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她。笔 趣Δ阁Ww』W.『biqUwU.Cc”
“我相信她。”
“我相信她。”
……
这句话,听在方程耳中,听在方家人耳中,越来越熟悉,越来越清晰,似乎多年之前,相似的一幕。那个时候,也是一个男人挡在一个女人面前,说了一句“我相信她”。
方程突然大笑起来,笑的眼泪决堤一般喷涌而出,笑的站不起身全靠丈夫搀扶着。方昭脸色越来越难看,已处于暴怒的边缘。堂上的韦经忙出声道:“话还没说完,怎么打起来了,快站回自己的位置,不然就请出去,免得扰乱公堂。安澜公主,你继续说,当时人还活着,又生了什么事?”
安澜推开李征,看都不看他一眼站好,说道:“我醒来时在地上躺着,全身无力,坐都坐不起来,是陈崇叫醒我的。我叫他出去找人来救我,门和窗都打不开。”
纪涵思索着她说的每一句话,想要找出关键的一点。
“然后呢?”
“我闻到房间中还有那个香味,恐怕还会晕过去。这时,陈崇说他很热,我觉得不妙,估计是有人设计我和陈崇出丑。所以我叫他撞墙,只要他也晕倒了,就什么也不会生了。”
众人大都看过陈崇的遗体,他额头确实有一片淤青,隐有血痕,应该就是撞墙留下的。安澜这话解释的通。
韦经又问:“然后呢,他晕过去了吗?”
“我听到他倒地的声音,隐约看到他倒了。然后我也失去知觉了。再醒过来,就是被宫中的侍卫们叫醒的。”
韦经道:“公主是说,人不是你杀的,陈崇也不曾对你动粗,是在你们都失去知觉的时候,暗算你们的人出手,杀了陈崇,嫁祸于你?”
“正是。”
卫国公夫人冷笑着:“推得一个干净,我崇儿刚从北境回来,又能得罪了谁要害他性命!定是你引诱我儿过去,趁他不备杀了他,伪造现场试图逃脱罪责!”身后众人连连点头认同。
安澜道:“你儿子得罪没得罪人我不知道,不过你得罪了人是肯定的,要杀也该杀你才是。”
方程大叫:“看吧,你承认了吧!你是想要杀我是吧,你要杀就杀好了,为什么要杀我儿子,他又做错了什么啊?”说罢放声大哭,仿佛安澜已经认罪一般。
安澜冷笑一声,不再看这泼妇。
话都问完了,韦经也头疼,安澜也没说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个设局之人太过狡猾,什么线索都没留下。不禁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纪涵。
纪涵看向卫国公,他忙着安抚崩溃的妻子,纪涵不得不大声叫道:“卫国公,当时你和陈崇坐的近,可知他为什么出去?”
卫国公茫然了片刻,说道:“他的衣服被宫女不小心洒上了酒水,跟着那个宫女去换衣服。”
韦经登时来了精神:“您可还记得那宫女的相貌?”
陈平摇摇头,当时正好有几个同僚来敬酒,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不曾多留心。韦经又看向其余几个人,希望有人能记起什么来,可众人都摇头。
韦经又道:“据几个看到的人说,是公主先出去的,过了许久,陈崇才出去。他们的座位距离的比较远,所以说,不能说是公主引诱陈崇出去。”这话是说给方程等人听的。
方程哭的头散乱,闻听此言道:“大人,您不知道啊,这妖女早就蛊惑了我儿,我儿的御赐‘勇武’金牌就在她手中,若不是她魅惑了我儿,这么重要的东西,能在她手上吗?”不知方程是怎么想的,居然要把她二人的关系往更复杂的方向引导。
安澜看向方程,诧异道:“你是他亲娘吗,你这是要往他身上泼脏水吗!”
方程哭道:“我儿子秉性纯良,若不是被你勾引,又怎么会做出无理之事!你勾引我儿到那无人处,趁他不备杀了他,还要做出这等假象败坏我儿名声。你怎么能这么歹毒啊!”哭的直不起身来。
安澜自诩见多识广,也不禁震惊于方程声泪俱下的控诉:“老太太,你胡说好歹拿出些真凭实据来,就这么口说无凭的污蔑于我,你当我真怕了你不成!”
