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放下林珊,好奇道:“珊珊,你是特意来村头接我的吧!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啊?”
“当然是靠着爷爷灵敏的耳朵,中巴车刚到村头,老远他便听到了动机的声音,所以叫我过来看看。Δ『笔Ω趣 阁WwΩW.ΔbiqUwU.Cc别说了,咱们回家吧。”
二人一起走进村子,大黑也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
庭院之中,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正在一棵大枣树下耍着太极,一拳一式,招式严谨,处处有章法可循。
老人年纪虽大,但却精神抖擞,长的鹤童颜,出招之间眼中更是精光爆射,处处透着一股凌厉。
“爷爷!”看到老人,林逸第一次眼睛忍不住有些湿润,大喝出声。
林耀宗早已听到林逸进院的脚步声,因此也不惊讶,听到林逸大喊,这才笑着抬起头,但是看到林逸的第一眼,心头却是大惊。
随即他脸色一沉,大步流星走到林逸身边,沉声问道:“你中了蛊毒?”
林逸暗自咂舌,果真瞒不住爷爷。
“是的,”林逸只得点点头,“我爸妈呢,等见了他们再跟您细说。”
林耀宗神色这才稍微和缓一些:“你爸刚上西村给人看病,你妈到镇上集市买菜去了。小子,你这蛊毒到底是怎么种的,必须一五一十给我交代清楚!”
“爷爷,您开玩笑的吧,看哥哥神采奕奕的样子,哪里像是中了蛊毒?”林珊站在一边不由有些纳闷。
“你个鬼丫头,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林耀宗气的花白的胡须一飘一飘,“不信你自己问问这臭小子。”
林珊顿时将疑惑的目光转向林逸。
林逸无奈的点点头:“听说是中了一种叫‘赤金毒蚕’的毒蛊。”
“什么?”听到这话,林耀宗勃然变色,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林逸心中一动,随口问道:“您听说过这种毒蛊?”
林耀宗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走,进屋谈。”
林逸家并不大,东西各一间装着雕花木窗的偏房,正北是大堂。
大堂内摆放着古色古香的家具,年代似乎也不短了,有些家具已经斑斑脱漆。
林耀宗找了把太师椅随意坐下,林逸仿佛回到了没去燕京之前,不用吩咐,立即给爷爷泡了杯普洱茶,随后才和林珊一起乖巧的坐在旁边。
“爷爷,你给我们讲讲那个‘赤金毒蚕’吧!”林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好奇的盯着爷爷。
林耀宗抿了口茶,这才不疾不徐的说道:“说到赤金毒蚕,还得从我四十年前开始谈起。”
似乎正在追忆,林耀宗的神色变得几分缅和怀向往,叹了口气说:“那时,我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跟在行医济世的师傅后面打打下手,游历天下。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我和师傅边采药边救人,一路南行,来到了云南。当时云南的秀丽风土,淳朴民情深深吸引了师傅,于是决定在云南住上几个月。”
“在云南几个月,我们一直住在旅店,当时师傅菩萨心肠,那几个月里面济世行医替人看病分文不收,又因为医术高明,在旅店那一带远近闻名,许多得了疑难杂症的老百姓都找我们看病。”
“爷爷,你们看病不收钱,当时拿什么生活?”林珊毕竟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虽然实力不弱于林逸,却没见过什么世面,好不容易逮到爷爷为二人说故事的机会,立马问长问短。
林耀宗捋了捋下巴的白须,稍稍得意的笑道:“虽然你们祖师爷为人清善,但我们林家在当时的燕京家底颇丰,维持云南生活的这点开销,无异于九牛一毛。”
林逸心中一动,问道:“我们家以前住在燕京?”他有些好奇,从小到大,从没听爷爷和父母说起此事,难道其中别有隐情?
看到爷爷因为自己这句话面色立即沉寂下来,林逸不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那就牵扯到咱们林家和李家的世代恩怨,这也是小逸我这次把你叫回来的最主要原因。”
“李家?”林逸若有所悟,“你说药王李骆山?”
