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忧回头的时候没能看到云筝,只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就这么黑压压的欺了过来,直接将她抵在了廊柱处。笔Δ趣 阁WwW.biqUwU.Cc她冷不丁的倒吸一口冷气,当下不停的咳嗽。
“穆、穆、穆——”她咳嗽得厉害,约莫也是惊着了。
穆百里凝眉,病秧子果然就是病秧子。烛光里的,赵无忧的脸色似乎苍白到了极点。听说昨儿夜里尚书府闹刺客,想必她彻夜未眠。
赵无忧这人睡得浅,睡得少,只因她与他一样,很少有安全感。
四目相对,穆百里捏起她精致的下颚,瞧着那张苍白的小脸,“这才多久未见,赵大人便不认识了?”
敛眸,垂头,赵无忧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突然推开他的手,直接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胸口。这一举动倒是把穆百里给惊着了,上一次是谁说的绝情话语。
真不愧是赵无忧,翻脸比翻书还快。
下一刻,赵无忧轻叹一声,“你怎么又来了?”还不等他吭声,她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在做梦吧?”说了这么多的绝情话语,按理说也该了结了才对。
可他还是来了!
赵无忧掉头就走,好像压根没看到他的出现,这般若无其事的翻脸,连穆百里都心生佩服。这丫头的翻脸技术,越的炉火纯青,已然胜过他翻墙的本事。
“赵无忧,这是何意?”穆百里疾步上前,一把拽住赵无忧的手腕。
赵无忧无奈的回眸看他,“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不该来。”
他望着她无奈的模样,突然笑了,眸中阴霾顷刻间一扫而尽,“赵大人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怨气。难不成赵大人是在为了南苑的那位,所以伤感难受?也对,赵大人早前还说要请本座喝满月酒呢,如今怕是要打脸了。”
她眉心微蹙,“千岁爷吃饱了撑的,爬进尚书府的墙,拽住本朝礼部尚书的手腕,就是为了调侃我这喜当爹的?”
穆百里伸手去抚她的眉心,赵无忧轻叹一声。
“罢了罢了,每次与你争吵,总归是我自己气个半死。”她想抽回手,哪知却被他的掌心紧紧的裹着。挣扎无果之下,赵无忧只能歪着脑袋看他,“千岁爷,夜深了,该歇着了!你把我的婢女弄哪儿去了?”
“让她在院子里歇着了。”穆百里拽着她就往听风楼方向走去。
赵无忧心惊,可也不敢喊出声,怕惊了不懂事的奴才们,到时候闹得沸沸扬扬,可就是自己的灾祸。穆百里走了两步,约莫是嫌赵无忧走得太慢,干脆停下脚步,突然将赵无忧打横抱起。
几个落点,直接进了听风楼。
脚下一落地,便有影卫快上前,见着是穆百里抱着赵无忧,当即哪儿来的撤回哪儿去,谁也不敢吭声造次,免得到时候小命不保。
赵无忧没喊声,谁敢上前。
穆百里是一路抱着赵无忧回去的,奚墨没瞧见云筝,得了赵无忧一个眼神,便急急忙忙的去寻了。最后在回廊旁的栏杆旁边,找到了被打晕的云筝。总算寻了回来,否则云筝今儿个要露宿在外。
“那孩子是从平临城带来的?”穆百里顺手将她放在软榻时,顾自欺身压下,肆意的吻上她的唇。
赵无忧好久不曾见他这般,一时间愣在那里。等她回过神来,他已经如探囊取物般,撬开了她的贝齿。唇齿相濡,是久违的暖。
她所有的声音,都止于呢喃。
良久过后,烛台上的灯花一声脆响,他才算松开她,餍足的望着身下眸染情,欲的女子。指尖轻轻抚平她紧蹙的眉心,穆百里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只不过以他对赵无忧的了解,这丫头越是安静,越不得了,估摸着心里又有了盘算。
赵无忧淡淡一笑,“千岁爷漏夜赶来,是想知道,我从含音那儿得了什么消息吗?”
穆百里不语。
她也不着急,指着桌案上那一摞的书籍笑道,“在这里头,夹着一封书信,里面记载着无极宫在京城内的所有细作身份地位。从商贾,到官员,我都已经仔细调查清楚。原本还想着怎么交给千岁爷,没想到您就自己过来了。如此也好,免去了我的奔波之苦。”
“你这么大方?”穆百里可不信这一套。
赵无忧含笑望着他,明眸璀璨,“都是为了朝廷办事,岂能分你我?难不成千岁爷想要私吞,将这无极宫的细作都纳为己用?饶是你愿意,那些细作也未必愿意。能入得京城的,都是些训练有素的精良之辈。除非千岁爷去,色,诱,保不齐因为千岁爷的如花容貌,能换得那些女子的芳心回顾。”
穆百里挑眉,“然后呢?”
