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林子航还没有彻底气晕头,他只是在放慢语,认真地讲道理,讲他认为一个正常人应该能够理解的道理。笔Δ 趣ΔΔ 阁WwΔW.ΔbiqUwU.Cc
可是,秦雅芙却没办法苟同他的观点:“对不起,子航,我有苦衷……”
“什么苦衷?你说出来啊!”林子航大声囔囔起来。
这时,从二楼有户人家的窗户里探出个头来:“喂,要吵架回家吵去,在外面吵吵闹闹的烦死了!”
秦雅芙抬头才现,楼上已经有好几家的窗户都被打开了一条缝隙,明显有人在看热闹。
她一向很要脸面,忙拉了丈夫一把:“咱们上楼去说吧。”
“为什么要上楼?你做了什么背人的事要偷偷摸摸去说吗?”林子航来了脾气,他忍了好几天的怨气,再也控制不住了。
“秦雅芙,你听着,有事现在说明白,没事,马上就走!”
林子航下了最后的狠心,这个女人一向都是被动的嘛,什么事不都是自己逼着她做的决定?既然如此,那再逼一次又何妨?
他赌她会乖乖就范,于是,他率先坐上了车,摇下车窗,直视着她。
“你,你下来,我有话回家跟你说。”秦雅芙感觉脸上热辣辣的难受,好像被人抽了一巴掌的疼痛,这个男人太偏激了,有什么不能慢慢说的呀!
“我不!我就在这里等,你不上车,我自己去!”林子航像个耍脾气的孩子般固执,今天他偏要争这口气。
“子航,不要这样,回楼上去,我真的有事情……”秦雅芙试图跟他商量。
“什么天大的事啊?秦雅芙,你这一天天脑子里装的都有什么大事?干嘛让自己活得那么累?我只是想要让你适当的放松下,有这么难吗?同样是老公,你不觉得你老公活得比别人都辛苦吗?”
林子航想想就委屈起来,他的日子要不要过得这么艰难?出去玩儿一趟还要这么死乞白赖的吗?
其实,他已经看明白,事情争到现在,浪漫固然早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一口气罢了,他只想知道,如果他执着起来,她会不会最终妥协?
他这时的心态或许又回到了上次那个糊涂的雨夜吧?只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这么想,因为退让得太久,他就感觉到压抑,总想着怎么释放出来才好。
秦雅芙满眼失望地望着这个跟自己朝夕相对,亲近到骨子里的人,心里的悲伤愈加深重起来,他太不了解自己了,怎么就不能给自己一个心平气和说话的机会呢?她总不能在这里,当着那么多好事者的面说出来那个秘密吧?
也许,她再清醒一点,应该想到去车里跟他谈,可是他挑衅的嘴脸看得她反胃,她咬了咬牙,恨恨地问道:“你上不上去?不上去,我可走了!”
说完,她不再迟疑,转身就往楼里走。
林子航没想到自己坚持的最后结果竟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哎!你要是就这么走了,可别后悔,我自己也要去北京!”他仇恨到了极点,这个女人就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吗?
秦雅芙的脚步顿了下,她的身子微微颤,慢慢转回头。
这时的天已经蒙蒙黑下来,在模糊的天光里,林子航板得僵硬的脸部轮廓仿佛石雕般,既好看,却又冰冷得没有温度。
她动了动嘴唇,终还是重又闭紧,扭头径直走掉了。
林子航愣了半天,奋力按响了车喇叭。
“滴滴滴——”的声音响彻整个小区,好几个老太太打开窗子,大声责骂:“谁家混帐孩子这么讨厌?”
林子航对此充耳不闻,泄了一会儿,松开喇叭,愤怒地动了车子。
秦雅芙抱臂站在窗前,只来得及看到车子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她吓得哆嗦了一下,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只得给他打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听,对方的语气平淡,无悲无喜地直接问道:“改变主意了?”
