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人生活清苦,物资不丰,农闲时一般只吃两顿饭。笔Δ趣 阁WwW.biqUwU.Cc
俗话说:能人无所不能!而李相就是这种让许老头恨得牙痒痒的人。
下午两三点钟,虽然他们再也没有钓着花鳍鱼,但是几个小时的功法,李相已经钓了半桶,各种杂鱼,再看老头的桶里,水清至低,三两只白条优哉游哉,气得他到最后都扔了鱼竿,打道回府。
晚饭时间,李相把鱼桶拎进厨房,开始收拾起来。刚才威风凛凛,好为人师的许老头这时也只能沦落为打下手的帮厨,打打水,洗洗菜。
自从李相来了以后,他那点水平简直不够看了。
要不然说天才总是常人无法企及呢!
在李相的眼中,大道万千,条条都能通达彼岸。而厨艺本身,其实也是一种道,就在这锅碗瓢盆中,其实蕴含着洗练神念,积淀心境的不二法门。
李相专门捡出花鳍鱼,将其放在空桶里,桶里的水都是水库拎来的。他先处理那差不多有三四斤之多的杂鱼。
当提起饕餮,立时厨神附体,数千年的磨合,他和刀心意相通,极快的手起刀落,开膛破肚,去鳃刮鳞,递给许传志略微水洗。这个过程甚至都没有让鱼流出多少血,保持河鱼的最大新鲜度。
老头也不甘示弱,提起他用惯了的那把杀猪刀,迅疾的切出一堆萝卜。毕竟是国术宗师的底子,于这冷兵器一道也是极有研究,手起刀落中暗含着一套精妙的刀法,萝卜条尾指粗细,横切面方方正正,所有大小一般无二,丝毫不差。
老许将萝卜装盘与清理好的杂鱼放在一起,又活了一些掺杂小麦粉的玉米面团,这就备好了一份“杂鱼锅贴”的上等食材,所有材料都是原生野味,绝对羡煞那些城里人。
那面李相很神圣的正在处理两条宝贵的花鳍鱼。
处理方法特殊,只见他烧了一锅开水,然后捏住鱼尾迅的一浸一提,几秒钟脱离水面,刀背在鱼身轻刮一遍,然后浸入清水中。
下面就是展示绝活的时候,只见李相用刀尖在鱼鳃下处,鱼尾上处,鱼脊骨处,连划三刀,然后两面帖骨削下。
由于刀过于锋利,而且操作迅捷,及时封闭血管和神经,此时鱼儿还是鲜活的,斩板上只留下少许鲜血,甚至削下的鱼肉还有轻微跳动。
就在这过程中,李相通过按摩和切削,已经将鱼中的杂质驱除,并且将自身的玄冥癸水雾化出一丝,融入其中。
今天,他要做一碗特殊的鱼片羹,有大用!
锅中少许大油,七成热,煎制两条鱼骨,加水漫过鱼身,大火煮开,汤渐转浓白,小火清炖。
火候到时,捞出扔掉鱼骨,下入鱼片,鱼片清白如玉,晶莹剔透。
这份花鳍鱼汤最难得就是煎制和煮制鱼骨。要知道这鱼可是鲜活下锅,没去内脏,在长期的制作中不能破了那层肉皮,否则这锅汤就毁了。
能做到这个点,非大师级不可。仅仅这道菜,他已经是大师级了!
