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这乌漆漆周围,连路都看不清,“苏武,点支蜡烛,去前面开路,把东西都交给我拿着。”牛婷婷说着,把我抗的锄头给接了过去。
这女孩真够实在,颇有挑大梁的气势,我掏出火柴,“噗哧”一声擦燃,把蜡烛点上,在这寂静的夜里稍显怪异,不过就这微弱的光亮太有用了,我用手护住火苗走在前面,从王场均家出来,一直下了斜坡,穿进了田野。
这般场景,倒是让我回想起了王场均之前讲过的一幕,就是他和沈老二扛着锄头去埋尸体,和现在的我和牛婷婷,何其的相似,不过他们是埋,我们是挖,不由的感叹,生命之中总有那么看似巧合的存在,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冥冥中的安排。
身后的牛婷婷问道:“苏武,之前在客厅,我和陈大妈听见里屋玻璃碎裂的声音,就跑了进去,发现你不在,那时候你真的看见了鬼影?然后追了出去?你真的有看清楚吗?那是什么样儿的?”
没想到她还在纠结于这个问题,转念一想,我是亲身经历,但她却还没有感受到过,我点头道:“这个鬼影似乎是在偷听我和王叔的谈话,但我追出去根本就找不到,但我敢肯定这绝对是真存在的。”
说着,我回过头一脸郑重:“牛婷婷,一定要时刻注意周围,这个鬼影很厉害,王叔的小腿连皮带肉都被抹掉一层,千万别被它突然出现,着了道,说不定这玩意儿就藏在这周围什么地方,窥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听你这么一说,我鸡皮子疙瘩都起来了,别这么一脸认真,会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牛婷婷真的开始紧张了,左顾右盼的查看着四周,恨不得在脑门后面都长一对眼睛。
“别说预感了,我们往好的地方想吧,我这心里面也直打鼓。”都说女人有什么第六感、第七感,要是好的预感那还好说,不详的,就别提了吧。
一阵阴风过,远处稻田里传来“唦唦紗”连绵的乱响,而我手里端着的蜡烛,也瞬间被吹熄灭了,顿时一片黑暗。
“苏武!”牛婷婷喊道。
“怎么了?”我正停下来掏火柴。
“怎么连个烛火都护不好,赶紧点上啊。”牛婷婷催促着。
终于把火点好,在这种环境里,有火光比揣把枪还让人觉得安心,看着牛婷婷微皱着眉头,可能是在责怪我,刚刚我们正谈论注意安全,下一秒把我手里的火给吹熄灭了,我不好意思的说:“来,你拿蜡烛,把锄头给我。”
“行了,走吧,别再咋咋呼呼的把火给弄灭了,真是让人操心。”牛婷婷倒也不可能真的生气。
这次,我更加小心的护住火苗,因为我们离那栋古宅的背后,已经很近了,也就几十米。
我们又前行了二三十米,才停下,这古宅的背后的地势相对比较平坦,是这一片荒地,除了一些纵横沟壑的土坡、土坎,就是一些稀稀拉拉的杂草,算是一眼就能扫个全貌。要全是茂密的草丛林子,那还麻烦。
不过这一眼望去,方圆几十米,也没有显眼的坟茔突起。王场均之前说过,他们是在古宅后面挖的,应该就在这范围了。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附近找找。”我说着,又点了一支蜡烛,交到牛婷婷手中。
“一起找吧。”牛婷婷把锄头放到地上,拿起蜡烛开始在周围查看,一边问道:“是什么样子的坟头?”
“当时他们埋的时候是就地挖的,比较仓促,不会堆砌很高的坟茔,我估摸着就比平地高那么点吧,反正找找看吧,我也说不太好。”我说着向古宅的背面靠近过去,一楼和二楼都有窗户,里面黑得发亮,反射出我手里的烛光,我都能从窗户里清晰看见自己的影像。
我没有离的太近,因为当时王场均他们忌讳古宅,不可能贴着墙角挖洞,我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转身开始向远离古宅的方向搜索,进度有些慢,毕竟蜡烛的火光有限,而坟茔的外形我们又不知道,只能逐步的一边走动、一边查看。
正专注的搜索中,牛婷婷激动的喊道:“苏武,你快来看看,是不是这里?”
“来了!”我回道,而这时,我感觉古宅的二楼里有东西在看着我,扭头往上看过去,窗户漆黑如墨,就算里面有东西在盯着我,我也看不见它,算了,只好暗自加了几分小心,抓起不远处的锄头,向着牛婷婷那里跑去。
刚靠近牛婷婷,她就指着脚下的一块地,对我问道:“你看,是不是这里?”
我顺着看过去,乍一看,这块地和旁边的没什么两样,颜色、土质、地势高低,也都没有什么不同,但唯有一样,这一块地方,植被相对茂盛,我叹道:“这两具焦尸,算是变成这干枯大地的养分。”
“什么意思?”牛婷婷反问道。
“嗯?你不是觉得这里植被茂盛,猜测尸体埋着这儿吗?”我疑问道。
“啊?哎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牛婷婷一拍脑门,看上去恍然大悟,接着说:“我没联想到植物,而是看到了这个几个烟头。”
我猫腰凑过去,果然有几个黄色的棉状物质,应该是烟嘴的遗留物质没错,早就分散泡发难以辨认了,这牛婷婷的观察力还真不错,既然有人在这里抽了好几支烟,更加能说明所谓的坟茔,多半就是这儿了!
回头看向古宅,这里相隔了起码四五十米,这距离比我想象中的远多了,他们居然把尸体抬了这么远来埋掉。
“牛婷婷,你说的没错,应该就是这儿了,没想到你这么细心。”
“得了吧,别表扬我了,那就动手吧。”牛婷婷抓起一把锄头,拿在手里掂了掂。
“挖掘的时候稍微轻一点,尸体肯定埋得不深。”我说着,也抓起锄头开始挖起来,牛婷婷的力气可不小,我怕她用力过猛,把焦尸挖成尸块了,那就不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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