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认认真真的给周玉琛诊脉,周琳琅就站在内室。Δ笔趣阁WwΔW.』biqUwU.Cc
他一露出严肃的神情,周玉琛不免心里打鼓,他立时觉察到了,也才明白周琳琅那话是什么意思。
忙朝着周玉琛笑笑,抚了抚胡须,阖上眼继续。
周玉琛这心一直悬着,不免忐忑。
等到诊完脉,郎中道:“小公子是娘胎里的先天不足,追根究底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这些年治的不得法,有些虚不受补……”
其实和周琳琅猜得差不多。
她不敢说周瑧有多不待见周玉琛,但起码对这个儿子,他是可有可无,甚至多少是失望的。一个病弱不能担起家业的长子,在他心里实在占不了多重要的位置。
他态度都如此,别人就更可想而知,再以冯氏那样自私贪婪的性子,她肯定要为她自己的儿子周玉谨考虑,就算不敢明目张胆的毒害周玉琛,但起码疏忽怠慢就足够周玉琛喝一壶的了。
等到郎中开完药,侍璧送他出去,周琳琅这才转过来,问周玉琛:“怎么样?姐姐没说错吧?”
周玉琛还在惊喜中难以一时回神,但显得有些呆呆的。
周琳琅轻笑,道:“以后听姐姐的话。”
他便茫然点头。
周玉琛本来就生得漂亮可爱,除了瘦弱些,可又因长年不怎么出屋,皮肤格外白,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那么呆萌的望着周琳琅,她的心都要化了,好像这个时候他说要天上的月亮,她都能搭梯子给他摘去。
周玉琛看姐姐笑得格外狡黠,这才回神,不好意思的道:“我,我就是太高兴了,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还有点儿不可置信,怎么在周家,他就是个要死要活的病秧子,出了周府,连郎中看诊的口气都变了,仿佛他从前为之忧虑的问题忽然就不存在了,落差太大,他不知道该相信谁。
周琳琅果然替他请了个拳师,还是个女拳师。
周玉琛起初还有些扭捏,周琳琅道:“请个女拳师,一来图个出入方便,二来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学。”
“啊?”周玉琛再度震惊:“姐姐,你也要学?”
周琳琅忍俊不禁:“傻瓜,谁说练武就一定要行走江湖,打报不平?练武的最本质初衷是强身健体呀。你练了能养好身体,我练了能打磨筋骨,为什么不行?”
那女拳师姓梁,三十出头,是个并不起眼的妇人,闻听周琳琅这话便附合道:“姑娘说的没错,武,止戈为武;术,思通造化、随通而行为术。习武可以强身健体,二来可以防御敌人进攻,是以武止袭的意思。”
周玉琛点头表示受教,看周琳琅的眼神就更是充满了钦佩和敬慕。
在这位梁拳师的认真教导下,周琳琅双管齐下,在周玉琛的吃食上注意荤素搭配,营养美味,又勒令他每天早晚必须沿着小院跑十圈。
起初周玉琛还苦不堪言,大有抱着周琳琅大腿求情的意思,若她不答应,他便要赖着不起来了。还是梁拳师知道后说“欲则不达”,周玉琛这才改为每天绕小院走十圈。
一个月下来,成效不算太显著,但周玉琛自己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以前他长年吃药,嘴里总是苦的,是以吃什么都没味儿,又因为他长年不动,只知读书,气色和精神都不好。
可这一个月,他不仅饭量大增,面色也跟着红润起来,再不是动动就浑身气喘吁吁的模样。
郎中再来给周玉琛诊脉时,眼睛豁然一亮,直夸周玉琛恢复得好,实则是夸自己“妙手回春”,又开了温补的药方,还断言,照此下去,半年后就不必再用药了,只需将养个两三年,便足以和常人无异。
周玉琛高兴得一夜没睡着觉。
转眼两个月过去,进入了八月中秋节。
周琳琅闲着没事,自己找模子,亲自动手,做起了月饼,她别出心裁,在馅料上大下功夫,做了好几种,有蛋黄的,青丝玫瑰的,水果的,豆沙的、桂花的……
馋得周玉琛进进出出都跟在她身后,问个不住。
梁拳师也看得眼热,洗了手跟着帮忙,还怕周琳琅嫌她偷师,便解释道:“我就是瞧个新鲜,从来没下过厨,今天跟着开开眼。”
周琳琅笑道:“这也不算什么,京城里的点心铺子里的月饼只有比这更好吃的,咱们不过就是馅料比他们别致罢了。”
言外之意并不怕泄露出去。
周琳琅做好月饼,叫侍璧送了几匣给周府送去。周府果然对她姐弟二人不闻不问,就是中秋团圆节,也没人说想着她二人,给她二人送些东西。
反倒是接了她送来的月饼,各人脸上都有些讪讪,周老太太推说头疼,只让周大太太见了侍璧,问了几句周琳琅姐弟的情况。
侍璧自然只说一切都好。
周大太太临走送了一车回礼,话里话外都有奉承周琳琅的意思。
侍璧不解,心道,以周大太太的性子来说,并不是多宽容的人,因着上回姑娘的算计,大爷周玉珉做了那等丧尽天良的事,周大太太与他是亲母子,断断没有舍了儿子偏帮外人,替外人开脱的道理,怎么大太太对姑娘不但不记恨,反而还有几分巴结的意思?
及至后来才知道是周大老爷怒,把周玉珉打了。
侍璧同周琳琅说了此事,道:“难得大老爷主持了一回公道。”
周琳琅也才知道,原来京中又有流言对自己不利。
她冷笑一声。
不用想也知道,这流言是打哪儿传出来的。周家人对她还真是无情无义,送进周家的月饼都多余,还不如扔到街上给狗吃呢。
她托着腮想,周玉珉养了一个多月,怕是这会儿也该好了,要想报仇,最好的机会莫过于从他这儿下手。
要是他改了,算他命大,他要是没改,那也怪不得自己心狠。
想得容易,可由谁出面呢?她们主仆三个都是女流,轻易出不得门,更进不了周玉珉爱去的青楼楚馆。家里倒是有个男人,可年纪又太小了些。
正自思忖呢,就听侍璧断喝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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