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又是让郭图激动不已,“好强!还未经炼化就已经强到这种地步了。”热切的目光盯着秦锋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尽显犹豫之色喃喃道:“这么好的一具初尸,究竟是留着自己用,还是卖掉呢?”
“这还需要考虑?”秦锋无言以对,只觉此人真是没救了。作为驭尸者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本还打算给些日子来缓冲,看来必须要开口了,不然还真说不定要把自己给卖了。
而就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砰。
竖起的假作门用的木板轰然倒地,“郭图”交换着名字,一嘴角带笑的魔人直径走了进来。
见了此人,郭图一脸兴奋:“徐让。”一番客套却是十分的熟络。
似乎二人是朋友,但秦锋第一印象就对其好感全失。满嘴浮夸、油嘴滑舌将郭图说的一脸飘然。看得出郭图十分信任此人。
也许是只有此人将郭图当作“朋友”吧。
和某某大能的长子称兄道弟,自道自己手腕通天。又或是与同伴外出狩猎,遇上了一位重伤巫者,将之杀之豁达的只取了些许灵石,其他的宝物尽数豪爽分给同行需要的同伴。
郭图一脸的神往钦佩,竟似乎全然没有怀疑故事的真伪。
秦锋暗自腹诽:“此人来此绝对不会有好事。”
果然,话锋一转。张让再道:“郭图,你不是说我有好事总是不带上你吗!这次我可是想着你呢,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了。七日前我在火林的地底通道中历练,无意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狭缝。却发现了一个暗湖,湖水之下至少有数十株灵草。只是其中有数百条怪鱼盘踞其中。”
“所以我当是只能退走。本想着找一位高阶魔人相助收走这些灵草,但又恐其见财起意。正要退一步找一群实力相当的同伴前去似乎更为可靠。然为兄突然想到了。”说罢,张让望了一眼秦锋:“妖兽可是不会吃腐尸的啊。郭图,用你的控尸之术操纵尸仆替我们去摘取,这些灵草便是唾手可得啊。”
听上去就是天上掉馅饼,郭图眼前一亮:“当真!”但同时又作出副难以启齿的模样,擦着手久久不语。
但见张让一笑,自然是猜中了郭图扭捏,拍着胸脯豪爽道:“事成之后,我们五五分。”
开出的砝码想必远远超出了郭图的意料,喜出望外果断道:“行!夜长梦多,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秦锋面无表情,但内心只想发笑。这故事听上去是没什么破绽,但也不想想为什么偏偏这么好的事就选中了自己这个废材。不过是动动举手之劳便五五分,不觉得烫手吗?
落在二人身后跟随,秦锋向张让的背影投去冰冷的目光,那是看待死人的眼神。
也好,这不妨也是个机会。等郭图彻底体验了绝望与背叛之后。再由我来带给他希望。
……
还以为那火林有多远。等二人再出了城,不过三个时辰便到了一望无际但已经枯败的枯木林。但见地面层层叠叠交错翻开,不难看出这里曾经遭遇过一场大战。张让熟络引路,带头钻入了暴露有如迷宫交错的地底通道。
秦锋放出灵识感知,直径二十里内便感到上百个生灵的微弱灵力波动,看来这里当属是低等魔人的乐园。
一路上又转过了不知多少岔口,无需郭图多余命令秦锋不紧不慢跟随。终于是引起了张让的好奇,背对着郭图转过头,目光肆无忌惮的贪婪打量道:“你这具尸仆在哪里寻到的,等回去后去鉴定一下吧。如此通灵,动作也不僵硬,绝对当属上品货色。”
郭图回之谄笑,将得到的经过炫耀般的道出。不过总算是没有太蠢,没有将尸仆一拳轰碎石板的战力报出。
说话间,张让打断指着一处平平无奇布满怪藤的石壁道:“就这里了。”
倒也真是亏得能够发现,扒开藤蔓,那是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狭口。考虑到郭图的体型,便先让其挤入,而张让就在身后推行。
但听吃痛哀叫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将郭图塞了过去。等秦锋最后钻入看去,但见其肚囊、后背处的衣裳已然全部磨破,紫色淌出,一片血肉模糊。秦锋不由再为之感到糟心,即使是魔人,那也是修行者,竟然弄得如此狼狈。
不过前方,却有着张让所说的暗湖。那是低下暗河支流交叉穿过形成只有直径一里的湖泊。清澈见底的水面下果真是有数十株灵草,和数百只手臂粗大满嘴利齿的怪鱼。
张让蹲在湖边,脑袋都快埋到了湖里,猴急道:“郭图,接下来就看你了。”说话间,一只怪鱼跃出水面。
“诶。”怪叫一声,张让四脚朝天摔倒在地差点被咬中。
当真见到了灵草,郭图亦是十分兴奋:“嗯,看我的吧。”甚至都没有观察附近是否还潜藏着危机。便向秦锋下令:“去把那些红色的灵草摘上来。”
秦锋自然果断踏入湖中沉下。大约是因为自己的伪装缘故,这些怪鱼对自己这个尸人毫不感兴趣。秦锋也乐得如此,故作代办的抓扯着湖底的灵草。
不同于郭图,张让显然是更有阅历,瞠目结舌望向水下的尸仆骇然:“连这种模糊的命令都能够领会,这尸人该不会是还保留着一些神智吧。”
似懂非懂,郭图挠着后脑勺笑道:“是吗!我说试着用魂力去控制怎么总是失败呢!”
