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回来!?”
惊愕之余,厉镇岳愤怒地咆哮了起来。笔趣Ω阁WwΔW.』biqUwU.Cc
他自然要怒。他舍弃了自己的生命,只求换来弟子与那三个年轻人平安无事,但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如此倔强地半途又返了回来。
所以半途而废,大抵如此,怎么能令他不怒?
“风宇?你竟然敢回来!”华非停下了脚步,望着出现在厉镇岳背后的少年,目光渐渐变得冷酷得充满了嘲讽意味。
“我怎么能让厉大叔独自一人留下,而自己却贪生怕死地跑掉?”风宇笑,“这不符合我行事的风格,也不符合我心里的道义。”
“糊涂!”厉镇岳无奈地叹息一声。
既然已经回来,便走不了了。此时的他不再是方才的他,已然无力再随七人中任何一人的全力一击。他保不了风宇,也挡不住七人,就算风宇立刻转身就跑,也只有被七人追上,轰杀成一堆骨头渣子的份。
“有意思。”十杀宫宫主冷笑,“正担心将来如何寻你、杀你,你却自己转回来了。真是辜负了厉镇岳的一番苦心。”
“厉镇岳,你遇上如此愚蠢的小辈,也真是可惜了你这条命。”莲诚门的门主亦笑。
“只是为了狗屁的侠义精神?”华非看着风宇,像在看一个傻子,一个蠢货。他的眼睛里的轻蔑,语气里有不屑,不住摇头。
“你这样的人,真是可笑。”他说。
神弓门门主眯着眼,随后露出了警惕的神色,沉声说:“各位小心。没有人会无意义地送死,此子转回,必有依仗。”
“他背后那人来了?”白马牧场声主一怔。
“那又如何?”八龙斋门主冷笑,“集你我七人之力,他不来倒罢,来了,却正好让我们了却了一桩心事!”
“不错!”几人点头,渐渐觉得事实必然如此,于是目光不再集中于风宇和厉镇岳身上,而是投向四方,寻找着那位并不存在的高人。
厉镇岳心中一动,有些踉跄,慢慢退到风宇身边,低声问:“有人来帮忙?”
“是啊。”风宇微微一笑。
“那位前辈在何处?”厉镇岳低声问,“你若有办法,让他立刻带你走!这七人之力非同小可,而且这里终是玄雕崖……”
“我没办法。”风宇摇了摇头,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因为来帮忙的那人,便是我自己。”
“你……”厉镇岳不知说什么好了。这小子,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过他随即又笑了,点了点头:“好,生死谈笑间,你倒真有大侠的风范。可越是如此,我越舍不得你陪我一起走……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不必可惜。”风宇摇头,“谁说咱们一定会死?”
“虚者实之,实者虚之,虚虚实实,终是麻烦。”白马牧场场主突然高声说,“那位厉害的朋友,都是立在巅峰之上的人,没有必要玩这种无聊的手段。出来一见吧。”
他的声音回荡在山间,如同晨钟之音,久久不绝。
但无人应声。
“藏头露尾,不免难看。”神鼎山门主高声说,“你既然有惊人的本领,便应该有惊人有胆子。难道敢来却不敢相见?”
又过许久,仍是无人应声。
“他到底做的什么打算?”厉镇岳悄声问风宇。“是想趁咱们动手之时,偷袭他们?那只怕难以办到,你我的力量太弱了。他错估了我现在的实力,这计划不成。”
风宇无奈地叹息:“您怎么就不相信我?我说了,就是我自己而已。”
“你这孩子。”厉镇岳摇头,实不知怎么说风宇好了。他只是觉得风宇对那个人太有信心了,可是他却知道眼前这七人合力,代表着什么。
除非镇宇九将前来,否则大离国中,无人可以制得了他们七人。
难道真是镇宇九将!?
厉镇岳吃了一惊,隐约想起风宇与朝廷中某人的关系,但随即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镇宇九将是大离朝廷中最强的力量,除非是大离皇帝开口,否则别说调动九将,便是想求他们中一人出手,都断无可能。
那到底是谁,让风宇这么镇定?
这种想法,也出现在那七人的心中。他们先是想到了镇宇九将,在惊骇之后又在心里否定。
那全无可能,比江湖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能与他们比肩,甚至是能吓死林飞玄的人更无可能。
“算了吧。”华非盯着风宇,“我们出手杀了他们,那人自然便会现身。此时厉镇岳已经是强弩之末,风宇小贼更是不堪一击。请三位与我一同出手,取他们性命,其余三位则防守周围,以防那人偷袭,如何?”
