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际驱驰
习武之人,遇袭之后,自然的会有本能的反应,只是贺月武功太差,反应略慢,猝不及防,被风染运使内功,倒吐激射过来的化功散水柱喷了一身!随即,贺月便感觉到水柱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冲击力,只因射过来水柱中,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劲力,在水柱淋身之时,那股劲力便传进了他的经脉里,并迅捷地在他经脉间游走。『『笔趣『『『阁Ww W.『biqUwU.Cc贺月心头一喜,身子往旁边一侧,拉开了跟陈丹丘的距离,叫道:“风染!”
射出化功散水柱的同时,风染猛然运起十成功力,挥袖如刃,一拂身上兵刃,从重重兵刃困压之中,纵身而起,扑了过去。
御前护卫和北军兵卒的大部份兵刃被风染铁袖一拂,拂了开去,少数几件未被拂开的兵刃,用力一推一压,可是,他们的兵刃骤然间从静止状态向前推压,实在使不上多大力道,只靠兵刃之锋利,在风染身上拉出几道伤口,并未致命。眼看风染向贺月扑去,吓得魂飞魄散,各挺兵刃,从风染身后追砍过去。
在索云国,北毛恩,南丹丘,陈丹丘是跟毛恩齐名的将帅,但是,毛恩是猛将,陈丹丘却是儒将。这个儒将,究竟“儒”到什么程度?“将”到什么程度,没人清楚。有不少人都看见过陈丹丘练剑,却没有人跟陈丹丘交过手,光看着人家中规中矩地使出一套剑招来,其实根本摸不清高低。风染这一扑,并不是扑向贺月,而是扑向陈丹丘。
风染吐射出化功散水柱,喷向贺月时,陈丹丘本能地身子一侧,想要躲开,那水柱被喷出来,距离一远,就有些散开了,陈丹丘虽然没有洁癖,可也不想被风染喝下肚又吐出来的东西喷个满头满脸。可是,陈丹丘一闪避就知道坏事了:贺月竟然脱出了他的貌似掌控范围!待他再想靠近贺月,风染已经飞身扑了过来,陈丹丘来不及拔剑,只得略略侧身抓着剑鞘,把那剑柄对准了风染的胸口。
风染穿着九龙衮衣上朝,身上没有佩剑,赤手空拳扑过去,掌上运起内力,势要把陈丹丘毙于手下。不想陈丹丘的剑柄先撞上风染的胸膛。或者说,是风染自己把胸口撞到了陈丹丘的剑柄上,风染这一扑使尽全力,未留余地,胸口被剑柄一顶,一阵剧痛,然而,风染身形只是略微阻了一阻,还是扑到了陈丹丘面前,双掌齐出,劲力一吐,把陈丹丘打得喷着一口鲜血,后退几步,终是止不住身形,仰天栽倒在地。
风染拍开陈丹丘,自己也止势不住,俯身栽倒在地。追袭而来御前护卫和北军兵卒,抓住机会,便向风染身上砍下去,眼见得就要当堂来个乱刀分尸。
一边的贺月终于反应了过来,见此情形,心胆俱裂,嘶声大吼道:“莫杀!”一边叫,一边奋力去拖风染,想把风染的身体拖离那些护卫兵卒的兵刃范围,一边继续叫道:“抓陈丹丘!”
抓陈丹丘?陈丹丘不是把贺月从七星岗救回来,又一路秘密护送回成化城,帮助贺月以迅雷之势夺回帝位的大功臣么?怎么要抓陈丹丘,而不是抓风染?
可是,在电光火石之间,所有的人哪有空暇去多想,全凭本能做出反应。
大部分御前护卫和北军兵卒都习惯于听命于人,听见贺月大叫“莫杀!”手上就赶紧卸了兵刃上的力道,手腕疾转,煞势不住,赶紧改变兵刃方向,砍在风染身边的地上。然而,还是有几个反应得慢,收势得慢的人,“扑”地几个,捅到了风染身上,然后才反应过来,赶紧撤刀撒手,却已经在风染身上捅出了几个口子。
贺月已经全然顾不上帝王的风度和威仪,一下子跪到地上,跪坐在风染面前,飞快地把风染拖向自己,一把抱在怀里,叫道:“太医!快宣太医!”然后又气急败坏地叫道:“快抓陈丹丘!抓陈丹丘!”
