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韩思桂已是韩齐修走后的第三天,双抢最忙的时候已经结束,稻田里都插上了绿油油的秧苗,整整齐齐的,就似排列好的士兵一般。笔Δ 趣ΔΔ 阁WwΔW.ΔbiqUwU.Cc
韩思礼说他三姐从祠堂放出来后就病了,和他大哥一样,高烧说胡话,连家里人都认不全了。
“三姐现在只认阿娘,就是阿爹见了她都不认识,还拿东西砸人,呜,娇娇姐,我三姐会不会变成傻子?”
韩思礼急得哭了起来,他虽然总和韩思桂作对,可心里却还是记挂着自己姐姐的,如今见韩思桂这个样子,可别提有多难受了。
沈娇也没想到韩思桂会有这么严重,那天晚上听韩思桂的叫声,中气还是蛮足的呀!
才只两夜工夫,竟就吓成这样了?
到底那个韩家祠堂有多可怕啊?
沈娇心底对那神秘的韩家祠堂十分好奇,不过她也只是好奇而已,没想过要进去看一看,祠堂这种家族禁地可不是外姓人能闯入的,是犯忌讳的。
沈娇对韩思桂可是一点都不同情,说起来她其实是个冷情的人,只关心自己在意的人,对于她不在意的人,就算是死在她在面前,她顶多也就是叹息一声罢了。
她的同情心早在前世已经用尽啦!
只不过她对小家伙礼伢子却是很喜欢的,见不得这孩子难受,便问道:“你三姐那天都要打你了,你干啥还想她好呢?”
韩思礼咬着嘴唇道:“三姐以前也对我好的,就是齐姐姐来了后,她总同齐姐姐一道玩,也不陪我玩了,好吃的也不给我吃了,不过我是男子汉,不同小女子一般见识,再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三姐好的,不想她当傻子!”
说到这里,小家伙又要哭了,他十分自责,觉得那天要不是自己同三姐闹,娇娇姐便不会同三姐打起来,三姐也不至于要被关祠堂了!
“呜,都是我的错,娇娇姐,都是我害的三姐!”韩思礼抹着眼泪,哭得涕泪直流。
沈娇看得好笑,拿出手帕替他擦眼泪,小家伙不好意思,哼哼唧唧道:“娇娇姐,一会儿我替你洗帕子吧。”
“不用,我会洗的。”沈娇噗地笑了,给他倒了杯凉茶,小家伙可怜见的,小脸蛋都哭红了。
中午吃饭时,沈娇将她想给韩思桂送药的念头说了,沈家兴怔了怔,他也没想到韩思桂会有这么严重,上午干活时,韩齐光面上也没见与平时不一样的呢!
韩家人这可是瞒得够牢的啊!
“娇娇想的极是,说起来韩家姑娘生病也同我家有干系,呆会我同娇娇一道去瞧瞧吧!”沈家兴点头赞同。
沈娇忙道:“爷爷您还是在家中休息吧,我不过就是去送几颗宁神丸罢了,您不必跟去的。”
沈家兴倒也没怎么坚持,便由她去了。
“也好,娇娇呆会就走一趟吧,再带上一盒冰糖和银耳,让韩家嫂子给韩姑娘炖冰糖银耳吃吧,对身体有好处的。”沈家兴嘱咐。
“嗯,我知道了。”
沈娇拿出三颗宁神丸,再拿出一包淡黄的极品干银耳,一包冰糖,用篮子装了,再戴上草帽,朱四丫想跟着去也让沈娇拒绝了。
“四丫姐在家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正午的烈阳毒得厉害,晒在身上火辣辣地疼,沈娇拉了拉衬衫长袖,企图挡住一点毒阳,走路也尽量挑阴凉地走。
韩家人已吃过午饭了,也没人去午睡,一个个愁眉苦脸的,韩高氏更是眼睛都肿了,看来是刚哭过,韩齐光倒是还镇得住,没有什么异常。
“哭啥?这么不禁事,枉为我韩家人!”韩齐光呵斥道。
韩高氏哽咽道:“阿爹,思桂她要是好不起来可咋办呀?还怎么嫁人嘛?”
“好不了老子养她一辈子,老子死了就你和德仁养,你们也死了,就思文思武思礼三兄弟养,难不成还会饿死她不成!”韩齐光低吼着,韩高氏不敢再哭了,抹着眼泪去了里屋。
沈娇走过去甜甜地叫道:“韩爷爷,韩奶奶,德仁大伯好。”
“好,娇娇快进屋坐,外头热!”韩齐光热情地招呼沈娇,一点也不因为她是个小孩子而怠慢。
沈娇从篮子里取出银耳和冰糖,递给韩老太道:“我听礼伢子说韩姑娘身子不大好,这是银耳和冰糖,韩奶奶可以煮银耳羹给韩姑娘吃,对身子有好处。”
韩老太是认识银耳的,韩齐修弄回来过,说这是以前有钱人家用来养身的好东西,煮了后味道当真不错,糯滋滋的,蛮好吃。
“娇娇太客气了撒,人来就好,带啥子东西嘛!”
说是这么说,韩老太接银耳的手却一点都不慢,干脆利落地接过银耳和冰糖,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沈娇笑了笑,问道:“我可以去看看韩姑娘吗?”
“当然可以,礼伢子,带你娇娇姐去你三姐屋里。”韩老太吩咐孙子。
韩思桂住的是单人房间,房间并不大,不过收拾得很整洁,枣红色的雕花大床,挂着灰黄色的粗布蚊帐,韩思桂躺在床上看不清什么模样,床边的韩高氏则在不断地抹眼泪。
“婶子,我来看看韩姑娘。”沈娇恭敬地同她打招呼。
韩高氏见到沈娇面上有些淡淡的,并不如先前那般热情,说起来女儿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多多少少都同沈娇有关系的,她这心里哪能没有一点芥蒂?
沈娇也不在意,而是走近床头,虽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韩思桂的惨状吓了一大跳。
眼窝深陷,面色惨白,整个人都瘦得脱了形,哪还有以前的结实模样?
突然韩思桂似是梦到了什么,身子竟扭了起来,嘴里还不时地低吼着,情绪十分激动,韩高氏忙使劲按住她,旁边韩思武也过来帮忙,韩德仁索性一掌劈在她的后颈,韩思桂这才安静下来了。
沈娇走过去拿起韩思桂的手腕,这段时间齐老爷子教了她测脉,虽然只是略懂一些皮毛,沈娇也能测出韩思桂是受到极大惊吓所致,只要静心即可,宁神丸是极为对症的。
“婶子,齐爷爷可有为韩姑娘诊治过?”沈娇问道。
韩高氏黯然摇头道:“看过了,齐先生说思桂是受惊过度,静养几日就好,也没开啥子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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