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冯文山正式向全连指战员宣布了作战命令,连里的弟兄无不为担当尖刀连的重任而深感荣幸。笔 』趣Ω阁Ww『W.ΔbiqUwU.Cc当然,大家也是明白人,既然七连是尖刀之刃,那么摆在大家面前的,必将会是一场恶战,这就意味着大家的前途可谓凶险莫测。然而,经过三个多月含辛如苦地临战军事训练,同时在邓建国、吴涛、陈瑞这些沙场精英的言传身教下,大家心里很坦然,残酷的命运既然不可逆转,与其忧忧戚戚的死,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是而,弟兄们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用生命和鲜血去书写自己的铁血青春。
二排三班的宿舍里,战士们学着陈瑞的样子,把领到的子弹一颗一颗,尽数擦拭一遍,然后一颗一颗地压进弹匣。
赵永生不解地问陈瑞为何要这么细心。
陈瑞左手握住79式狙击步枪的枪颈,右手向后转动机匣盖固定扳手,向上卸下机匣盖,侧脸对赵永生说道:”仔细地检查每一颗子弹,可以减少哑弹的出现几率,临阵对敌时,枪里出现突然有哑弹的话,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陈瑞取出枪机,卸下击机,瞅了瞅赵永生旁边的手榴弹装具,郑重地对他说道:”呆会儿擦完枪后,记得要把手榴弹的后盖拧松些,你是新兵,投掷手榴弹的经验不足,害怕你到时心里一慌乱,未等把导火索拉燃就扔向敌人,要知道,手榴弹这东西要爆炸后才能生威力,就那么一个铁疙瘩,可不一定能砸得中人家。”
一班长和几名老兵哈哈大笑,一个嘴损的老兵胳膊一碰赵永生,笑道:”各位小兄弟,别听陈哥的,到时候就用手榴弹往敌人头顶磕,别去拉弦盖,小心掉落炸自己的屁股。”
老兵们哄堂大笑,赵永生和另外几个新兵相顾懵然。
三班长横了那个老兵一眼,不许他调侃新兵兄弟,便在此刻,外面陡地传来一阵急促紧急集合哨响。
陈瑞放下手里的枪支零件,喃喃地道:”又要集合开会,但愿不是刘指导员的政治鼓舞。”
一个老兵戴好军帽,拴紧武装带,无奈地道:”那有啥办法,谁让人家是连队政治干部。”
三班长起身,一招手,喊道:”走吧!谁叫咱们是当兵的,上头的命令就得无条件服从。”
战士们迅赶到连部门前的空地上集合,令他很意外的是,召集他们的是邓建国。
值星排长吴涛三两下整好队列后,向邓建国汇报实到人数,除几名站岗值勤的哨兵和炊事班外,全连战士全数到齐。
邓建国轻声问吴涛:”我要你找的人都找到了吗?”
吴涛道:”都找到了。”
邓建国道:”技术如何?”
吴涛道:”还行。”
邓建国脸色骤沉,悻然道:”什么还行,可不能修理梯田。”
吴涛胸有成竹地道:”放心,我的技术水平你知道,我找的八个人也不赖。”
排在队列前的陈瑞正揣摩着副连长为何要把大伙召集起来,忽然瞥见邓建国身后横放着十个木凳,每个木凳旁边还有一个脸盆,一块肥皂。他方才猛省,已然知道副连长的用意何在。
这时,炊事班的两名战士匆匆步入场中,他俩各提着两个水桶,到得场内后,干净利索地将水桶里的水注入那些脸盆里。
邓建国对其中一名战士说道:”好了,你们回去继续忙,这次包饺子的活儿就全落到你们身上了,拜托你们多担待些。”
那战士信誓旦旦地道:”放心吧!副连长,保证完成任务。”
炊事班的战士走后,邓建国面色严肃地看着队列,洪声道:”全体都有,脱帽。”
战士们当真雷厉风行,听到口令后,一齐揭掉军帽,立时露出一大片板寸头来。唯有赵永生一人没有脱帽,红五角星帽徽在队列当中突然显得格外醒目,难道他今天蔽聪塞明,不懂得战士的一切行动都得服从命令。
邓建国视若无睹,双目似箭,在战士们的头顶扫来扫去,凛然道:”弟兄们,你们的头实在太长,得要清理。”
他说完,抬手向侧旁站立的吴涛打了个手势,吴涛会意,立刻朗声喊道:”都出来吧!”
喊声甫落,八名弟兄越众而出,各自到得木凳旁边后,亮出推子和剃刀,有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势派。
邓建国徐步走到赵永生跟前,凛然地看向赵永生。
面对副连长略带几丝稚气,但却无比寒凛的面孔,赵永生不卑不亢,神情肃然,似乎有恃无恐。
邓建国冲他递了个眼色,他立即会意,伸手揭掉军帽,登时露出一颗光溜溜的脑袋。
邓建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右手拍了拍他肩膀,他扣上军帽,也冲邓建国抿嘴一笑。
邓建国回到指挥位置,对弟兄们正颜厉色地道:”弟兄们,你们应该像赵永生一样,懂得军队的铁纪和荣誉,我不想看到你们现在这种型,必须马上清理,一排先来。”
在邓建国严厉的目光之下,一排的十名战士跑步出列,到得木凳跟前后立定,向后转,各自落坐,利索地戴好薄围巾。
邓建国走到其中一个兵的背后,亮出推子,高喊道:”开始。”
喊声未毕,他左手如电般抓住那兵的脑袋,手掌压在那兵前额,喊道:”别乱动,小心伤到头皮。”
尾字方吐,邓建国右手操着推子就在那兵的头顶开剪,那兵也相当听话,规规矩矩地坐着不动,配合得相当默契。
邓建国的推子只在他头顶左右摆动几下,方才还有一层黑乎乎毛的脑袋,顿然变得像一块秋收后的稻田,头皮上面只剩下几毫米深的头茬子,中间杂夹着几根漏网的毛须。
邓建国一拍那兵脑袋,说道:”去洗洗再来。”
那兵嗯了一声,立时起身,脱去围巾,蹲到脸盆旁边,把脑壳伸进水里,揉了两揉,抓起肥皂在打湿的头皮上搽了搽,复又把脑袋浸进水里,双手使劲地搓揉。
此刻,一把把推子在一颗颗脑袋上左右摆动,嚓嚓作响。
邓建国侧脸一瞧,近旁那些弟兄可不那么好福气了,那几个剃头匠的技术马马虎虎,再加上弟兄们起先没有洗头,因而在他们几个毛手毛脚的推剪下,痛得直叫唤。
这时,那兵已经涮洗掉头顶的肥皂泡和头渣子,回到凳子上,刚刚戴好围巾,邓建国左手抓过他那水淋淋的脑袋,右手操着剃刀,便即动手开刮。只听兹兹的连声响处,适才还有一层黑乎乎毛脑袋,立刻变得光光溜溜,比寺庙里的和尚头还要光滑。那兵怎么也不曾想到,这位副连长不但武艺精湛绝伦,剃头技术亦是世无其匹。
邓建国左手轻轻一拍那兵的光头,说道:”搞定,现在去照照镜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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