陈丹丘被风染双掌拍得倒飞而出,内伤极重,半天挣扎不起来,几乎不用御前护卫花什么力气,就把陈丹丘抓了起来。陈丹丘一面挣扎,一面大叫道:“来人!杀风染,快杀风染!陛下,臣可是忠心耿耿,天日可表啊!”陈丹丘带来的北军兵卒将领,一时呆了,不知道该听谁的。另一部分守在外面的北军,便想冲进朝堂。
曹宣这时也反应了过来,赶紧指挥御前护卫把北军兵卒挡在外面,又把已经在朝堂上的北军兵卒给抓起来。然后护卫们各执兵刃,重重密密地把贺月和风染拱卫在中间。
风染感觉到被贺月大力拖过来抱在怀里,身上虽然痛,人也越来越虚弱,心头却欢喜,抬手攀着贺月的肩头,说道:“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回来就好!”然后又急急的替自己分辩:“我没想抢你位子……”从前,他一点不在乎贺月对他的看法想法,冤枉他,误会他,猜忌他……他都无所谓,从不屑于分辩。可是,现在,他心头生怕贺月误会了他,更生怕贺月以为,他喜欢他的,是他的位子。
贺月并还不清楚朝堂上到底生了什么事,只是听陈丹丘说风染篡了位。他看惯了风染的高傲,忽然见风染如此示弱,关切地说“回来就好”,又忙忙地分辩“没想抢你位子”,这样的风染,看着,便让贺月心痛,但在朝堂之上,只低低地应道:“嗯,我都知道!你不要动,我叫太医。”风染身上颈脖上,到处都是血口子,鲜血染红了九龙衮服,伤口还在冒着血,贺月瞧在眼里,痛在心中,只是众目睽睽,他不好说什么,做什么。
不用他解释什么,贺月便相信他没有夺位之心,风染心头更加欢喜,强撑着神志,一边笑,一边血水顺着嘴角直往下流,一边弱弱地问:“我表哥呢?……有没有……回来?”
“你放心,他活着!”
一个多月以来,心头最牵挂的两个人,都平安回来了,真好。风染心头一宽,化功散药性作之下,便昏迷了过去,贺月不敢移动,抱着风染直叫:“太医,快宣太医!”又想着风染最容不得别人看到自己的身体,一叠声吩咐:“全部退出去,殿外伺候!”“把陈丹丘押进天牢!”“凌江何在?把北军所有人等,全部拿下,暂且待命。”
贺月突然现身回来,出现在朝堂上,本来就让朝堂众臣吃了一惊,紧跟着,刚刚在陈丹丘的护送下抵达金銮大殿的贺月,忽然被风染吐了一身化功散,然后眨眼之间,受伤的受伤,被擒的被擒,血溅金銮殿。
等等!被擒的为什么是护主归来的陈丹丘?那个谋朝篡位的倒被贺月抱在怀里一迭声叫太医?还叫自己等众臣退出朝堂,殿外伺候?众臣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有几个大臣便跪下为陈丹丘求情,提醒贺月是不是拿错了人?贺月脸色阴沉,极是难看,只横眉一扫,众臣便不敢再多言了,默默地退出金銮殿外。
一时,太医来了,就在朝堂上替风染诊了脉,又查看了伤,说不碍事。主要是风染吃了化功散,虽然大多数被吐了出来,可还是吃进了不少,药量不够,药性一样挥出来,还是会被化去一些功力,风染又在化功之时动用了内力,雪上加霜,消耗巨大。再加上身上各处受的伤,胸口又被重击,才一时衰竭昏迷。
听太医的诊断,贺月放了心,亲自把风染抱回思宁殿里,知道风染不喜欢被陌生人碰触,贺月本想自己亲自给风染包扎伤口,可又怕接触多了,挑起风染的情欲,便叫太医趁着风染昏着,赶紧给风染处置了伤口。
处置完了伤口,贺月知道风染走哪都会带着小远,风染当了皇帝住进皇宫,自然也会把小远带进宫来,便想叫小远来给风染抹拭一下身上的血渍,换个干净的衣服,叫人去传唤小远,等了半天,小远才来,一进寝殿,倒把贺月吓了一跳:“谁打的?”鼻青脸肿不说,露在外面的颈脖双手看着也有伤痕,走起路来还歪歪斜斜,一瘸一拐的,一看就是被人狠揍了一顿。可是,凭风染护犊的劲儿,谁敢揍小远?
小远只在凤栖殿养了两天就能下床了,本闹着要回来伺候风染,风染怕庄唯一一个人留在凤栖殿侧殿养伤,没个贴心的照料,怕内侍不尽心,便叫小远仍在凤栖殿养伤,顺带照顾一下庄唯一。他是风染带进来的长随,不是内侍,溶不进内侍的人际圈子,消息闭塞,完全不知道前堂生的事,猛地看见贺月,也吓了一跳,跪在地上就叫:“先帝陛下!”
这话要是换成别的内侍来叫,立即拉出去砍了。贺月不好砍风染的人,可被人当面诅咒死亡,心情也不好,沉着脸道:“朕没死!”
小远从善如流,登时开心起来,一边叩头,一边胡乱地嚷道:“啊!陛下回来!太好了!你要给我家少爷做主哇!少爷说帮陛下坐几天朝堂,结果三天两头被外面的大人们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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