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皮克!你还想要死多少人才会罢手?!难道这些士兵的性命就不是生命吗?难道他们就不是你的子民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奥已经结束了他的调息。英姿飒爽地站在院落中央的禁锢法阵中,义正言辞地指责着皮克国王。
听到李奥的斥责,皮克国王的脸色一沉就准备开口反驳,但还没等他说话,旁边就传来了尼克的声音:“是呀!皮克,不要再一意孤行了!你这样会将整个洛林王国都推向深渊的。”
皮克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孪生弟弟,脸上不断颤抖的面容让他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连尼克都在反对自己。
“闭嘴!尼克!我这么做正是要拯救我们的洛林,费尔曼家族的光荣不容玷污!”皮克向着尼克怒喝一声。他没有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自己最亲近的人竟然会拖自己的后腿,这比李奥的威胁和挑衅更加让皮克愤怒。
“不,你这不是在拯救洛林,而是在毁灭洛林!”李奥面色沉静地对皮克说:“我这次是带着诚意来的,身边只带了四名随从而已,根本就没有与洛林为敌的打算。不是我威胁到了洛林,而是你的心乱了!”
“难道你还看不清现在的形势吗?普利兹的崛起是势不可挡的,就算是普利兹依旧臣服于洛林之下,你这个国王会安心吗?到时候你肯定还是坐立不安,生怕普利兹会打过来吧!”李奥的话血淋淋的揭开了皮克心底里的阴暗想法。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答应过先王,要为洛林镇守边疆的吗?”皮克歇斯底里地向李奥吼道。
“没错,我的确是答应过费尔曼王,以普利兹城为封地,为洛林分担帕里斯帝国的压力。这一切我做到了,而且做得更好,不是吗?”
李奥的反问让皮克有些哑口无言。的确,李奥最开始所做所为的确是在抵抗帕里斯帝国和光明教国的侵略,这一点李奥并没有做错,只不过那时候没有人会预想到,李奥竟然会做得如此出色,不但战胜了光明教会的两大骑士团,还一举干掉了帕里斯帝国的五支军团,让普利兹的实力得到了极大地扩充,这一切都是李奥凭本事得来的,根本无法指责。
皮克赤红着双眼,鼻子里咻咻地喷着气,胸膛之间激烈的起伏说明了他此时的心情之激动。即便是无法指责李奥的错处,但他依旧无法接受与李奥的地位转换。
原本高高在上,李奥必须仰之鼻息的宗主国,突然之间沦为了普利兹的绊脚石,还是随时可以一脚踢开的那种,这种形势上、心理上的巨大落差,让皮克国王根本无法接受。
“皮克,不要再错下去了!洛林已经经受不住折腾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休养生息,我们的子民需要的是安定的生活来抚慰战争带给他们的伤痛。我们的法师需要知识的积累才能不断强大,我们的军队需要时间去训练去装备。普利兹的崛起是必然的,但至少李奥还是我们的朋友!”尼克苦口婆心地劝慰着皮克。
来自自己孪生兄弟的劝解,让皮克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下来,心中堵着的那口郁郁之气暂时的咽了下去。其实这种连平时性格急躁的尼克都知道的道理,皮克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自从登上王位之后,那种唯我独尊、众人俯首的虚荣让他慢慢迷失了自己,就感觉整个王国必须全都听他的,容不得半点不同声音。
他变得越来越刚愎自用,越来越妄自尊大。尤其是梅林法师在魔法学院的授课、米歇尔·内伊掌控禁卫军团,这些事情一再刺激他,让他对李奥越来越敌视,却从来没有想过内伊训练、统领禁卫军团,在洛林复国时发挥了多少稳定作用,梅林法师教授了洛林魔法师们多少珍贵的魔法知识和技艺。
现在,皮克在连番受挫,底牌尽失的情况下,再加上尼克循循善诱的劝导,终于慢慢回想起这些时日以来自己的偏执,差点造成了不可挽救的错误。
皮克的脸上一阵阴一阵晴,脸色变化不定,很显然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却又无法拉下面子去向李奥道歉,一时还无法放下国王的尊严和矜持。
“对不起,李奥!这一次皮克是真的做错了,不过好在你没有出什么事情,就是可惜了这些忠诚的卫士们!”尼克一脸悲痛地向李奥道着歉。
别看尼克平时毛毛躁躁咋咋呼呼的样子,可在这关键时刻,反倒显得比皮克要成熟一些。皮克像是重新认识自己的孪生兄弟一样,心里百感交集。
“不,这个歉应该我来道!”皮克突然开口说道。
“李奥,是我错怪你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误!”皮克抿了抿嘴,然后向李奥说道。
然后,皮克又望着依旧守护在自己身前的王宫守卫们说道:“我对不起那些为了王室、为了我而白白牺牲的卫士们!这都是我的错!”
残余的王宫守卫们一阵沉默,他们的什长、百长基本上都已经战死,一时无人出列应对,场中出现了一阵长时间的尴尬。
“我的错误,我会承担!尼克,事实证明我无法胜任国王,所以以后还是由你来接任费尔曼家族的重担,带领着我们的洛林王国所有子民,共同度过眼前的难关!”
皮克的话让李奥和尼克大吃一惊,皮克这是要自动退位,将国王让给尼克。这样的惩罚对于一位国王来说真的可以说是非常严重了,也正说明了皮克的确是真心实意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幡然悔悟。
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皮克低垂的脸上,一抹阴狠的眼神一闪而过。今天这幅局面已经难以收拾,皮克只能借着退位将锅甩给与李奥关系更亲厚的尼克,相信李奥必然不会让尼克难做,借此来保住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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