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罗兴海的大叫声,周围的村民们也都慌了神,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坟墓跟前的庄稼把式,更是慌乱的挥起斧头,一下又一下的将符桩砸进地下。笔趣Ω阁Ww『W. biqUwU.Cc但符桩刚下去,不久便会冒出一滩鲜红的血液,八个木桩敲打完毕,那两个庄稼把式急忙来到罗兴海的跟前,颤声问道:“罗先生,现,现在怎么办啊?”
罗兴海惊愕的注视着那些冒着血水的木桩,不禁长叹一声,说道:“看来我还是低估这血糊鬼的道行了,它用血煞之气阻挡我的符桩,这样我所画的八卦符……其威灵便会削尖了大半,唉,希望多少能有点用,你们快回去,我,我还要做点防备!”那鲜血正是血糊鬼的血煞之气,而血糊鬼的凶恶,也有赖于那血煞之力,若是要破血糊鬼,先就得先破掉它身上的血煞才行。
胡清玄说的没错,只是希望他能够治服这血糊鬼,而罗兴海想必已经拿出了看家本领,然而村民们急忙慌的往回跑,而罗兴海却是扭头向不远处站着的胡清玄说道:“胡先生,如果你想让我这符桩的威灵更加巩固一些,为你今晚除掉血糊鬼做出的贡献再多一些,就麻烦你帮我一下吧!”
说着,罗兴海伸手从自己的布袋内拿出一束红绳,胡清玄皱了皱眉头,没有二话,快步随罗兴海赶到坟墓两侧。只见罗兴海挥手将红绳一头扔向对面的胡清玄,而胡清玄则是接过绳头,急急的问道:“怎么做?!”
罗兴海顺势又掏出一枚血红色的钉子扔了过去,胡清玄接过钉子一看,顿时惊愕的说道:“这,这是棺材钉?”
“不错,这八枚棺材钉,分别从八副百年老棺材上面起出来的,另外我一直用黄鳝血浸泡,可钉打一切邪物,只是全部用在这血糊鬼上面,太可惜了!”罗兴海一脸肉疼的说道。转而扭头看了我一眼,急忙向我招手:“二狗,你也来帮忙!”听到罗兴海的话,我不明所以的来到另一侧,但见罗兴海那边将棺材钉打入符桩上面,随之将红绳系在棺材钉上面,然后才把绳子一头传给我。
胡清玄也同时把自己的徒弟叫到我的对面,如此,我们四个人分别守着一面,并各自分到两枚棺材钉,一条红绳连续从坟头上面绕了四次,形成八个点,待棺材钉钉好,并且红绳也全部系好。此刻,罗兴海犹豫着,将自己的八卦罗盘拿了出来,看了看那坟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八卦罗盘,一时竟是站在当场,没有了下文。
胡清玄有些不耐的催促道:“别耽搁下去了,快点把你的本事都使出来,大不了这次除掉血糊鬼的功劳,我们平分就是!”
“这可是你说的!”罗兴海急忙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确认道,这才拿起八卦罗盘,一个箭步上了坟头,并把八卦落魄压在四条红线交错一点的下面,做完这些,罗兴海迟迟的没有下来,转而向我说道:“二狗,去找一块青石来,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啊!”
听到罗兴海的吩咐,我急忙四下里踅摸了一圈,倒是找到了一块青石,递到了罗兴海的跟前,但见罗兴海皱了皱眉头,伸手咬破手指,在青石上面加持了一道“泰山石敢当”的符印,如此这般,罗兴海顺势把石敢当压在红线和八卦罗盘的上面,做完这些,罗兴海才松了一口大气,缓缓退了过来。
看着自己的杰作,罗兴海一脸欣慰的说道:“上中下一共四道镇物,几乎我所能做的,都做了,唉,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现在还不能臆断。胡先生,你可看出我这厌胜之法的门道所在?”
胡清玄定睛看了看,随口说道:“其上泰山石敢当,只怕其作用,仅仅是为了压制住下面的镇物吧,往下是锁魂绳,然后是八卦罗盘,最后是八卦符,嗯,若是一般的鬼邪之物,恐怕很难出的来。但罗先生你可别忘记,这里面是血糊鬼,那血煞之力想必你也看到了,你的八卦符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倒是上中下四道镇物相互贯通,希望能捱到子夜时分,到时只要血糊鬼的血煞之力消减一半,我便有足够的把握能除掉它了!”
“啊?既然胡先生能够看到我此法的门道,就应该知道这四道镇物相互纠缠在一起所挥出来的威灵有多么巨大,我觉得就算不能永远镇压住它,起码两三天还是绰绰有余的了。”罗兴海一脸无辜的说道:“如果连今夜子时之前都捱不到,我,我以后便不敢在胡先生面前卖弄一术一法!”
