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操场,主席上的大屏幕里开始播放附属传媒学院的校史。』笔『 趣阁Ww』W. biqUwU.Cc刚才的女主持已回到了后台。
操场上的人也渐渐散了。留在车库里的只剩下凌箫的现代和刘士材的奔驰。车库外的空地上,停着一辆鲜红色的法拉利。
法拉利的对面是一辆工程车,一路上从泥地上掀起的土灰仿佛一张半透明的胶纸,把车尾的汽车牌照死死蒙住。
车库外的墙上,一个人正从半米高的护拦轻轻跳到车库外的空地上。
那人的鼻梁上架着一幅大得夸张的墨镜。
墨镜的镜片好似两块偌大的脸罩,把那张脸死死盖住。
那人走到工程车,之后缓缓蹲下。
“干什么呢你?”空地的另一头,一个保安看见那人,快步走来。
脚上的运动鞋和毛糙的水泥地接触,出“啪啪”的轻响。
蹲在工程车旁的人听见声音,警觉的抬起头。然后拼命向刚才跳下的护栏跑去。
保安看见工程车附近的动静,仿佛一刹那接收到了预警。两条腿摆动的幅度也不由自主加快。
等他赶过去时,工程车的右轮胎旁正靠着一把银灰色的扳手。
没过多久,那人便从保安视线的死角里,不声不响翻过车库的外墙。
临走时,那人仿佛注意到了什么,从紧闭的唇间咧开一道细缝。透过细缝,牙床上,那人的上下齿正紧紧咬合在一处。
“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看台下,潘妮的脸上露出了几丝抱怨。
凌箫看了一眼宋茜白,之后把目光挪到潘妮的脸上,“哦,遇到了一些小事。”
刘士材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几星狐疑不由自主从他脸颊的皮层下泛起,“凌箫,你说实话。到底是不是生什么事了?”
咽了咽口水,他又继续说,“为什么刚才一直有警车进进出出?”
大概是凌箫不想再继续隐瞒,或者是纸包不住火。
他的唇角露出几丝干瘪的笑,“不就是出意外死了一个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和我们又没有半点关系。”
最后半句话,他的心里也无斤无两。说话时的语气也支支吾吾。
“那,那那个人是在哪里死的?”佟佩忍不住问。问的时候,他脸上的惊讶只多不少。
凌箫扭过头指了指身后操场对面的教学楼,“以前的十一号楼。”
“十一号楼!”
除了说话人本身和白葳,李路,张磊外,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度夸张,仿佛十一号楼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无法从心底抹去的梦魇。
“十一号楼怎么了?”等余下的人的神色稍稍缓和,张磊问。
凌箫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话未出口便被另一个声音盖过,“十一号楼就是以前的艺术楼。三年前,夏宛燕就是在这里自杀的。”
宋茜白说着,仿佛自己就是夏宛燕,脸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弥漫着一层令人毛骨悚然的色泽。
“自杀?”
“那也就是说那个叫夏宛燕的人已经死了?”
这一次,刚才那几个人脸上的惊惧顷刻间过渡到了三个人的身上。
潘妮听了,整张脸仿佛染上了风寒,不住的颤抖,“我看微电影还是不要排了。现在又开始死人了。”说到最后,她内心的恐惧再也压抑不住。
“没事的,”刘士材把潘妮揽进怀里,笑着安慰,“潘妮,就算真的有事,还有我呢!”
