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说起段曜，秋若水不由多看了小澄子两眼。
当年之事，她依然记得，对叶萌萌而言，段曜是父亲般的存在。可是她不一样，她能进玄天宗就是因为小澄子，段曜待她虽好，却说不上亲近，在她心中的分量也不如小澄子那般重。
看着小澄子漫不经心的模样，显然是不放在心上了。
“回去以后，我想去趟留云城！”
慕清泽心中明了，“我陪你一起去！”
小澄子瞥了他一眼，“秋后的蚂蚱，掀不起什么风浪！”
被夺了灵脉的秋家还能跳得起来吗？哪怕迁族，也回不到从前了。灵脉受损不仅仅是灵气，还有气运与命脉，没有了灵脉便是气数已尽，若是迁族，也许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但是该有的颓势，还是会有，想再起来也没那么快。
当然了，如果世界气运上升带来什么变数，也说不准。
“你说的惊喜呢？”慕清泽抓住她一只熊掌，把小澄子拉到跟前。
“我说了有惊喜就肯定有，你急什么？”小澄子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身子拱了拱，再次拱进秋若水怀中，“若水的怀抱香香的，软软的，有娘亲的味道！”
秋若水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背，“错了，是姐姐的怀抱！”
“分不清娘亲和姐姐的熊孩子。”凌微仙子补了一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澄子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
小澄子往小伙伴中间一坐，就把沐白真人抛到脑后了，亏得沐白真人还在为她做小笛子，真是个小没良心的，等他来到一层寻她，她还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
被拎回三楼，沐白真人递给她一支触白生温的玉笛，小小一支，比她的手掌长一点，大概是一只半手掌的样子，被雕刻成竹节的样子，小澄子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哇！好可爱的小笛子！”
“你喜欢就好，试试曲子吧！”
小澄子摇头，“不，应该试试我的流苏挂件！”她小手一招，一个扁平的玉盒落在掌中，取出那条淡蓝色的流苏挂件往小笛子上一抹，“咦……挂不上去？”
沐白真人接过来一试，仍是如此，“缘分不够。”
小澄子侧着脑袋看他，“大概是我们想偏了吧！”
沐白真人捏了捏手中的流苏挂件，“也许是我会错了意。”
原以为小澄子的幻境中出现了那些不该出现的人，又真假相替的关系，更像是为她指了条明路，比如她该转为音修，或是流苏挂件的用途，如今看来也不尽然。
小澄子抿着嘴角，“不，我总觉得那个幻境是在指引我！”
沐白真人低头看着她，“要等你去了大衍秘境方能知晓！”
小澄子收起玉笛，“我不想试曲子了，到了大衍秘境再说吧！”
为了让小澄子尽快走出来，沐白真人什么都不强求，只要她开开心心就好，让她放出几只灵宠，一只吃灵果，一起喝灵果汁，还跟她在飞舟里跑上跑下，四处撒欢。
……………………
大衍秘境位于须臾之海，须臾之海是上元大世界最险的水域之一，临近海边有一座修仙城，便叫须臾之城，这座修仙城是上元大世界最大的修仙城之一，却是个三不管地带。
一是人员太杂，各路人马都有，说句百花齐放也不为过。
能在须臾之城生存下来的土著，没有一个简单的，简单的都活不下去。
而这座城，也是前去大衍秘境的各方人马的必经之地，必须在此落地，因为飞舟渡不了须臾之海，须臾之海的妖兽不多，因为地势气场原因，这里的风浪就连炼虚修士都抵不住。
而飞舟，根本无法在上空飞过，过了离岸万里的分界线，必将沉默。
即便是有大乘修士保驾护航，飞舟也渡不过须臾之海。
