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汪以谦真说出来要娶小女儿的话,王锦堂心里飞快地打起算盘来。『『笔趣『『『阁Ww W.『biqUwU.Cc
王聿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以他对儿子的了解,若自己仍坚持与汪大小姐的这桩婚事,他真有可能去福健闹到汪家门上去。
可换成王妙贞,王聿就会同意了吗?
再者,从汪家娶进一个儿媳妇,是好是坏,自家说了算。
可若女儿嫁去汪家,哪日他们要拆分,只需作践死了女儿,人不知鬼不觉,自己往哪里说理去?
这一娶一嫁,主动权却天差地别。
可要是错过了汪以谦,小女儿就要错过一次变废子为活子的机会了……
王锦堂沉吟半晌也没说出来个丁卯,汪以谦也不着急。他放下茶盅,轻笑道:”世伯,您上一次去王爷那里商量军政大事是什么时候?“
王锦堂不解其意,想了想说道:”我如今精力不胜从前,也不想在梁瓒面前做低伏小,是以这种场合我叫聿儿去的多。“
汪以谦笑道:”是谁去倒没所谓,只是王将军可曾说过王爷正在筹谋什么大事?“
王锦堂不以为意地说道:”无非就是春耕、练兵、筹集钱粮,还能有什么新鲜的!“
汪以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也难怪您不知道,您这样瞻前顾后的态度,王爷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消息嘛,王将军只怕也被蒙在鼓里。王爷要做的这件大事,对世伯与我家而言,可是天赐良机,错过了着实可惜……“
“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王锦堂烦躁起来。他一直觉得因有二十万王家军的存在,梁瓒并不能真正甩开他们父子,故而王家是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可现在看来,自家已经被排除在最机密的会议之外了。
汪以谦看着王锦堂着急的样子,心里一阵痛快。这老狐狸一直想脚踏两只船,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美事!
“我在金陵不过是花天酒地中一闲人,这事王爷或者裴世子是不可能告诉我的,全靠我费心打听……世伯,凭咱们两家如今的交情,王将军还要退婚,您让我就这么说出来,嘿嘿,我可是有点舍不得呢!”
王锦堂眯着眼看了他一会儿,咬着牙说道:“跟你父亲说,我答应你跟贞儿的婚事!”
汪以谦笑着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地敲着,似是早就料到王锦堂会答应。“那小婿就多谢岳父抬爱了!只不过,婚姻大事,空口无凭啊!”
王锦堂不耐烦地说道:“那你要如何?”
“我要令爱的庚帖和您亲手写的婚书!”
王锦堂斥责道:“胡闹!婚书都是男方写给女方的,哪有我写的道理!难不成你想来我家做上门女婿?”
汪以谦嬉笑道:“要是没有王将军,那我倒巴不得来给您做养老女婿呢!这婚书么,咱们就仿个古礼,我父亲写个请婚书,您再给写个答婚书,也算是诸事齐备了!”
王锦堂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本朝哪有什么答婚书的规矩?闻所未闻!”
汪以谦收起笑容,抬眼看着王锦堂,冷冷地说道:“世伯一生精明强干,是不是多此一举,您还能不明白?”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洒金笺,放到茶几上,推到王锦堂面前:“请婚书我已预备好了,岳父大人请写答婚书吧!”
王锦堂狐疑地拿起请婚书来看,见上面的落款和印鉴都是汪渠江,不由问道:“你随身带有你父亲的印章?”
汪以谦哼着笑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丝自嘲,刚要说自己都已被派来做质子,父亲怎么又会给印章?又想起此时取信王锦堂才是要务,便笑道:“这倒不是。只是当初我走时,父亲一再叮嘱要与您做亲家,且那时福健那边也不知您属意裴家那个,那个小子做女婿,故而是做了两手准备的。”
王锦堂拿着那张婚书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写了答婚书,应下汪家的求亲,郑重地盖上了自己的私印。
汪以谦收起答婚书,站起身给王锦堂行了个礼,笑道:“多谢岳父厚爱,等大事得成,我便八抬大轿来迎娶令爱过门。”
“你给我坐下!收了东西便想走么?”王锦堂见他起身,急忙说道。
汪以谦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坐下笑道:“您莫急嘛!”
他朝左右看了看,王锦堂急道:“说了这半天了,屋里除了你我,再没旁人!你赶紧说!”
汪以谦向前探着身子,压低声音道:“这几日王爷与裴世子、薛长史几个忙得很,日日往大营跑,跟林应春那些人关起门来开会,要商议北伐,突袭京城!”
王锦堂闻言,大吃一惊,连忙问道:“王爷为何突然决定要北伐?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汪以谦道:“具体缘由我并不知,但……”他将辽东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多半是为此。”
王锦堂蹙着眉头,定定地看着汪以谦,问道:“既然此事如此机密,你是如何知晓的?”
汪以谦身子后靠,笑着说道:“方才我就说了,这是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打听到的,您就别问了,省得大家都没趣!”
王锦堂冷笑一声,说道:“那我凭什么要信你?”
汪以谦轻蔑地笑了一下,说道:“信不信的话,您先听听我的谋划再说。”
“安王蛰伏这几年就等今日北伐,一雪亡国之耻。他必定倾巢出动,只留下少量人马镇守金陵。安王的根本在南直隶,南直隶的根本在金陵。若我家从南边海上过来,您的王家军从西边顺长江而下,两厢夹击,还愁金陵不到手么?”
王锦堂被他说得心潮澎湃起来,可仔细一想却现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十分困难。“你家准备出多少人?会否惊动梁瓒?再者,我的人马都在湖广,可我却被困在金陵,出不去啊!”
汪以谦好整以暇地喝了两口茶,才笑道:“梁瓒总共三十万人,这次他想一鼓作气攻下京城,能留十万人在金陵么?怕是五万都没有!我家只需说出来剿倭寇,一半人扮倭寇,一半人打倭寇,打着打着不就到金陵来了?”
“至于您嘛,恕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汪以谦的桃花眼里净是狡黠的光,“我的岳母大人不是病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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