“没,不是,我,我真的话要说,你先回来好不好?子航,求你了,别带着情绪开车,太危险了……”秦雅芙想到小舅舅出事,心里怕得厉害。
“啪~”,紧接着就是“嘟嘟嘟……”的手机被挂断的声音。
秦雅芙愈加不安,颤抖着手再拨过去,却不再被接听。
再拨,竟传来关机的声音。
她慌了手脚,想来想去,便开始短信,她把小舅舅的事详细做了解释,编了好几条短信,她想一口气说清楚,省得他心急不肯看完,却在马上要送的时候,手机“滴嘟”一声,竟关了机,再怎么按都不亮了。
她懊恼地四处寻找充电器,充上电后,等了一会儿,终于能够开机了,可刚刚编辑的短信内容却已经不知去向。
她恨恨地敲着头,准备再重新编辑。
刚编了几个字,就来了电话,却是小舅妈王梅梅。
秦雅芙现在最恨的人就是她,可是却不能不接她的电话,因为她做不到那么绝情。
“小舅妈,有什么事吗?”秦雅芙的态度清冷、淡漠,下午为了给小舅舅筹钱,她曾经打过王梅梅的电话,那个败家女人,一分钱都没有,除了语气可怜,好话说尽之外,却是半分力气都没有出。
“雅,雅芙,你,你过来一趟行吧?”王梅梅恳求道,“那个,那个田野又来了,他还坚持要他的封口费。”
“封口费?”秦雅芙恨得要死,“让他去死吧,死了才最封得住口,告诉他,他的身后事我一定办得风风光光的,那就是给他最好的封口费!”
秦雅芙从没有过这么恶毒的想法,更不用说诉诸于口了,她感觉自己简直是疯了,被王梅梅逼疯了!
“啊,啊?”王梅梅其实要想要秦雅芙给她拿个主意的,也想一了百了了此事,却没料到被她抢白,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雅芙,你得管我啊,你得管你小舅舅啊,你要再不管,孩子可怎么办呢?孩子还不到三周岁呢,你不能眼看着我们母子活不下去吧?”
“你会活不下去吗?”秦雅芙冷笑,“你只需要找个男人陪你上床,你就有吃有喝了,你还怕活不下去?至于孩子,你要是早考虑孩子的感受,我小舅舅会走到今天吗?都是你,是你作出来的!”
秦雅芙恨恨地骂着,心头压抑了半天的东西忽然释放出来,可是,没有解脱,只有恐惧,她还在想正在开车的林子航,越想越害怕。
她怕林子航会因为跟自己赌气也出车祸。
她跌跌撞撞地倒退到沙上,掩住了双眼,太可怕了,难道自己也会成祸害丈夫的凶手吗?
并没有挂断的电话里传来王梅梅的嘶叫声音:“求求你了,我什么都给了你,你也享受过了,现在我家里出了事,你总得给我们个活路吧?你要是去告,我们固然是做不了人了,林市长是受到牵连了,可是你又能得到什么……”
是啊,他又能得到什么?这样的小人居然还这么猖狂?
秦雅芙忽地站了起来,抓起纸巾擦了把眼泪,背上包重新出门,这件事,她要去摆平。
当秦雅芙打车来到许浩然家门口时,大门虚掩,从屋子里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她关好大门,悠然的走了进去。
看到那个叫田野的男人大刺刺地坐在屋里唯一的一张餐桌前,而王梅梅则小心的站在不远处,半垂着头说着好话,秦雅芙的心里一阵恶寒。
“你就是田野?”秦雅芙几乎不怎么去市委,她平时又用不到车,再加上林子航还自己买了车,所以她并不认识车队的司机,只是出于自尊地昂着头盯住这个人,冰冷的眼神似乎可以穿透人的心灵。
“哦,对!”田野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向女人的眼神里带着不正经的味道,只是,他应该也是忌惮秦雅芙的身份,虽然细细打量着她,却还是有些不太敢明目张胆的样子。
“怎么?金主儿来了?”他故做镇静的向外面张望了下。
“不用看,我老公安排人在外面等着呢,他只是不屑看到他曾经叫了几年的田哥,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来,而且还有脸跑来勒索?”秦雅芙没有依仗,只得用尽嘲讽的语气,从气势上压住对方。
“嘿嘿!”田野挠了挠头,说起来,他只知道这件事展到这一步, 已经难以回头了,他最担心的就是辛苦干了几年的工作会保不住,所以,所谓的敲诈只不过是他要借机会要挟许浩然这边别把自己供出去,保住他不被开除而已。
他心知肚明自己没抓到多大的把柄。
秦雅芙敢来,也是因为想透了这中间的关键罢了,至于王梅梅会吓成那样,无外乎是因为她做贼心虚,脑子不够清醒,却敢肆意妄为,自讨的苦吃,秦雅芙就是心里再明白,表面上却还是要让她长个大教训的。
秦雅芙抱臂站在门口,连屋子都不肯进,只是漠然地望着田野。
“今天的事,你不来,我们还要找你呢,既然你都不怕,我们就更无所谓了,本来,我小舅舅只说他是清晨开车,头脑有些迷糊,疲劳驾驶造成的事故,现在又是主动去投案自,法律上该怎么处罚我们认下,但是,其他的事,我们也想要个说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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