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微风一动,左云飞也注意到了这边,两道如饿狼般的目光在空中相碰,如有电光。』 笔Ω趣阁Ww』W. biqUwU.Cc
元轲心中忖道,前番刚经历大战,虽境界有所突破,可心海受损,修为大为下降。再加之昏迷之时,刀也不知被谁收走,此时实力不济,如果拼杀起来,自己实在吃亏。
可此时此刻,也不可能掉头而回,一来畏畏缩缩不符合元轲性格,二来下山的云车就在广场背后的亭子之中。
实在是避无可避。
呆立片刻,元轲嘴角微微一笑,好似云淡风轻,一步步向着广场走了过来。
左云飞口中骤停,偌大的广场顿时寂静无声,这传功广场上的几百双眼睛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元轲。
众多外门弟子此时见高高在上的左云飞盯着元轲,露出鄙夷尴尬地神情,众人也纷纷都面色匪夷,神态各异,疑惑之间嘀嘀咕咕的言语便传开了。
“咦,那人是谁,左师兄怎么会露出这等厌恶的神情!”
“谁知道呢,说不定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惹到了左师兄。”
“你看他浑身破破烂烂,没有人形,左师兄怎么可能和这种人有积怨呢?说不定是哪个堂口打杂的吧?”
“就是,左师兄已经是空灵之境六层的修为,听师姐们说是铸神岛千年来,踏入空灵之境的弟子之中,年纪最小的呢。二人天差地别,怎么会有交集呢。”
“是啊,好羡慕左师兄。”
“快醒醒,别呆了,咱们怎么跟人家比。还是好好听讲吧!”
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只听“咳咳”两声,见高台之上,恍如天人的左云飞又开始了讲道。
今日左云飞所讲解的,乃是修玄界旷古烁今的典籍——《太阿经》,此经包罗万象,上至修行意理,下到鬼怪妖魔,无所不纳,更像是一本百科大典,虽涉猎广泛,却大多都是浅浅而谈。
此时,正讲到境界篇,只听他口中郎朗,神色蓦然,显然已经将目光从元轲身上收了回来。
“修玄者欲精进修为,必先打破境界,此境界非屏障壁垒,而是心之境界。经书有云,大道万千,各有不同,只需找到自己的道,顺心而为,集天时地利便可有所突破。因此,境界之突破,关键乃道之畅达。”
广场之中,有人惊叹不已,有人站立起身,拱手作揖,谦卑地问道:“今日聆听左师兄教诲,大有裨益,敢问左师兄所修之道,是哪一条?”
天边骄阳正盛,映在左云飞金袍之上,衬得他仿若得道仙人,金光闪闪,璀璨夺目。听见下方所问,他嘴角带笑,口吐天音,郎朗道:“大道缥缈,不可捉摸,因人而异,人不同则道不同,更有甚者,相同之人在此时与彼时之道,也不尽相同。则修为精进的关键,便是找到自己此时之道,体悟领会贯通,便是精进。”
“本来修玄之道乃阴阳聚会的命门,知道一个人此时之道,便是掌握先机,决战之时便能掌握主动。按理说,道是一个人最大之秘密,非依托生死之人,千万不可相告。不过我的道,却可以告诉诸位,我此时所寻之道,乃争强好胜,夺天摄地之道,刚有余而柔不足,可谓凶险异常,诸位不学也罢。”
“左师兄真有古贤之风,多谢师兄坦诚相告!”那人点头作揖,缓缓坐下,一击马屁也拍得十分到位。
左云飞面色蔚然,享受众人敬仰的目光,显然十分受用!
又有人缓缓问道,“依左师兄所言,那师兄的修为如何精进?”
左云飞闻言脸色一变,余光一瞟已经走在广场正中的元轲,嘴角微翘,娓娓道:“方才我已讲述,顺应此道,领会贯通便能精进。就像此时我的眼中揉了沙子,那便要将这沙子取出揉碎,碾为齑粉,便可精进!”
话音一落,左云飞气势陡然拔高,整个人衣袍凌风,站立起来,双目一扫,震震地望着元轲。
场中数百人,本来正在细细评味左云飞的金玉良言,此时见他站立起身,也纷纷随着站了起来,数百道目光,一齐凝视着浑身浴血,与此间道场格格不入的元轲。
元轲陡然一震,即便一向自诩豁达凛然的他,此时沐浴此间如此众多的奇异惊讶目光,内心也颇有些不平静。
他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左云飞,方才他关于道的释义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左云飞理解精辟,即便是他,也大有裨益。
可左云飞此时言语,他也清楚明白,都是冲自己来的,何况叶青是左云飞走狗,之前那一笔账,自己还没跟他算清楚。
元轲深知此刻不敌左云飞,可郎朗乾坤,此刻到场人数繁多,料想左云飞也不敢动手,心念于此,元轲双眼一瞪,也死死盯着左云飞。
双眸交汇,如有电光闪耀,这偌大的传功广场,三面紧邻悬崖峭壁,无有草木遮拦,海风直直飞入,带起无边杀意。
左云飞见元轲如此,心中愤恨以极,可面上仍然是一副高高在上,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凝视着元轲,将杀气暗藏于心,元轲给他的感觉跟此间道场一众弟子不同,元轲身居下方与他对视,如视无物,绝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也全然没有那些弟子敬仰畏惧的神情。
一向被人捧于头顶的左云飞,怎么能忍受这样的漠视。
蝼蚁而已。
也配有这种神情?