许传志最欣赏的就是这点,鱼肉的切削他自问勉强还能做到,但是要想煎煮不坏,那就是对火候的控制了。老头做了十几年的饭,但是这份对火候控制的功力他是做不到的,也相信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天赋这东西有时候你真的无法以常理计。
至于杂鱼则是地锅乱炖,下入萝卜,贴上锅贴。
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准备好了。
宋姝夫妇二人围着小圆桌坐定,杂鱼锅贴已经端上来了,红烧的杂鱼配着火红的萝卜和辣椒,一股辛香扑鼻而来,光是这股味道就让人垂涎三尺。金黄的玉米烙整齐码放在一个竹筐里,一面香脆,一面细饱了鱼汤汁,看着就眼馋。
许老头早已按耐不住,拿起一个递给宋姝,另一个塞向自己大嘴,“咔嚓”之声连响,清香酥脆,老头满意的眯着眼睛,右手夹起一条小鱼就丢到嘴里,这鱼早已烧的骨刺酥脆,筋肉滑软娇嫩,一入口中那股新鲜鱼香在整个口腔充斥开来。
三两口吃完一个烙馍和一条小鱼,许老头再轻泯一口“地瓜烧”,滋咂一声,咽下酒,呼出一口浊气,算是吐出了一天的疲惫,好酒之人皆是如此,这第一口酒气似乎承载着一种意念,当它被吐出时,满身清爽,毕竟练了几个小时的功,年龄摆在那儿,岁月不饶人啊。
宋姝听着丈夫的一连串动作,微笑不语,任其做完这个小习惯。说是习惯,其实也只是在李相来之后才形成的。
几十年的枕边人,老太太还是理解自己丈夫的,虽然嘴上说无所谓,老头骨子里还是那种抱着传统的人,“传宗接代”这种家族头等大事他怎么能不在意呢,现在有了盼头,他也活出了劲道来。
自从这孩子接管了家里的三餐事宜,这伙食水平就直线上升。虽然食材没变,还是那些青菜萝卜,山上采的菌菇,水库钓的鱼获,完全自给自足,可即使这样,那也顿顿都是美味。
就连许传志这个吃饭狼吞虎咽,像完成任务一般的大老粗,也开始滋着小酒,慢慢享受起来,用他的话说:“这么好的饭菜,不认真吃,实在是糟践了。”
说来奇怪,也可能是心理作用,二老的身体在这一个月内都似乎有了不小的改变。宋姝的身体稍有强壮起来,而每天只要吃完饭,干完一天农活的许传志就像吃下兴奋剂一般,立时洗去一身疲惫。
老太太拿着锅贴,没有开口吃,她要等待还在厨房忙碌的干儿子。就在老头将筷子伸向一条小鱼的时候,李相用托盘端上来了下一道菜。
宋姝听力灵敏,笑着道:“李相,快点过来,坐在阿姨身旁。”满脸慈祥的笑容。
“好。”系着围裙的李相欢快的答应一声,将三个大粗瓷碗分别放在三个人面前。
这就是自从钓到花鳍鱼之后,许传志惦记一天的鱼汤,也是今天李相的压轴之作。
汤如乳洁白,浓稠如玉,光润嫩滑,没有一丝杂质。鱼汤看起来还很烫,有雾气缭绕,鱼肉片像丝带一样在汤中翻滚,片片晶莹,薄如蝉翼。
不过今天的汤却是特殊,三碗汤明显有区别,老太太那一碗只有一半,如酸奶一般浓稠,鲜香扑鼻,李相轻拍一下桌子,宋姝右手准确的捏到调羹,挑起半勺,轻轻吹了吹,一口喝下,看起来热气蒸腾,其实一点儿也不烫,已经是刚适合喝下的温度,鱼汤在她的口中转了一圈,清香满口,滑嫩的鱼肉环绕着舌头,爽利弹牙,这才满意咽下。
仅仅一口,老太太有如醍醐灌顶,全身通透,满心愉悦。放下勺子,缓缓摸向李相,开心的夸赞道:“好孩子,这鱼汤喝着通透舒畅,太厉害了,好孩子,好孩子……。”不叠口的连声称赞。
李相见老太太眉开眼笑,也开心笑道:“阿姨,趁这个温度,赶快喝。”
老太太答应一声,低头喝汤。
至于另外两碗汤则是满满的,其浓稠度要稀的多,主要是没有鱼肉,也就意味这这两碗汤不含玄冥癸水,但是味道也是极美的。
李相向着许传志打个招呼道:“叔叔,我们也赶快喝。”
老头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喝汤,虽然今天的比较不同,但是显然是为了妻子好,所以不动声色。他没有用汤勺,但还是很斯文,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品味着。
就像他所说的,这么美味的东西,狼吞虎咽实在是糟蹋了。
李相盯着宋姝喝碗鱼汤,差不多一分钟,问道:“阿姨,今天的鱼汤感觉如何?”