方程怒道:“你敢说,我儿的金牌不在你身上?”
现在自然是不在,换衣服的时候留在了使馆,想要找的话还是能找到的。“金牌是在我手里,可是跟你说的可不一样,是我借来看看的。”
“那么重要的东西,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借的吗!”方程一口咬住这一点。
“这个,”安澜看了李征一眼,“我就是为了防你才借了他的金牌,不然你像一条疯狗一样咬着我不放,杀又杀不得,我能拿你怎么办,只能拿这个来骗你了。”
方程转身面对众人:“你们听到了吧,为了帮这个女人,我那个傻儿子把自己的金牌借出去用来对付自己的亲娘,你还说他没被你引诱!”
“我跟他一起上过阵,杀过人,是战场上打出来的交情。不是你们这帮无所事事只会嚼舌头的三姑六婆能想象的!不过借他个金牌拿两天,又不是多大的事!”
李征当即站出来,冲对面的陈家人道:“她说的没错,北疆形式复杂,我们……”“你闭嘴!”安澜喝道,制止他说话。李征却不听她的,继续道:“我们确实并肩战斗过,如果她要借我的金牌,我也会借的。”
安澜无奈的歪过头去,这忙帮的,倒到家了!
果然方程怒道:“好啊,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不仅迷惑了我儿子,还勾搭了我侄女婿,好手段,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安澜再忍不住,她本不愿同她一个刚刚丧子的可怜人认真计较,奈何她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又牵扯上无辜的母亲,当下横眉立目,指着方程骂道:“你个老虔婆,再满口胡言乱语,信不信我一只手就能掐死你!”
方程也是豁出去了,儿子死了,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哪怕是下地狱也要拉个垫背的。完全将脸面抛诸脑后,跳着脚大骂:“骂的就是你,不要脸的贱人养出来的下贱种子,勾三搭四朝秦暮楚,都下到牢里了还能勾搭人给你说话……”
安澜冲上去要撕方程的嘴,李征唯恐两边人受伤跟上去拉着,方程终于能亲手为子报仇张牙舞爪的要打安澜,陈平、方昭等跟上帮忙。韦经忙叫人拉架,奈何里面数个女眷,衙役们不敢直接动手拉,一时乱哄哄一团。
安澜和李征被包围在里面,李征一面防着安澜下重手打了方程,一面又要防着卫国公等人偷袭,眼观六路都不够看的。安澜也没下狠手,头被方程抓住了,她也不管,先扇了她一个大嘴巴,第二下就被李征攥住了手腕,一气之下手肘狠狠向后杵在李征腹部。衣服被方昭妻扯下一截袖子,露出莲藕般雪白细嫩的一段胳膊,抬腿一脚把方昭妻踢了出去。方昭见状大怒,顾不上看夫人伤势先抢了衙役手中水火棍照安澜砸下去,李征把安澜压在怀中用后背挡了下来。只听“砰”的一声,那比成人手臂还粗的水火棍从中间断裂。
安澜只感到李征紧挨着自己的胸膛猛然压下来,耳边听到他一声闷哼。回头便看到他嘴角慢慢渗出血丝。
“你怎么样!”安澜转身扶着李征站起来,焦急又关切的问。李征摇摇头,然而嘴角的一点殷红还是蔓延出来。安澜大怒,喊道:“公堂之上,你们这是要杀人吗!你们大周还有没有王法!早知你们如此无法无天,姑奶奶哪有工夫陪你们在这儿废话,早直接杀出去了!”
韦经也感到颜面大失,吩咐道:“扰乱公堂者,拉出去不准再听审!”
大批衙役冲上来分隔开两边人等,几个衙役过来拉方昭,方昭却岿然不动,怒视李征和安澜:“李征,今天你倒要说清楚,你跟这个女人是怎么一回事!”
