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刚进入秘境，他们站在一块礁石上，四面都是水。
澎湃的海水拍打在礁石上，所有弟子们具是抬头望着莲台。
沐白真人为他们占了个先机，这些莲台是有数的，能抢先登上莲台方能走向下一步，莲台飞离的速度很快，而且有人数限制，一个莲台不能超过一千人，所以来得越早越好。
能来大衍秘境的人，都会提前做好功课，哪怕秘境中变数再多，一些基本的东西还是人人都懂的，刚看到莲台，已进入秘境的天音门弟子齐齐飞了上去，小澄子与同伴走在最后面。
等第二拨人进来，莲台已经飞走了。
小澄子站在边缘，望着礁石上密密麻麻的人。
萧九夜道：“越到后面的莲台越小！”
莲台小了，能承载的人数也会少很多。
大衍秘境从来都不是个讲客气的地方，往年都是来了大乘修士的门派家族走前面，后面的就要各凭本事了，这次有沐白真人在，也无人敢出这个头，倒是方便了他们。
小澄子收回视线，“秘境中的灵气好浓郁！”
秦修竹抿着唇，轻轻地笑了笑，“太古时期的地方，自然不同。”
第一个莲台是最大的，天音门来了四百多元婴修士，分成一个个小队散落在各处，小澄子他们这个团队不算人最多的，但也不算少的，别处的弟子还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他们。
登莲台是这第一步从未变过，但是大衍秘境中变数太多，小澄子还记着沐白真人与她说过，大衍秘境的重要在第二个字，站在莲台上，她半点都不敢放松，“不知要飞多久！”
空中云雾缭绕，下方是无垠的大海，有种入了仙境的错觉。
裴清疏看了她一眼，再默默地收回视线，“我们占了先机，第一个莲台飞行速度最快！”第二个莲台还不知在哪里呢，他们这莲台上的人不多，飞行速度又快，倒是不必担忧。
小澄子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再落到他身后不远处的姜西身上。
进了秘境，她们之前的因果也算了结了，姜西是个魔修，看她一身气度不凡，出手的面料也不是凡物，这半个月里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更没有给小澄子添什么麻烦，今天还早早的在客栈门口等着天音门的队伍。
察觉到小澄子的目光，姜西轻轻地点点头，“道友是个信守承诺之人！”
小澄子明白她的意思，对她没有恶感，也没有什么好感，“就此别过了！”
姜西应了一声就不再看她了，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身负血海深仇，孤苦无依，自身难保。小澄子身边有一堆朋友，天音门弟子对她也特别友好，背后还有一个宠得她无法无天的爹爹，真是个幸福的孩子，姜西心中有羡慕却没有嫉妒，有些东西是嫉妒不来的，别人的幸福也未必适合自己。
这一飞，就是一天。
一天后，远方的云雾间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先是一个目力过人的弟子发现了异样，“看看，海市蜃楼！”
一道道目光望了过去，云雾中有个模糊的虚影，还看不清轮廓。
“真的是海市蜃楼，这莲台不是飞的直线，还不知会不会靠近海市蜃楼！”
“等海市蜃楼露出原貌再说吧，大衍秘境变数太多，也许那就是下一站呢！”
“嗯，静观其变吧！”
一道道声音入耳，小澄子他们这个团队也都望着云雾中那道虚影。
“你们意下如何？想不想去看看？”秦修竹问几位同样。
慕清泽转头望着萧九夜，以前是他们几个小伙伴，无人指路时他站出来，如今有师尊挡在前面，遇事的时候，便让师尊来定夺，总归是比他们多活了一百多年，经验也丰富一些。
“依我之见，下一站就是远方的海市蜃楼！”萧九夜道。
“据师尊说，下莲台也是一种考验，若是落入海中，便会传送出去，落到秘境外的海中。这海市蜃楼还离得远，便是靠近了，也不是那么好过关的！”裴清疏若有所思道。