当然了，就连大乘修士也不知须臾之海的另一端通往哪里，曾有大乘修士好奇过，他一跨过大衍秘境门口，便被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所碾压，当场就身死道消了。
在飞舟上，小澄子津津有味的听着秦修竹说起。
最后他补充道：“正常时候，不可跨过海域万里，那里的风浪都是要人命的，便是大乘修士都不敢强行过去。只有等到大衍秘境开启的时间，风浪会小一点，合体修士便能带人过去。但也仅限于大衍秘境入口，过了那条线，就是仙人亲临，也会被那气势压得粉身碎骨！”
小澄子捧着小胖脸：“好厉害的气势，难道是天威？”
秦修竹道：“按理说，这世间最厉害的气势便是天威了！”
“这么霸道又强势的手段，灭大乘就跟屠狗一样，可偏偏那个秘境是元婴级别的，像是在等什么人！”小澄子若有所思，如果是天威，那假天道的手笔还是真天道的手笔？
如果是真天道的手笔，那肯定是有什么好东西在等着她。
如果是假天道的手笔……不太可能，它的手没伸那么长。
换一种说法，假天道的掌控力不够，就算它想做什么，也是空有野心，而能力不足。以前她想不通，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自己已是一方天道，该知道的她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七万年前假天道制造一次真魔大战，都不知道酝酿了多久。
啧啧，还真是可怜，自己的掌控力不够，就只能派走狗来咬人！
如果它真有那么厉害的话，就不必温水煮青蛙了，直接发动第二次真魔大战岂不是更好？若有第二次，归元大世界早就毁灭了，又怎会等到七万年后，还让她有机可乘呢？
所以小澄子万分确定，大衍秘境与假天道无关！
一听到等人，几个小伙伴不由侧目，都看向小澄子。
凌微仙子不明所以，“你们看她干嘛？大衍秘境有等人的传说！”
慕清泽收回目光，问道：“大衍秘境是在等什么人？”
凌微仙子道：“大衍秘境并无时间限制，能走多远全看自己的造化。却听闻，从未有人走到最后。我上次在师尊那里看过一本上古时期传下来的手札，上古前辈说须臾之海的风浪，皆知大衍秘境而生，可能是镇着什么宝物等人去取。当然了，事实如何无人知道，那位前辈也是猜测！”
秦逸眉头一挑，“小澄子，有没有信心拿下那件宝物？”
小澄子耸耸肩，不以为然道：“说了是猜测，你当什么真？”
秦逸眼中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反正我们都懂！”当年在极南之地，也说古神神魄在等一个人，古神是墨家老祖，小澄子在墨家倍受照顾，异象出现之时，她更是失踪了二十年。
尽管小澄子否认过很多遍，可是他们都觉得她就是古神神魄等的人。这次听说大衍秘境也是在等人，都下意识地联想到小澄子身上，毕竟再厉害的宝物，也比不过古神神魄。
小澄子懒得理他，立刻转移了话题，“大衍秘境太歧视人了！说是没有名额限制，可是风浪太大，合体境以下都渡不过，散修或是小门派小家族的人想去都不可能！”
秦修竹道：“这世间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飞舟在须臾之城落地，天音门的炼虚修士领着他们去往城北，城北是道修的地盘，他们还要在须臾之城等半个月，半个月后才到大衍秘境开启之日，这半个月他们要呆在城里。
天音门弟子都身着门派弟子服，一行人里，只有沐白真人和小澄子几人身上没有天音门的图腾，看到一位抱着孩子的大乘修士路过，立刻引来不少猜测与不怀好意的目光。
等到天音门的人刚过去，两个躺在屋顶的邪修就露出了笑意。
“啧……传闻果然不假，就连大魔王都变成慈父了！”
“看到她那水灵的样子，老夫就想让她替了留仙草，好炼成寿元丹！”
“呵，人与留仙草怎么相替？你还是另外琢磨一下方子！”
“琢磨不出来也无妨，抓到这个小崽子，要什么东西得不到？”
凛绝峰生机外泄之事，早已传得天下皆知，都知道沐白真人的寿元多得用不完，渡给小澄子，还造成了生机外泄，不知道便宜了多少人，很多人听了都眼红不已。
