蚌女、美人鱼之流,都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现场只有陈荣生和敖烈站立,陈荣生挺立如剑,剑气冲霄;敖烈双眼噙满泪水,以头颅去触白龙虚影,却一穿而过。
“娘亲!”敖烈哽咽。
白龙发出一阵揪心的龙鸣,然后缠在敖烈身上,口中吐出一颗虚幻的珠子,落入敖烈心脏之中。
“砰!”的一声,大殿顶部的明珠破碎,化作点点烟尘。
敖烈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片刻后就蹿升至天仙后期。
陈荣生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明悟,他从张慕仙那里知道西游记诸般事,其中有一段关于敖烈的记载。
《西游记》第六十九回:孙悟空要给朱紫国国王治病,让猪八戒取白龙马(敖烈)的马尿做药引,白龙马立即跳起来,口吐人言,厉声高叫道:“师兄,你岂不知?我本是西海飞龙,因为犯了天条,观音菩萨救了我,将我锯了角,退了鳞,变作马,驮师父往西天取经,将功折罪。我若过水撒尿,水中游鱼食了成龙;过山撒尿,山中草头得味,变作灵芝,仙僮采去长寿。我怎肯在此尘俗之处轻抛却也?”
敖烈若是一条普通飞龙,怎能令游鱼成龙?只有他本是真龙血脉,所撒龙尿,与灵山化龙池中真龙之尿相同,这才能解释因果。由此也可推知,孙悟空是知道敖烈的真正身份的。
“哈哈……”
敖闰忽然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从龙椅上跳起来,望着敖烈双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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