“好不好过都是要过的。”小澄子和他们看到的不一样，他们看不清它的轮廓，她看得清，她的目力比起化神修士也一点都不输，“那海市蜃楼是一座八十一层高的宝塔，我们怕是要闯塔！”
“小道友能看得清？”秦修竹的眼神倏地一变，紧盯着小澄子。
“我看得清，你们做好闯塔的准备，还不知是何规则！”小澄子道。
小澄子没有刻意掩饰，莲台上的天音门弟子也能听到，立刻吸引了一道道目光，如果是闯塔就要看规则了，都是自己人，又走在最前面，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死伤。
“小可爱，真的是座宝塔？”一个女修问。
“是真的，再过两刻钟，你们便能看清了！”小澄子道。
于是，便有人提了出来，“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刀口要对着外人！”
秦修竹道：“我们得老祖庇护，抢占了先机，第二关也有时间上的优势。之后的路，可能就没有那么顺利了，诸位同门还要多多保重，老祖在秘境外等着我们平安归来！”
最后这一句，忽然提醒了一群人。
来须臾之城的路上，老祖总是呆在飞舟三层，只有小澄子跑上跑下。
来须臾之海的路上，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老祖送进大衍秘境。
若能活着离开秘境，到那时，就是老祖一个个接住他们了！
两刻钟过后，如小澄子所言，莲台上别的弟子都能看清楚了，远方的云雾只掩藏着一座宝塔，虽无宝塔，但却巍然立在云雾中，气势十足，隔着老远都会觉得呼吸不畅。
莲台又飞了半天，距离海市蜃楼又拉近了不少。
裴清疏一路上都在观察莲台的飞行轨迹，波浪形的飞行线路，像是一个循环，有大小圈之分，又有一九之数的韵律，看起来毫无章法，其实有规律可循，每半天就是一个循环。
他测算了一下，等绕过了这一小圈，便会渐渐地拉开距离。
他提醒道：“诸位道友做好离开莲台的准备，百里之外是距离海市蜃楼最近的点，一旦错过就会越来越远！”话音未落，就见同伴们都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动身的样子。
看到他们动了，其他人也做好了准备。
还不忘向裴清疏道谢：“多谢道友提醒！”
当莲台到达裴清疏说的那个点，一道道身影飞了出去，刚从莲台离开，身上的压力猛增数倍，海风也更猛烈了，吹得人难以稳住身形，虽然宝塔就在前方，却寸步难行。
“这样不行，风大，气势也迫人，要想想办法才是！”小澄子逆着风，艰难地稳仍在那里，萧九夜抓住她的手腕，以免她被风吹跑，而那些天音门弟子一个抓着一个，以免坠海。
“顶着风慢慢地前行吧！”萧九夜眉头紧锁，这宝塔不好上啊。
“我有办法了，你抓紧我，别让风把我吹跑了！”小澄子道。
其他人听到，都望着她，这一次的大衍秘境未必太难混了，这才第二个站点，稍不有慎便会被风吹得节节败退，显然是不给他们留余地，要把所有人直接赶出去的样子。
“熊孩子，老祖给了你什么挡风的宝物？”凌微仙子扛着风。
“没有挡风的宝物，我爹爹说在秘境中要靠自己才能得到机缘！”
小澄子在灵兽镯一抹，把圆小小抱出来，萧九夜压力倍增，仍是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腕，一个人顶着两个人与一只灵兽的压力，一看到圆小小他就头疼，这不是在坑圆小小吗？
萧九夜提醒道：“圆小小还不会飞，你抱紧了，别让它坠海了！”
小澄子拍了拍圆小小的头，“圆小小，快吐冰雾给海风施压！”
圆小小懵了那么一瞬间，立刻回过神来，圆圆的小脑袋一转，“小澄子别怕，我来保护你！”它一张口，便是一道白雾铺展而去，海风凝滞了几秒，众人身上的压力一轻。
趁着这短暂的轻松，众人飞身前行了一段距离，压力又来了。
