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虽然还是在年节里,东园的家仆还是早早开了门。『笔 Ω趣 阁Ww』W. biqUwU.Cc从里头出来两个管事,急匆匆地去城中请了郎中回来。
那郎中先去内院看了钱荔娘,又去外院看了薛元翰,说两人都是伤风热,吃几剂药散散就好了。
薛元翰毕竟是男子,从小也练弓马骑射,故而身体底子好,吃过药没两日就能下床了。
倒是钱荔娘,一来身子娇弱,二来心情郁结,高烧虽然退了,却是在病榻上缠绵了多日才起来。
两人的病来得突然,时间一样,症状也相似,不由得人多想。杨云舒因为钱家人将女儿托付在自己这里,若是因照顾不周而出了差错,自己也不好交代。
她找来两人身边伺候的来问,可巧两人都是独自出来,没人跟着。奴才们都只说回去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似是掉到了湖里,天气又冷,所以才染了风寒。
可没人亲眼瞧见,并不等于没人会造谣生事。渐渐地,东园的仆妇中间就开始流传钱荔娘不守妇道,要给王爷做侍妾的人竟然还不忘勾搭薛公子。
那一日的事情也被描绘得有声有色,说什么两人趁天黑在湖边幽会,情到浓处不甚落水,在水中又如何肌肤相亲,忘乎所以。一个个说得竟都像是在一旁看着似的。
杨云舒初听到这话,也吓了一跳,仔细想想便觉得不可信。因此在王府狠狠地整饬了一番,流言才渐渐止住。
她将这事当做笑话讲给梁瓒听,梁瓒却道:“无风不起浪,流言再无状也总有一二分可信处。阿元若能放下心结,与钱大小姐也算是良配。且再等等看,阿元这个人最不耐烦被人逼迫,总得他自己转过这个弯儿来才好。”
病中的钱荔娘听到这些流言,犹如再被加上一道催命符,刚刚好起来的身体又迅消瘦下去。等二月二龙抬头换春衫的时候,她才现去年带来的衣裳穿在身上,竟然都空荡荡的。
宣惠这一日去宜两楼陪钱荔娘说话,见她又是许久没出房门,便打了小丫鬟去问杨云舒在做什么,两人等会儿一同过去说话。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小丫鬟笑着过来回禀:“王妃那边来了客人,成国公夫人上门来有事找王妃。吴嬷嬷说等夫人走了,公主和小姐再去也不迟。”
宣惠疑惑道:“成国公夫人有事?可是什么要紧事?王妃说不叫我过去么?”
小丫鬟答道:“奴婢不知夫人找王妃是什么事,但是吴嬷嬷满脸笑意,应当不是什么坏事。”
宣惠点点头,叫她退了下去。
钱荔娘笑道:“不叫你去,只怕说的就是你的事。裴世子可也没有给你漏过什么口风?”
宣惠这才想起来数月前在栖霞山上那次,裴敏中跟她说的话,脸上顿时飞来两片红云。
钱荔娘艳羡地看着她,口中笑道:“倒是难得见你这样羞涩。等会儿咱们去王妃那里瞧瞧,看成国公夫人都说了什么。”
没等两人再派人去问,杨云舒那边就打人过来请。到了平乐堂,杨云舒便笑道:“人家成亲不过三书六礼走一遍就完了,偏偏裴世子这样看重你,非要麻烦了成国公夫人来跑这一趟。说孝期不能过礼,先两家私下定了日子,国公府就开始备办婚事了。”
她推过来一张洒金红笺,笑道:“瞧瞧这日子,裴世子也算是有心了。”
宣惠拿起来看时,现上面几乎把来年四月里所有的双日子都列出来了。
钱荔娘笑道:“这可真是,裴世子是铁了心要四月份娶你进门了。”
杨云舒也笑道:“可不是,姜夫人说明年二月咱们家除服,三月来下聘,四月就成亲。要不你看看这日子你喜欢哪个?咱们就挑一个。”
宣惠听了这话,就如同那红笺烫手一般,慌忙扔在了桌上,嘴里羞道:“嫂嫂说什么呢!”
杨云舒笑着把那红笺收了起来,说道:“咱们宣惠是先帝的掌上明珠,王爷疼爱的幼妹,给自己挑个成亲的日子怎么啦?也罢,你不挑呀,我就晚上给王爷看看,再做定夺。”
次日,梁瓒遣人给裴敏中回话,定了明年四月二十的婚期,成国公府便悄悄地忙碌起来了。
韩夫人看着姜夫人这边管事进进出出地忙碌,便跟太夫人嘀咕起来:“头里忙着过年也没跟王家人再说什么,如今年也过完了,您瞧着是不是把沐儿的事跟他们家提一提?”
太夫人靠在太师椅上,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当日你在王府那样说,我就觉得有些不妥。那王家二小姐人才看着不怎么样,配不上咱们家沐儿。要是她姐姐还说得过去,可惜人家也攀高枝儿给人做妾去了。”
韩夫人见婆婆竟然是有不同意这门亲的意思,便着急道:“太夫人您可别这样说,咱们这个房头被人夺了承爵的指望,要是沐儿再不找门像意的岳家,等公主进了门,哪里还有咱们娘仨说话的地方呢!”
太夫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说道:“我顶不爱听你说这种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九郎再厉害,我也是他名正言顺的祖母!他要是敢做什么手脚,我就能去告他个忤逆不孝!这世上,说出大天去,也绕不过一个孝字!”
韩夫人见太夫人动了气,连忙上前殷勤地捏肩捶背,又赔笑道:“太夫人您可别生气,我不会说话,您多指点指点。可您想,有您在时自然一切都好,等您哪一日驾鹤去了,我跟沐儿可不就是寄人篱下,看人眼色讨生活了吗?”
太夫人蹙眉道:“所以我才说,叫你们把国公府的产业攥瓷实了,别叫姜氏他们钻空子拿了去。有了这些银钱傍身,够你跟沐儿几辈人吃喝了。”
韩夫人见此路不通,又委婉地说起时局:“如今正逢乱世,当年奉祀公也是从龙的功劳,才得了这一份恩荫后人的家业。咱们若只是做个江南富户,那自然不必说什么。可沐儿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儿媳想着怎么着也该帮他一把。不然,等以后九郎得了势,拿走这份家业不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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