更有人信誓旦旦的说，流失的生机至少有十万年寿元。
听到这个数字，就连大乘修士都坐不住了，大乘修士也才四万年寿元，还是要完好无损的状态才有，若是伤了根基，还要在这个数字上打一个折扣，所以那个十万年，真真是让人眼馋！
只是外泄的生机，就多达十万年寿元，还不知他传了多少给小澄子。
更重要的是，小澄子能捕捉生机，不用问也知道是沐白真人教她的，只要把小澄子抓到手，一搜魂还有什么事藏得住？就算不抢她的寿元，学到她那神来一笔的手段，要多少生机没有？
“老鬼，要不……我们合伙干一票？”
“孤家寡人，最多拉着她一起死！”老鬼阴冷一笑。
不仅是这两位邪修，盯上小澄子人很多，落在别人眼里，她就是块唐僧肉，那些人都恨不能扑上来吃她的肉，喝她的血，若是喝血吃肉能抢夺寿元的话，真的会有人这么干。
至于为什么不盯上沐白真人，相传是他给小澄子传了生机。
可问题是沐白真人实力太强，别说对他动手，就算盯他也无人敢呐！
一路上，沐白真人的脸上如同覆上一层霜雪，呵，居然有乌合之众盯上了小澄子？现在他不会动他们，好不容易才让小澄子恢复了状态，现在动手的话，恐怕她会怀念入魔道的记忆。
等小澄子从大衍秘境出来之日，便是他们的死期。
那些用邪恶眼神看她的人，气息都被他敛入手中。
他很久没在上元大世界动手了，正道修士惧怕他的威名，这些走邪道的仗着自己无牵无挂，行事不计后果，那就让他们都死了吧，他们活在世上，也没干什么好事。
城北有一大片的宅子是修仙联盟的地盘，虽然管不到那些乖戾的邪修们，却也无人敢犯到修仙联盟头上来，修仙联盟圈下的地大半都设为客栈，给道修们提供一个安全的住所。
客栈没有起名，只是挂着一块朴素的牌匾——正气浩然。
大衍秘境开启，各方来的人都很多，客栈内十分拥挤。
修仙联盟给每个门派都有预留院子或是房间，天音门自然也有，交了灵石，门中弟子被带去预留给天音门的院子和房间，至于沐白真人，当然是最顶级的待遇。
被领到客栈最好的院落，景致与陈设都是最好的。
刚安顿好，小澄子就带着灵宠们在院子里的小溪边玩耍。
院子外响起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小家伙，还有心思玩？”
小澄子满手是泥，转头望去，一位白衣修士从外面走来。
白起真人刚走到她面前，室内便传出沐白真人的声音：“你别逗她！”
白起真人笑了笑，“道友还真是护短，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沐白真人直接转移了话题，“有事就进来说！”
望着白起真人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小澄子又把那中那只泥做的圆滚滚给捏扁了，圆滚滚不高兴了，小爪子拍在她手上，示威似的朝着她嗷嗷直叫，为什么要捏扁它？
小澄子拎起它的后腿，把它扔进小溪中，“你走！”
这个人……她也见过，在幻境里，她亲手斩杀了他。
觉察到小澄子的情绪变得低落，圆小小目光担忧地望着她：“小澄子，你怎么了？刚刚那个人是坏人吗？如果是坏人，你就去告诉澄爹爹，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
小澄子自嘲一笑：“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和坏人？”
圆小小表示不懂，“世上有好人就有坏人呀！”
小金树道：“小澄子，你在幻境中的一万年没白过。”
小澄子低下了眼帘，轻轻地捏着手中的泥土，用意识与小金树说了一句：“也许这个世界就是个幻境呢！我爹爹能制造个幻境让我历练，没准那个前世爹爹也弄了这样一个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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