“然后便是你东厂的事儿。”赵无忧笑得柔和。
“还顺便替你撇清了含音出卖无极宫的事实。”穆百里揉着眉心,“赵大人还真厉害,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把人当刀子使。”
“没法子,除了这脑子还算清楚,我也没别的擅长。”她一脸的无辜。
穆百里的指腹,在她从唇瓣上肆意摩挲着,“还有这张巧舌如簧的嘴。”
“这嘴都烙上了千岁爷的痕迹,怎么说也有千岁爷的功劳在内,您说呢?”赵无忧以齿轻轻咬住了他不安分的指尖,烛光里那一番柔媚之色,着实教人有些难耐。
可惜啊,穆百里这脑子也是清醒的,她越示弱,他越不放心。这丫头有个惯例,她若是跟你示好,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倒宁愿看她抓狂的样子,那才是赵无忧的真性情。
这虚以为蛇,绝对没好事。
“想干什么?”他问。
赵无忧翻个白眼,“对你好,你觉得有诈。对你不好,你又觉得我这人有毛病,翻脸无情。穆百里,你怎么这样难伺候?怎么,难道我就没有心情好的时候?”
“何止是没有,在赵大人这儿,本座可是深有体会。”穆百里翻个身侧躺在她身边。
赵无忧攀上他的胸膛,“千岁爷漏夜造访,还有事儿吗?这密信都在那儿了,你还不赶紧拿着密信去行动,到时候皇上跟前,又是大功一件呢!”
“你把王敬的尸体都摆在了皇上跟前,怎么不去皇上那儿邀功?”穆百里呵笑两声。
赵无忧笑得微凉,“邀功?就算有功也是千岁爷的,千岁爷破了宫中奇案,这才是大功一件。我这送晦气的,到了皇上跟前那就是挨刀子的命。”
他伸手揽过她,“赵大人到底想怎样?”
“千岁爷想杀了皇后,又觉得时机不对,所以迟迟没有下手。我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啊!”赵无忧眸色微冷,“大家各自为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穆百里陡然凝眉,这丫头的眼睛可真毒。
她伏在他耳畔低语,“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千岁爷把男人都送上了皇后娘娘的绣床。”
“然后呢?”他问。
她依旧笑得温和,“然后家丑不可外扬,只要此事败露,全京城的人都会知道皇后娘娘给皇上戴了绿帽子。千岁爷不妨猜一猜,若是皇上听到这个消息,会怎么做呢?”
皇上,好颜面,更刚愎自用。
穆百里长长吐出一口气,眸色冷戾的盯着自己的对手。分明是个病怏怏的女儿身,非要扛起这江山社稷的梁柱,真叫人恨得牙根痒痒。
偏偏这张细皮嫩肉的白玉皮子,看在他眼里是万里难寻,实在有些下不去手。
到时候皇帝就算要算账,也会找那个查出真相的人算账。而明面上,皇帝会把这场丑闻变成恩爱秀,借此遮掩自己的绿帽子。皇后会死,但绝对不会死得光明正大。
皇后毕竟是皇帝的妻,是母仪天下的女人。
是国母啊!
赵无忧又将了穆百里一局,穆百里输了。
他轻叹一声,凝眉望着言笑晏晏的女子,烛光里面色苍白,气息微促,可眼睛里的光却明亮得让人渴望,渴望征服与占据。
“赵无忧,你可曾想过,一个人的脑子太费,容易死得快。”穆百里无奈的望她。
赵无忧笑了笑,“我不用脑子,也死得快,不是吗?”她敛眸自嘲般冷笑,“我身上的蛊毒,快把我的性命都抽干了,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
他的身子显然有些轻微的震颤,而后下意识的抱紧了她。他将下颚抵在她的顶,凤眸微阖,“你怕死吗?”
“怕。”赵无忧毫不隐晦,“我怕死,我想活着,可没人给我机会。千岁爷若是行行好,帮我把东西取出来,我会感激不尽的。”
“暂时取不出来。”他说完这句话便后悔了。
因为赵无忧笑了,笑得有些得意。
他凝眉,“套本座的话,觉得很有意义?”
“是!”赵无忧伸个懒腰,如释重负道,“至少我现在更加确定,你不会也不敢动我了。这个蛊是你一心想要的,是故不管何时你都会尽力保护我,满足我的要求。当然,我的这些要求必不会太过分,否则千岁爷翻起脸来,还是会吃人的。”
穆百里眯起眸子,“那你现在有什么要求?”
她极是认真的想了想,而后盯着他瞧了半晌,最后只道了一句,“穆百里,我头疼。”
他一愣,紧接着便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于是乎第二天,东厂又成了赵无忧的狗腿子。那份名单落在了穆百里手中,东厂的血债紧跟着又添了一笔。只不过这样一来,无极宫的势力几乎都被清除出京城。东厂办事最喜欢连坐,是以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一时间,整个京城被闹得血雨腥风,人人谈“无极宫”而色变。
翌日时分,赵无忧精神抖擞的起床,好好的睡了一夜,果然气色都好转不少。云筝进来更衣的时候,眼下的乌青让人看着心疼。
“我没事。”赵无忧道。
云筝行了礼,而后点头道了一句,“是!”
奚墨急急忙忙的进门,“公子,东厂办事果然是极快的。这无极宫,已然是强弩之末,这一次东厂顺藤摸瓜,怕是要连锅端了。”
“公子把名单给了东厂?”云筝一愣。
赵无忧笑得凉薄,“不把名单给他,他怎么能帮着我清剿无极宫余孽,断了这府内与府外的联络?若是府内外继续勾结,我这尚书府还不成了养虎为患的笼子?”
“那含音若是知道——”云筝犹豫了一下。
赵无忧不吭声,殊不知当日含音所写的,可不止是一份名单,还有一份是有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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