说话时,他的脸上故意露出几丝轻松的笑意。
“没错,不过夏宛燕仅仅只是自杀。根本上就不存在什么诅咒,”凌箫接着刚才张磊引出的话题说下去。
“那倒不一定。既然是自杀,为什么到头来连半封遗书都没有找到?而且,就算没有诅咒好了,但两年后为什么连李玉婷也离奇死掉了,”佟佩的记忆被凌箫的勾起,像拉开阀门后的水。
“佟佩,你醒醒。行吗?”刘士材叹了口气,把他的话打断。末了,他又无可奈何甩下一句,“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
佟佩白了刘士材一眼,继续说下去,“我没有。我一直都相信夏宛燕一定还活着。就算她死了,她也一直在一个地方看着我们。”
看台不远处楼梯转角的地方。一个人正用录音笔把佟佩的话一字不落的录下。
那人的另一只手上握着手机。白皙的手腕上戴着一只小巧的银镯。
佟佩越说越激动,仿佛四周的人对他来说只是一团空气。
就在这时,好似有一只无形的手从半空中伸下,把他的脖子死死掐住。
他脸上的表情霎时变得狰狞,好似摆在他面前的是夏宛燕血淋淋的死状。
之后,佟佩的身子不受控制似的栽倒在地。
眼前的景象让三个人大吃一惊,除了惊讶,与此同时,一股无法扼制的惊悚感也开始在三个人的体内肆意横行。
佟佩仰面倒下的那一瞬,白葳忍不住叫出声来,“死,死人了。”
几个站在附近闲聊的人听见叫喊声,赶紧围过来。
楼梯下拿着录音笔的人听见声音抬起头。但当那人的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佟佩脸上。原本迈出的左腿又收了回来。
很快,佟佩倒下的地方便被操场上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几个人里,只有凌箫和刘士材一脸镇静。
“都说了不是死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凌箫一面仓促应付,一面把手向佟佩的人中探去。
几个凑热闹的人似乎不肯轻易放过这次机会,仍旧在一旁不加节制的叫嚣,“都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那只是一种昏厥症罢了,”刘士材也跟着把人群支开。说着,他的脸又转向此刻仍然一脸茫然的白葳,“我的大小姐,拜托你下次不要再乱叫了。”
说话时,他的声音不大,语气里还夹杂着几丝开玩笑的意味。
白葳听了,同样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之后一脸窘迫的垂下头。
车库外的空地上,刚才的保安把立在轮胎附近的扳手从地上拾起,之后平放在值班室里的方桌上。
凌箫的手在佟佩的人中上轻车架熟的压了压。
没过多久,佟佩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渐渐渗出了血色。与此同时,他的一双眼由不自然的紧闭到裂开一条细缝,再到完全张开。
“好点了没?”刘士材半蹲下身子,用手轻拍他右脸上的赘肉。
“好?好什么?”佟佩下意识活动了一下肘关节。
除了肘关节附近还残存的麻木感外,就连为什么会躺在地上他都忘得一干二净。
刘士材从佟佩的一侧站起,“我看呐,你今天真是撞邪了。”说话时,他也情不自禁摇了摇头。
佟佩被凌箫扶起来,脸上的疑惑仍旧像经久不散的浓云,“我怎么撞邪了?我不是好好的么?”
刚才几个准备看热闹的人看见原本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突然从地上站起,脸上除了庆幸还裹挟着几丝失望。
等围在四周的人散尽,宋茜白把话岔进来,“还是潘妮说得对。我看这微电影还是别排了。说不定佟佩。”
说到佟佩,她的声音又仿佛一刹那被人切断,戛然而止。
凌箫听了,把目光移到宋茜白的身上。与此同时,他原本似笑非笑的脸上也不经意间透出几丝笑意,“佟佩这家伙只是旧病复罢了。咱俩从小一起长大,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三个人见佟佩醒来,仿佛肩上被人移开了一座大山,长舒一口气。
李路抬起头向四周扫去。这时,楼梯下的一个人映入他的眼帘。
那人的头上戴着一顶偌大的遮阳帽,帽沿仿佛被那人刻意拉过,一直压到眉骨以下的地方。
只是在那人的****附近仍然可以看出隐约的线条。
那人的手里握着一只淡蓝色的录音笔。也许是那人裹得过紧的缘故。
尽管和李路隔着十米的空气,但除了知道那人是一个女人外,其余的对他来说就只有一片茫然。
李路的视线在那人的身上停顿的片刻,那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原本握在手里的录音笔一刹那被她扔进了上衣口袋。
“看什么呢?该不会是看见美女了吧!”就在这时,一只巴掌轻拍在他的右肩上。
他一惊,之后猛然扭过头。映入眼帘是张磊的那张脸。
李路看见张磊,回过神,“你以为我是你?”说话时,他故意在反问。
等他再次回过头时,楼梯下早已看不见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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