李征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将嘴里的血腥味都带下去,说道:“她救过我,战场上我们是袍泽,没有别的事。”
“没有?没有你要这样护着她!”方昭明显不信。
方昭夫人终于缓过一口气,被人搀扶着也说道:“你倒要给我们方家一个说法,这个女人是我们方家的仇人,你护着她,让方菲怎么想!”
李征道:“案情未明,证人证物都不充足,你们不急着找出真正的凶手,先不分青红皂白把罪名栽在她头上让真凶逍遥法外,你们让九泉之下的陈崇怎么闭上眼睛!”
“是啊,身为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不为他报仇,却挡在嫌犯面前,他肯定是比不上眼的!”方程厉声道,她的半边脸明显的肿了不少,说话声音也有些不对劲,但气势一点不弱。
又一个人走了过去,站在李征面前,挡住身后二人,消瘦的身躯不比在场任何一人伟岸,却像一道无比宽厚的屏障,隔在两边人中间。“脚底下慢了一步,让这小子抢了先。”纪涵淡然道,仿佛刚刚的纷乱完全跟他无关。“你们之所以本末倒置,硬要诬陷我的孩子,不过是放不下二十年前的旧怨。那事跟她没关系,你们有什么怨气都冲我来吧,一切的一切都是由我开始,别连累无辜的孩子们。还有李征,护着我的女儿不过是因为我,你们非要把他们三个又搅合成一堆,是想要当年的事重演吗?”
当年的事……
两败俱伤。
趁两边人都安静了下来,韦经忙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好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审案!”
卫国公一边的人瞪着纪涵,慢慢后退,李征搀扶着纪涵回到座位。安澜仍站在堂中,目光在陈方两家人脸上一一扫过。冲着韦经大声道:“还审什么审,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看着办!”
又看向方程等人一边,冷笑道:“没经历过当年的事情,我还真不知道你们方家是怎样逼迫我母亲的。现在我算见识到一点,不过你们放心,我跟她不一样。”转身昂在堂中诸人脸上一一看过,也让他们看清自己骄傲的脸:“我萧安澜要杀人,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隐藏,我要杀人,一只手足矣,绝不会用那么娘们儿的簪!”冷森森看着方程笑着,“我还告诉你们,就算人是我杀的,我是大梁的公主,你们也无权处置我!”
方程指着安澜,手臂哆嗦着:“你们听听,承认了,她承认了吧!你们听啊,杀了人还这么张狂,欺我大周无人吗!”
她哪里承认了?大理寺一众人等听得清楚,这卫国公夫人咬文嚼字断章取义的本事果然了得,不愧出身书香世家。
安澜冷笑,根本不在意。
韦经不得不出声道:‘安澜公主慎言,若果真你在我大周犯下人命案子,我大周是有权责罚与你的。’
“好啊,你们找出证据来,找不出真凭实据,就想拿我堂堂公主顶包,是欺我大梁无人吗!”安澜看着韦经毫不退缩,嚣张的不像证人更不像人犯:‘你们今日审我,我大梁使臣却一个都不在,为什么?不就是怕你们卑劣的手段被我们看到吗!想趁着我们大梁太子到来之前先把案子结了。你们有什么手段随便用,即便默不作声把我弄死在牢里也没关系,反正,有的是人会给我报仇。”看向李征,冷笑道:“你们不知道我的手段,没关系,以后会知道的。”
这是**裸的威胁了,好嚣张的人犯!
卫国公气的哆嗦:“杀了人,还如此张狂,当我大周怕了你们不成,别忘了,当初若不是我们帮……”
“没错,”安澜打断他的话,“二十年前,是靠你大周的帮扶我们才复了国,不过呢,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现在的北境是什么情况,令弟陈大将军最清楚。”
北境的军备,梁军毫不逊于周军,甚至由于乌云百骑的杀名,梁军对北境牧民的威慑力更甚周军。
安澜看到卫国公脸色稍变,突又换了口吻道:“还有一件事你们别忘了,被现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你们还记得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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