一定要想办法捏死这只臭虫!
左云飞心中之气实在难平!
蓦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眉宇瞬间舒展,微微笑了起来,将目光转而看向场中一众外门弟子,微微道:“不知诸位可知今年的铸神大会与往年有所不同?”
虽不知左师兄要说什么,可场中弟子还是纷纷点头附和,确实,与以往不同,今年的铸神大会由内门两位长老督办,以往的铸神大会只有一场铸造比试,一直由夜孤寒长老负责,而今年则增加了一场修为比试,参赛者参加斗法,生死勿论,胜出之人则可得到相应奖励,铸神岛万年底蕴,宝物自是不少。
这场比试是内门长老海佩羽提出的,自然由他督办,他本就有希望争夺岛主之位,是故想借此提高自身的声望,也借此拔高铸神岛在众门派间的地位。
这届铸神大会有所改动,下方众人自然是知晓的,可不知左云飞提及此事出于何种缘由。此时众人只见他面色微妙,道:“前几日便有人问我,可曾有意参加铸神大会,本来我是拒绝的,可是此时,我改变了主意,只因此间有一位铸艺非凡,修为卓绝之人,我一直想与他一战,坚定我修玄道心。”
“此人便是这位,诸位眼中之人——天字号的灵匠元轲。”
左云飞一出口,场中便大声哗然,面色神情纷纷的不可置信。
左师兄竟然要挑战他?
就这人?
看着好像一个乞丐。
不对。
好像一条狗啊!
“我看这人不怎么样吧,铸艺已达灵匠,到好似不错,可修为比起左师兄就差远了吧。这不是找死么?”场中讶异之声层出不穷。
“说得没错,我便要向他挑战,你敢不敢接?”左云飞眼神咄咄逼人,望向元轲。
元轲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此时二人差距悬殊,他自然不想理会,焚天号的事情尚未解决,他也分不出功夫来专心修炼。如若接受,这一战输多胜少。
是以,元轲口中冷笑,左云飞的话他置若罔闻,脚步一动,便向旁边走去。
左云飞见元轲如此,心中震怒,金袍鼓动飞身一震,便从高台落下,稳稳立在场中,他大声道:“海炼大师的义子,便是这种苟且之人?没有一点骨气,真是有辱海炼大师堂堂天匠之名!”
元轲听他提及老爹,有一股怒气涌上心头,摇摇头,叹口气,眼中神色如看白痴一样,看着左云飞,大声道:“凭你也配谈及老爹之名?放心,你想死,我便成全你!”
左云飞闻言,大笑起来,“哈哈哈,凭你也能杀我?可笑之极,我这里有几颗聚气丹,你且拿去将养修为,省得我到时候杀起来太轻松!”言语之中带着鄙夷之色,形同施舍。
场中众人一听聚气丹,纷纷露出羡慕的眼光。
这聚气丹可是好东西啊,能让人修为大进,对空灵期以下的修为犹有奇效,一颗便可抵半年修为,简直就是宝贝。
普通弟子几年的积蓄也未必买得起一颗,别说这可是一瓶,至少也有十数颗之多吧。
可元轲却浑不在意,这种高高在上的嘴脸,让他作呕。
那种感觉,好似主人对着自家的狗说。
嗟,来食!
左云飞话音刚落,一个白玉药瓶便顺着他掌风飞了过来,转眼到了面前,元轲双眼微眯,并未伸手,只是身子微倾,药品刷的落在地上,滴溜溜转了几下才停了下来。
白玉药瓶刚刚停住,便有一人弯腰俯身,捡了起来,动作行云流水,熟练之极,好似事先演练过一般。
只见这人嘴角含笑,对着元轲劝慰道:“元老弟,你怎么能是左师兄对手呢?快给左师兄陪个不是,我给你说道说道,他大人有大量,兴许会原谅你的。”
元轲神色诧异,思索良久才认出来,这人姓钱,名字倒记不清了,是外门铸造堂的弟子,印象中他因差事去过天字号,自然识得元轲。
只是瞎子也能看出,这人此时这等嘴脸,表面上是劝慰元轲,可实际却是向左云飞示好。
他说罢向着左云飞微微笑着,点头哈腰地示好,顺势将那一瓶聚气丹揣在怀中。
元轲见他这般,面色淡然,冷笑道:“钱师兄,好意心领了,只不过别人要想杀我,也得付出血的代价!”
见元轲如此嘴硬,左云飞面冷心狠。
我再让你残喘几天,待得铸神大会之上,我要当着天下人,当着那个女人的面,亲手将你杀死,以泄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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