裴清疏与萧九夜不由对视一眼，他们两人是知道永宁殿与千山殿两脉之间的矛盾，一只灵兽幼崽惹出来的风波，直接上升到两位大乘老祖的矛盾了，之前还好奇过圆小小有多厉害。
今日一见，果然是灵兽不可貌相，一颗胖团子居然那么厉害！
圆小小的声音响起在小澄子的脑海中：“小澄子，我再吐一口冰雾，你让他们抱成团。我这样大面积吐冰雾太浪费仙气了，让他们抱成团我直接凝出一块冰墙给你们挡风！”
小澄子会意，紧抱着它，高声喊道：“我的灵兽马上要再吐冰雾了，等冰雾一出，还请大家不要犹豫，抓紧时间抱成团，它会凝结一面冰墙给我们挡风，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
时间紧急，话音刚落，圆小小便吐了一口冰雾。
身上的压力一轻，所有人都抱成团，下一秒，一面冰墙隔绝了海风。顶着冰墙前行，虽然速度不快，好歹解决了被海风吹跑的风险，可他们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冰墙在快速融化，他们的速度却快不起来。
过了两个时辰，他们还未飞到宝塔。
第二座莲台追了上来，莲台上站满了人，都望着他们。
“那么久了，天音门的人还在那边！”莲台上的修士指着他们道。
“看情形，那海市蜃楼就是第二站了！”立刻有人应声。
“是第二站没错，看起来绝不好过！”
“等莲台靠过去，我们就能追过去了！”一位身形矮小面相刻薄的中年魔修道，她一身从头到脚，就连嘴唇都是黑的：“呵，听说沐白真人的女儿也在，他抢占了先机又如何？不过是一群扶不起墙的废物！”
“闭嘴！”身旁一位年轻的女魔修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她阴森森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海面上既有气势压迫，又有海风阻路，换你去，你这个废物还不如他们！”
这里的海风比须臾之海边缘还要烈，他们这些元婴修士站在海边都觉得难以承受，想扛住大衍秘境内的海风，更是难上加难，瞧不起别人的时候，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白挨了一巴掌，这位中年魔修不敢再吭声了。一个是门中的普通弟子，一个是门中长老的女儿，别说煽他一巴掌了，就算她再煽两巴掌他也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当第二个莲台靠近之时，天音门的人终于登上了宝塔。
一道道身影从莲台飞身而下，除了少数自大的人，其他人都目睹了天音门的人是如何渡海的，一个个小队伍抱成团，一起来扛海风，刚从莲台下来，他们就已经寸步难行了。
再看看之前嘲讽过天音门的那位中年魔修，他已经坠海了。
抱成团也动不了，更别说靠近海市蜃楼了，那些小队伍只能寻求合作，不比第一座莲台上全是天音门的人，第二座莲台上挤了九百多人，却分散为七个门派家族。
关键时刻，只能一个个门派家族抱成团，要不然他们登上不岸。
比起天音门弟子，第二座莲台的人可以说是很惨了，等第三座莲台出现，七个大团队抗着风只挪出不到一里的距离，远远地他们渡海，第三座莲台的人已经在商量合作了。
天音门弟子进了宝塔，里面灯火通明，空荡荡的，走路还有回声。
前方只有一条路，也没有搞清楚规则，所有人都靠在一起。
这一走就是两刻钟，这条大道仍是看不到尽头，便有人提议用飞的。
小澄子收起圆小小，和小伙伴们一起向前飞，又飞了一刻钟，视野中终于有了一点变化，从一条笔直的大道变成一间空旷的大殿，在殿中央的地上还刻着一个巨大的八卦图。
四百多人都挤进殿中，望着那个八卦，不懂游戏规则。
一个个小团队在商量着，裴清疏道：“我来研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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