“不错。”林耀宗叹了口气,“我们言归正传,此事待会再跟你说。”
原来林耀宗之所以认识“赤金毒蚕”这种毒蛊,正是因为当年和师傅在云南替人看病时生的一件事。
那一天,林耀宗师傅出门采药,留徒弟独自一人在旅店。当时林耀宗跟随师傅学了几年医,虽然医术略有小成,但师傅怕他病急乱医,误了病人的病情不说,到最后若因他的缘故而医死病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师傅嘱托林耀宗,在自己不在的这几天,要是有人来看病,先去为病人把脉,查探病情,一旦遇到他没碰到过或者无法医治的病症,千万不能逞强,一定要先请那名重病患者离开,等自己回来再作计较。
事实上,林耀宗也是严格按照师傅的吩咐来行事的。
不过,在这途中,他碰到了一名苗族少女,让他差点动摇了自己的想法。
少女明眸亮齿,身材窈窕,穿一件苗族的奇异裙装,顾盼间盈盈生辉,让人忍不住会多看两眼,当时她背上还背着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妇人。
那老妇人似乎到了生命垂危之刻,全身浮肿,印堂黑,连呼吸的力气都好像要没有了。
那时的林耀宗虽然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看到如此漂亮的少女,真的很想去救助她背上的老妇人,但师傅临走前的话令他如醍醐灌顶。
在确定老妇人病情实在严重,自己无法可医之后,任凭少女如何跪下求情,他还是咬牙将少女拒绝。
看到少女临走前夺眶而出的眼泪,那一刻林耀宗的心莫名的有些难受。
原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少女再次来到旅馆。
“那女孩为什么又回来?”听到这里,林珊忍不住打断了爷爷的叙述,“还想求爷爷为她亲人治病?”
林耀宗苦笑着摇摇头,眼眸中闪过一丝深切的悲伤:“当时她奶奶已经死了,她是恨我没有尝试着去救救她奶奶,所以回来报复我的。”
“啊……”林珊傻眼了,“就因为你没把握治疗病人,就把死去亲人的责任推到爷爷身上,那女人也太不讲道理了!”
林逸若有所悟,问道:“爷爷,那少女是个用蛊高手?”
林耀宗苦涩的点点头:“不错,当年就是她,让我见识到了‘赤金毒蚕’的厉害。当时要不是你们师祖及时赶回来,恐怕我就死在那少女手中了。”
“怪不得,”林逸点点头,“我身上的毒蛊您能用医术解除吗?”
“唉……”只听林耀宗一声叹息,“都怪我悟性不高,当时人又贪玩,尚未等到学得师傅一半医术,他老人家便已撒手人寰……”
说到此,林逸看到爷爷的眼中似乎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现。二人不敢打扰爷爷伤感,只得默默的坐在一边等着。
半晌,林耀宗在从伤感中缓解过来,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正色道:“小逸,说说你体内的毒蛊被何人所下,我虽然不能解蛊,但可暂缓它每九天作一次的痛苦。”
“九天作一次?”林逸心中一惊,“这蛊毒还会自动作?”
“不错。”林耀宗郑重的点点头,面沉如水,“所以,你务必把经过详细的说出来,不能漏了分毫,我要对症下药!”
于是,林逸便将杀手冰蓝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林耀宗。当然这途中,他还是省略了一点内容。
那就是最后一次追捕冰蓝,二人在小树林生的暧昧情景。
整个过程,林珊听的都快入迷了,双手托着小腮帮,两只眼睛直直盯着林逸。
直到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完,林珊这才回过神来,拉着林逸的手道:“想不到哥哥在燕京的遭遇竟然如此凶险,那个叫冰蓝的杀手太可恨了!”
而林耀宗却是沉吟了一会,才说道:“小逸,照你这么说的话,杀手冰蓝很可能就是当年那个苗族少女的后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到最后竟然会主动放过你,还说到重阳之日请人替你解蛊?”
见到爷爷疑惑的神色,林逸老脸不由微微一红。不过,幸亏是在屋内,光线不是很亮,二人并没看出林逸神色中的异样。
“谁知道呢,说不定冰蓝只是开玩笑而已,她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几次三番想要害我,所说的话,未必可信。”
“我看她说的不像是假话,”林耀宗眉头渐渐舒展开,对于自己孙子的担心稍微有所缓解,“当年你们祖师为我解蛊,也是在九九重阳之日的当晚。因为那天晚上,阴气和阳气重逢之日,最适合解蛊。”
林逸一阵错愕。难道那蛇蝎女人所说的话是真的?
“先不说这些了,事不宜迟我立刻为你压制蛊毒。当年我可清清楚楚记得每九天蛊毒作一次那种万虫噬心的痛不欲生,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林逸心底不由打了个哆嗦。爷爷的话让他想起了当晚被毒蛊入体时的痛苦。
“爸,您说什么无法忘记呢?”
就在此时,一个身材微胖的妇女走进屋内,手里还拎着一篮蔬菜和用保鲜袋装着的肉食。
看到进来的妇女,林耀宗赶紧干咳两声,笑道:“淑英啊,俩孩子要听故事,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讲点给他们听听,你买菜回来了?”
他说话的同时,还在用眼神不断示意林逸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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