“好。”众人点头。
“我来杀风宇。”十杀宫宫主说。
终有人要出手,此时再闪躲不但不妥,而且等于是弱了己方的气势。
而且这又是个大好的,展现自己英雄气的机会,有心的人都不愿错过。
厉镇岳虽是强弩之末,但终是一代宗师,终是立了拼死之志。谁知他临死一击,会不会真将谁带走?所以此时选择杀风宇,却是最稳妥的选择。
“我来助你杀厉镇岳。”莲诚门门主说。
“还有我。”神弓门门主亦向前一步。
“如此,咱们便动手吧。”华非眼中寒光一闪,山岳般的大剑向着厉镇岳斩去。
随而而来的,是一柄巨大的血刀,和一支闪耀寒光的利箭。
三位宗主的强大武技,破空而来,笼罩四方,瞬间将厉镇岳与风宇困于死亡的阴影之下。厉镇岳面色铁青,打算拼尽全力将风宇推开,自己来挡这三道武技。
但十杀宫宫主亦已出手,一道血光之柱轰然击出,射向风宇。
风宇却只是笑。
另三位宗主,各自望向一方,满心警惕,小心着那并不存在的偷袭者。
风宇摇了摇头:“你们也只有这种程度而已,令人失望。什么七大宗主,不过是七个无胆的小人罢了。”
刹那间,有一道光芒组成了一道门户,在他身边快出现,又轰然打开,一个两丈多高的巨大身影如突破了空间之壁的巨人一般,自那门中猛地冲了出来,足踏大地,出震耳的轰鸣。
青岩神偶现。
仿佛破门而出的它,方一出现,便挡在风宇与厉镇岳的身前,沉稳地双膝微屈而立,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四道惊人武技,一步不退。
有符文自它周身浮动而起,瞬间升空,在空中组合,演化成了一道并不太大的不破符小塔,一下罩住它,还有它身后的两人。
塔并不大,看起来也毫不起眼,在这四道可怕的武技面前,就如同一只巨浪下的小舟。没人觉得它的力量足以挡住这四击。
但,它却就是做到了。
四道武技几乎同时轰击在那座小塔之上,在撞击的波动与轰鸣声中,那座小塔摇摇欲坠,但终究没有坠。
它如一个醉汉般摇晃着,但于那摇晃之中,竟然承受住了那如山的剑,那血光四射的刀,还有血色光柱与利箭的四重轰击。在那些相撞之处,甚至连裂痕也没有出现一道。它凭着那种规律的摇晃,卸去了全部的力,最后恢复平稳。
厉镇岳在最近处感受着那塔的力量,感受着风宇平静笑容下隐藏的自信,惊得目瞪口呆。他本以为这四道杀招会令这动荡的塔四分五裂,然后消磨了力量转而打在青岩神偶身上,最终击倒神偶,以最弱的力量,迎接自己和风宇的抵抗。
但他现自己想错了。
塔稳稳地立着,青岩神偶稳稳地立着,虽然已经很虚弱,但仍有力量在的他亦稳稳地立着。
风宇脸上带着一抹笑容,轻轻挠了挠下巴:“小爷抓痒的力道,只怕也比你们四个大一些吧。你们这是在和我们闹着玩儿吗?”
对面,有四张铁青着的脸。那脸上的表情无比生动,但概括起来无非就是--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不能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眼睛并没有欺骗他们,感觉也并没有。他们强悍到极点,足可以毁灭小山的武技打在那看起来并不怎么结实的符法之塔上,竟然撞得如同琉璃击向巨石一般,碎得如此彻底。
他们倒都知道风宇是符法师,也知道风宇同时还是神偶师。他们领教过风宇符法的力量,可以称为还不错,但也只能称为还不错。
此时,他们终于见识到了风宇神偶术的厉害,竟然可以凭一尊神偶,硬抗当世四大强者的合力一击,这种实力,足以将天下震惊得波涛起伏,人仰马翻。
“是不是有人暗中出手?”十杀宫宫主的声音中带着惊惧。
“没有,不可能有!”那三人异口同声。
他们已经调动了全部的力量,防备着可能来自四方的偷袭,没有任何人可以轻易地越过他们的感应力,而将力量传导到这座小塔上。那么便只有一个答案。
七人一起望向风宇,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而最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却恰是厉镇岳。
“不好意思,厉大叔。”风宇微微一笑,“逃亡的路上,因为心里有所不甘,因为不愿见到您为我而死,所以我因为太憋屈而顿悟了。这一悟,就把神偶术的力量给翻了几番,却并不是我一开始的时候藏私不出手。”
“这……”厉镇岳吐出一个字来,便再说不下去。
他不是没见过天才,不是没听说过传奇,但他实在没见过这样的天才,没听过这样的传奇。
只是因为心里憋屈,所以就一下子将某种力量翻几番?
虽然眼前的事实已经告诉了他,风宇并不是在一本正经地扯淡,但他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扯淡。
风宇没有再向他解释什么。这种事,原本也就是解释不清的,有那么一句话交待出来,也就算解释过了。
他望向华非等七人,目光冷厉。
“这世间,是有因果的。”他缓缓说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你种了什么因,便会得什么果,这并不是你自己抗拒就可以中断的。因果之间的联系,是没有任何一把刀可以斩断的。你们种了恶因,此时,便承受恶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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