宋姝满意的点点头,道:“好喝,孩子,麻烦你了?”
想问的当然不是这个,又问:“那您现在感觉双目有什么异样?”
她疑惑:“没有啊,还是…啊,不对…”
这把狼吞虎咽锅贴的许传志吓了一跳:“怎么了?”
只见宋姝的闭着的眼睑眨动几下,道:“嗯,感觉双眼有点热,不过好舒服!”
听到这,李相点点头,才道出今天做这碗鱼汤的目的:“热就对了,阿姨,我有信心治好您的眼睛!”
“什么!”宋姝的筷子掉在地上!
“什么!”许传志的锅贴也掉在地上!
然后有异口同声:“眼睛还能治好?”
李相点点头,轻声道:“是的,但需要在明日凌晨,鱼汤中的灵力被吸收运化之后。”
许传志瞬间蹦起,一把拉起李相的手,语气中带着哽咽,问道:“这…这是真的吗?”
也不怨得他激动,几十年来,爱人的眼睛一直是他心中的刺,每当看到宋姝拿着竹棍向前摸索,他都悔恨不已,都是自己无能啊,导致爱人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现在乍然听到复明有望,他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对于宋姝来说,也是一样激动,午夜梦回,多少次怀念曾经的绿树红花!
有了如此重大消息,晚饭很快结束,老夫妇二人几乎是一夜辗转反侧,终于挨到东方亮起鱼肚白。
天空中依然有明亮星斗,李相与宋姝在床上盘腿相对而坐。而屋外,许传志则不安的席地而坐,不过如坐针毡,很是为里面而担心,又不敢出任何声音。
有了玄冥癸水的帮助,李相有信心帮助宋姝恢复视力,重新看世界。
不过过程却凶险无比。
二人闭着眼,双手互握。
在自己灵力的强大感知下,李相运转周天星力,透过宋姝的躯体,将沉淀在其胃中的玄冥癸水雾气,分散成针尖麦芒般丝丝缕缕,绵延不绝,通过血脉向母亲的眼部神经传递。
众所周知,除脑神经,视神经网是身体内最密集的地方,一个不慎,便会伤及根本,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以李相对玄冥癸水的强大控制力,也是小心翼翼,慎之又慎,唯恐让自己悔恨终生。
宋姝放心的让孩子在自己身上施为,她对李相绝对的信任。更何况,她的想法就是反正都瞎了这么多年,还能糟糕到哪里去?
好在有惊无险,老太太只有些许的刺痛感。幸亏宋姝仅仅只是因伤逝哭瞎了眼,阻塞了血管和神经,而整个系统是完好的。这就省时、省力了许多,控制好玄冥癸水的量即可。不过依然不能大意,李相聚精会神。
对于普通人,玄冥癸水真的是介于毒药和仙药之间。
三个小时过去,太阳已经初升。但许传志简直度秒如年,他坐立不安,又不敢有太大动作,很是煎熬。
而相对而坐的李相俩人则没有这种概念,在入定中,李相不断修补着眼睛上的创伤。
忽然,李相目露喜色的深呼吸一下,轻声对宋姝道:“阿姨,可以尝试着挣开眼睛。”
这会儿宋姝反而有点紧张,因为在李相在收功放手时,她的眼睛便有了光感。眼睑在快挣扎,不断抖动,眼球似乎也在旋转,慢慢地,宋姝睁开眼睛。
眼前,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孩。剑眉、星目,鼻若悬胆,整体英俊潇洒,只是满头银,扎成一个马尾。
此时,男孩正双目炯炯,一脸关切……
……
第二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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