胡清玄闻言,顿时朗笑出声:“这可是罗先生说的?那好,我就勉为其难和罗先生打这个赌,且不说两三天了,就是能够熬得过今晚子时,我日后便尊称罗先生为兄,自贬为弟,若是熬不过,那罗先生日后就要绕着我胡清玄走了。哈哈哈……”说完,胡清玄带着自己的小徒弟大笑而回。
罗兴海脸色颤了颤,许久后,还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坟墓,嘴里不清不楚的嘀咕道:“怎么可能连今晚子时都捱不过去?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二狗,你认为我所做的一切,真的连今晚子时都捱不过去吗?”
没想到罗兴海最后竟扭头看向了我,我愕然愣了愣,转而抓了抓额头,嘿嘿笑道:“罗先生,你也别没自信,说不定真能捱的过去呢?我倒是希望你能赢了那胡清玄,他也太孤傲了,好像这些人里面,就只有他才能对付得了坟墓之中的血糊鬼似的,罗先生,一旦你所布置的厌胜之法能够获胜,我们看那胡清玄还有什么话可说!”
罗兴海呆呆的看了看我,许久后,才重重的点头:“嗯!二狗,我也觉得没问题!”
我深知罗兴海和胡清玄赌的是什么,其实在外人看来,或许就是那么一句玩笑话。但这些在当地有些名气的人物心里,名声比什么都重要,输人一着,或许以后永远也抬不起头,在玄门之中,更是会成为笑柄。他们把名看得比什么都重,这是普通人无法明白的。而对于胡清玄来说,自甘人后,已经算是最大的让步和贬低了,然而这些,对于罗兴海来说,他根本承受不住,也无法承受。
或许这就是师父时常教导我看淡名利的意义吧,师父常说修道之人要把名利抛诸脑后,这样才不会深染世间烦恼,一心一意,心无旁骛,最终才能有所成就。可惜我们与那罗兴海以及胡清玄所走的路不同,也根本无法化解他们心目中的名利二字。
然而此次师父一直没急着出手,或许,也多半为了他们吧……
回到胡支书家,但见胡清玄已经在开坛做法,而此刻,他正在祭炼自己的桃木剑,画符等等,所有举动,倒是和我们茅山正统传人,没有太大的区别。忙活到了天黑时分,胡清玄才画好十余道符咒,且一脸虚脱的被小徒弟扶到了一旁坐下,看样子,他倒是注入了体内大量的灵气与符咒之中。
比起那假模假式的卓玄风,确是高深了许多,而且一看就是内行,画符消耗自身灵气是深通此道者皆知的事实,若是不动声色便能挥笔如神助,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画符之人真的是功参造化的得道高人,失去一些灵气,根本无关紧要,反而会显得十分洒脱自然。另一种则是骗人的把戏,符咒根本没有注入半分灵气,其效果也可有可无,甚至一点用都没有。
而且道行越高的人,所画出来的符咒,用的时间越长,因为符咒上面的灵力,在用出去的同时,便开始不停的消散,直到符咒的灵力彻底消散殆尽,那么符咒也就没什么大用处了。如果仅仅注入了些许的灵气,那么符咒上面的灵力,或许一时半刻便会失效。
胡清玄能够真的豁出去,几乎注入了浑身所有的灵气,想来他是决心要在今晚证明自己的能力了。恐怕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孤傲,并不是吹出来的,而是有真本事的人!
喝了杯茶水,胡清玄缓缓将杯子放下,才开口向众人说道:“今晚与那血糊鬼斗法,以天为法,以地为坛,不除掉那血糊鬼,誓不罢休!”
“胡先生,难道你是想亲自到那血糊鬼的墓地斗法?”罗兴海闻言,顿时惊愕的问道,转而又说:“这也好,毕竟我白天下的镇物,只怕是会压得它出不来,恐怕也只有胡先生亲自去找那血糊鬼,才能将其除掉了。嗯,今晚我和胡先生一起去,希望我的家伙什别被胡先生损坏了才好,那可是我吃饭的饭碗啊!”
“啊!”
哪知罗兴海正打趣的同时,只听到村外连绵不绝的传来一道道凄厉且瘆人的惨叫声,那声音悲切、哀怨,让人顿时毛骨悚然。我怔了怔,霍地站起身,而胡清玄和罗兴海,也相继站起身,和我一样惊愕的看向外面。我深知这惨叫声,并不是人出的,而是,而是那血糊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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