……
二人谈笑间,秦锋捧满了灵草攀爬上岸。还不等交给郭图,便被张让一手抢过装入备好的囊袋之中。
而后秦锋又得命潜下,去摘取剩余的十余株灵草。
方下水不久,秦锋突然感到湖中有暗流波动,“嗯。”识念放出,即刻察觉到一只妖兽从暗河的支流迅速接近。
数息之后,一只三丈长的蛟头鱼身的妖兽现,一对血红的双目但见湖底的灵草少了大半。顷刻发出闷声咆哮,张开长满层层叠叠利齿的口器向秦锋咬来。
咯吱、咯吱。
酸牙的刺耳声响下,然只不过将秦锋遮体的衣裳磨烂,在身体上留下一排排渗人的牙印。再望向互顶,两位魔人已经逃得不知所踪。
“差不多是时候了。”呢喃间,秦锋探出双臂撑起蛟鱼的上下颚,蛮力将之虬筋交错的巨口扳开脱困而出。
“罢了,饶你一命。”跳出,抬脚带起残影飞踹。
嗡!
弥漫的水汽暴起,一脚之威甚至将周身的水破开,刹那间形成炽热的真空。蛟鱼下颚厚实的甲壳吃下重击瞬间粉碎,旋转着砸向三十丈外的湖壁。
蛟鱼下颚止不住浸血哀鸣,自知不敌急忙逃走。
秦锋没有追击,识念感知下也没有第一时间上岸。
……
回到蛟鱼方出现之时。
张让几乎在之现身的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起身顺走装满灵草的囊袋抛出狭口,又借着形体瘦小的优势第一时间灵巧钻过。
郭图紧随其后回过神,但自然如先前一般像只笨拙的肥猪怎么也挤不进狭口,焦急间痛哭流涕向已经跃出的挚友求助,“快来拉我一把啊。”
轰!
张让回过头,正好瞧见了湖底被秦锋出脚掀起的覆顶巨浪。然却将之误会成了蛟鱼逞威。不由狞笑跃于脸上:“肥猪,安心等死吧。希望别死的太难看了。”
竟然被自己唯一的朋友算计了。甚至一度忘记了死亡的恐惧,郭图满脸难以置信,:“我,我们不是朋友吗?”
回应的只有狞声怪笑,张让愉悦地欣赏着郭图一脸绝望。同时双臂虚托,显出缕缕黑色雷光,毫无犹豫向狭口两侧岩壁拍去。
轰!
本就不甚牢固的石壁开始塌陷。
郭图绝望呼喊:“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生路被彻底掩埋。
“我,我不想死啊!”肥厚的手掌徒劳地捶着岩壁,连满手的脓包都被压破弄得满手腥黄。最后放弃了求生的欲望,也不觉双耳刮得生疼,将头埋入狭口之中跪坐在地。这滑稽的模样,就好似掩耳盗铃。
而此时,秦锋识念确定了郭图的安全之后,也更无需急于一时了。水中漫步,悠哉的采集剩下的灵草,半盏茶的工夫后才向湖面涌去。但见郭图依然还如鸵鸟般把头埋在狭口中跪坐,那肥臀还滑稽的颤抖不止,令人发笑。
秦锋度步向身后接近,心中腹诽:“就是去死,也要选个尊严的死法吧。这也太难看了。”
窸窣的脚步声将秦锋暴露。然却将郭图惊得更是颤抖地厉害,等到秦锋将手中湿漉漉的灵草搭在郭图的后脊之上。
“啊!”一声尖叫,郭图已与其体型违和的速度转身弹起,双臂交叉护住头部,“别,别吃我。我不好吃啊!”
秦锋强忍着笑没有动作,倒是要看看这蠢货能滑稽到什么程度。
不过郭图也终于醒悟了,良久都再没有动静。这才稍稍将颤抖的双臂挪开,露出一条眼缝。才发现根本不是那蛟鱼,站在眼前的是自己衣衫烂成了条状的尸仆。
大概还惊魂未定,郭图完美没有思考尸仆是如何杀退蛟鱼的。“你,你救了我?太好了,太好了!”却是喜极而泣,郭图冲来将秦锋紧紧抱住。口中喃喃听不清在说什么。
但那鼻涕眼泪混合的黏液落在肩上,却让秦锋大为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等郭图发泄情绪。一切,还是等郭图主动发现更好。
等到松开秦锋,郭图壮着胆向湖底瞥去,却早无了蛟鱼的身影。智商终于上线,瞪大着眼睛骇然盯着秦锋,“不可能,一个为炼化的尸仆再厉害也不可能打得过蛟鱼。你,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是死人!”
装出虚弱之状,好似方苏醒一般。秦锋沙哑开口:“不,我是死人。”
虽然心中早有些准备,但事实摆在面前,却还是吓了郭图一跳。下意识后退数步却是一头栽了湖中,扑腾好一阵才再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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