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二人说了会话,过了申时,苏家的人才到。笔 ΔΩ趣阁WwΩW.』biqUwU.Cc苏老太太在徐老夫人房中说话,徐婉真自带了苏三爷去映云阁看外甥徐文宇,小家伙早等得不耐烦啦。
苏老太太乐呵呵的道:“我们的船原本午时就到码头了,哪想到今天码头上卸货的船太多,一直靠不了岸,耽误到这个时辰才到。劳烦亲家久等啦。”
徐老夫人道:“没关系。今天都十七了,过了一个春节,各商铺都要新进货,每年的这几日,码头是最热闹的。”
“是啊,我看钱家的船最多,有五、六条。”苏老太太回忆码头的热闹,道:“贺家也来了两条,运的布料好像是北方的,我在江南没见过。”
徐老夫人点头,道:“目前贺家是江南道最大的丝绸商人,自然要将在北方的货品运过来,互通有无。钱家也不容小觑,年前收割了汪家几地的店铺,正是急扩张的时候。”
两人又叙一会儿话,徐老夫人问道:“亲家母,你当真舍得让良智上京?”
苏老太太笑眯眯的道:“有句话叫做‘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我虽然大字不识得一个,但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你家昌荣不也远在桑泉县?”
徐老夫人感叹道:“是啊,孩子大了,翅膀要让他们自己去练硬。我们这身老骨头,能护着孩子们到几时?不过,老妹妹,我是真佩服你。”
两人这里是其乐融融,映云阁里却闹翻了天。
徐文宇抓着小舅舅,一会要跟他玩竹马打仗,一会要上树掏鸟窝,一会又要捉迷藏。
徐婉真倚在窗前,两手托腮,看小舅舅愁眉苦脸地任徐文宇差遣,脸上笑意盈盈。对桑梓道:“宇儿正是贪玩的年纪,我每天约束着他写大字背书,难得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桑梓两手上下翻飞,熟练地打着络子,道:“苏三爷来了,才有人陪小少爷疯玩呢。”
“说的极是。”徐婉真道。家里都是妇孺,宇儿作为一名六岁的男童,目前最缺少的便是父亲的陪伴。自己和祖母虽然在生活学习上对他照料精细,但男孩子还是应该玩男人的游戏,从成年男子身上习得阳刚之气。这些,都是自己无法给予的。
还好有小舅舅来到,他自身就是个性格跳脱的大男孩,又对疼爱宇儿,两人竟然能玩到一块去。宇儿在他面前,可以完全释放天性,这对他以后的成长有利。徐婉真可不想看到宇儿变成一个内向懂事的孩子,所谓懂事,那都是历经了苦难。宁愿宇儿少些懂事,多些天真,男孩还是淘气些好。
徐文宇笑成一团钻进屋子,一头扑到徐婉真的怀里,想要说话,又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来。徐婉真揽住他,用手帮他在胸口顺顺气,笑道:“宇儿不着急,慢慢说。”
徐文宇喘了几口气,急忙说道:“阿,阿姐。小舅舅他要捉我,你快把我给藏,藏起来。”
徐婉真亲了亲他的小胖脸,道:“你又干了什么坏事?”
徐文宇终于喘匀了气,道:“阿姐别问啦,快把我藏起来。”
徐婉真笑着将他脱了鞋袜,放到拔步床里侧躺好。冬天的棉被厚重,徐文宇人小,躺在里面一点都看不出来。徐文宇道:“阿姐,我的鞋子也要藏好。”
小小人儿,心思还挺细密,桑梓将他脱下来的鞋袜藏到床下面,又重新整理了床铺。徐文宇使劲屏住呼吸,不爬到床上看,还真看不出他躲在床上。
徐文宇刚躲好一会儿,苏良智气咻咻的走进来,也不待人招呼,往凳子上一坐,自己拿了茶壶就倒茶喝。
徐婉真和桑梓看着他,目瞪口呆,“扑哧”一下,都笑出声来。
苏良智还不明所以,急吼吼的将一杯茶水一口喝干,道:“陪小家伙疯了半日,渴得我。”见她们笑,问道:“怎么啦?”
徐婉真掩嘴笑着,拿了一面妆镜给他看。
苏良智一看,额头上竟然被画了一只怪模怪样的小乌龟。“好呀,这小屁孩!我说刚才让我闭上眼睛做什么呢。还说是捉迷藏,让我数到十才来找他,他人呢?”
徐婉真笑道:“小舅舅你竟然被宇儿捉弄了。他躲起来啦,让你自己找。”一旁桑梓给苏良智使眼色,让他往床上看。
苏良智放下茶杯,蹑手蹑脚地往床前走去,张开双手正准备去吓徐文宇一跳,却见他乖乖的躺在床里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阖下来,嘴角还带着笑意,呼呼地睡着了。伸出食指向徐婉真主仆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徐婉真用口型无声的问道:“睡着啦?”苏良智点点头。
徐婉真上前轻轻地脱去徐文宇的外衣裤子,帮他拉了被子盖上。示意桑梓守在这里,便和苏良智出去说话,让葛麻打了热水来,把额头上的乌龟洗掉。
“宇儿为了等你没有午睡,又疯闹了半日,必然是困倦的。”
苏良智含笑道:“宇儿实在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要多疼爱他。阿姐去了,你们兄妹三人一定要互相扶持。”
徐婉真点头,又问道:“小舅舅你答应给我的强身法子呢?”
苏良智道:“稍后我交给郑嬷嬷,让她来教你。”虽为舅甥,也要讲究男女大妨,见面说话都无碍,肢体接触还是要避免的。想了想他又道:“明日就要上京了,在船上也没法练习,干脆等到了京城安顿好再开始。”
两人说着话,到了时间便要去向徐老夫人请安用餐。桑梓也把徐文宇叫了起来,睡多了晚上则不好睡。
徐文宇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奶娘拿了热毛巾给他擦了脸才清醒了。他左手拉着徐婉真,右手拉着苏良智,开开心心地去往徐老夫人的正房。外嫲一见这可人疼的小外孙,自然是心肝宝贝唤个不停,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用了晚餐。
晚间,徐婉真将库房册子和阿娘的嫁妆单子,都用鹅毛笔誊录了一份,收在要上京的行李中。将原来的两份慎重的交给葛麻,道:“葛麻,我走之后,就靠你了。”
葛麻点头,不舍的道:“小姐您放心,我一定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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