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磊今年四十六岁,正是一个男人最为成熟最黄金的时期。『Δ笔趣 Δ『阁WwW.biqUwU.Cc
大学自警校毕业后,韩磊就投身警队,从区里的最底层的一个小小警员做起,直到如今做到江城警局刑警支队队长的职位,期间各种大案要案经理的惊心动魄,自不必多说,在处理日常的一些涉及背景人士的案子上,他也有一套自己的办法。
人活在社会中,尤其是在国内这种目前仍旧人治大于法治的社会中,本就不会有绝对的平等,即使以韩磊这种不爱钻营且嫉恶如仇的性子,也不会试图去挑战台面下的那些不成文的潜规则,干了二十多年警察,别的没有学会,但韩磊至少学会了两条,那就是每一个机构,每一个部门每一个岗位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不管是明是暗,第一步学会它,不要自以为是。第二步,就是在这个游戏里面把线头找出来,学会如何不去犯规,懂得如何在线球里面玩,这样才能勉强保住性命。
所以在听到程智说,严旭是严家子弟时,韩磊第一反应是按照以前的旧例办,把人带回警局,通知各自的家里人后,就看两方掰手腕来决定如何处理。
只是看到刘凡似笑非笑看过来的眼神,他才恍然惊醒。
如果放在一年前,可能韩磊不会觉得这种处理方法有什么问题,刘凡的人脉确实够广,认识的都是江城顶尖的一群子弟,非富即贵。可一年前的严家,那也是在江城本地官场中最大的派系,而且没有之一,韩磊相信即使刘凡和那帮人的交情再好,也没人会为了他得而罪江家。
古人有句老话,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道理放在如今,也是一样,放眼国内,在省委眼皮子底下的********,那一个不是战战兢兢,如严家,如严国梁这般做派的,不敢说独一份,但韩磊还真没听过有另外的。
但一年之后的今天,情况也就很是值得斟酌,按说照常理,即使严家顶梁柱,主政江城十年的前********严国梁调离,严家也不至于势力锐减。可问题就在于,同时还有炎京下来的调查组在,近一年内,江城官场包括商界和****上被拔除的那些人,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晓得里面的门道?那些人过一半都是严家,准确来说是严国梁在位的时候,扶植出来的亲信!这些年,明里暗里为严家捞取了大量合法不合法的利益!
具体这背后有什么隐情,韩磊没那个本事知道,也懒得费力去打听,严家看似已经躲过了风头,但韩磊自然有自己独有的渠道听风辨向,在其他地方不好说,整个江城乃至湖省警界,他还是有那么点人脉的,比如前两个月,他就偶然在江城遇见个警校的老同学,目前担任湖省靠西的一个市局的副局长,故人相聚,在路边排档上喝酒,这位老同学语带深意的说了两句事,话里话外的意思,让韩磊很是揣摩了两天,最后他解读出了许多东西,还有四个字。
异地用警。
至于对象,韩磊甚至不用多想,就知道在江城,没有第二个人,后者说第二个家族,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这些念头在韩磊脑中以极快的度眨眼闪过,让他瞬间就下了决定,轻咳两声道:“全带回去,特别是这个严旭,给我好好看住,没我同意,不能保释,谁打招呼都不行,记住了没?”
面对一脸严肃的韩磊,江城支队的刑警立刻端正应是,一旁的程智看了看严旭,动动嘴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开口。
“我是严家的人,我二伯是严国梁!你居然要把我关起来!哎呦,哎呦。”
韩磊话音刚落,趴在地上的严旭就激动起来,扯着嗓子叫喊,大概用力过猛是牵动断骨,刚喊完,立刻痛叫起来。
程智见状,抓住机会插话道:“韩队,看来他是受了伤,要不还是先送去医院吧,不然出事了是大麻烦。”
韩磊看了程智一眼,没作声,一旁的刘凡倒是笑笑道:“韩队,确实得送医院,他被我打断两根骨头。”韩磊这才点头同意。
“刘凡,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聊点事。”当着刘凡的面对下属出命令,韩磊转身对刘凡道。
隐约揣摩出大概的刘凡,没有意外,应了一声,领着韩磊来到已经装修好的办公室,屋内收拾的很干净,只是还有些涂料的异味,也没安放家具,就临时摆着几把椅子,两人随意拉出两把坐下。
“怎么,韩队,那个严旭很麻烦?”
刘凡不抽烟,但车上常备着两条黄鹤楼经典,每次出门也都随身揣着,掏出来给韩磊上了一个,随道。
吐出一口青色的烟雾,韩磊道:“是有些不好办,那个你被打断两根骨头的严旭,是严家的人。”
“严家?”
“江城官场地方派系的领头家族,这个严旭的二伯,就是去年年底调往安省的前********严国梁。”
刘凡有些意外,微微皱眉道:“居然拿是这个严家。”
放在以前,韩磊即使这样明说,刘凡估计也就跟听天书一样,但如今却是不同,严国梁,刘凡不光知道他是江城前********,而且正是江浦大厦的主人郭琛,十年迹史中最大的靠山!也正是因为严国梁的调离,才让郭琛急着另寻他家攀附,甚至把主意打到了刘凡的身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郭琛打刘凡的主意,刘凡又怎么可能不挖郭琛的老底,在这个过程中,刘凡顺道也对严家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特别是在周婷婷的提醒下,对于政界他也有了相当程度的关心,不光是特意加重了多本地政界的了解,每天会抽出半个小时浏览相关新闻报道,还订了几份期刊,从******的《半月谈》,人民大学的《政治经济学评论》,申海社科院的《政治与法律》,乃至湖省本地的《楚天主人》,开始时刘凡是硬着头皮去看,后来慢慢就能从中品味出许多以前根本未曾想过和思考过的东西,确实受益匪浅,视野也开阔许多。
“你既然知道,要做好心理准备,严家虽说大不如前,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严家还有严国梁的势力,还是不能轻视。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有我在,能保证办案过程不受太大影响,但具体如何处理,就出我的能力范围之外,只能看你的本事。”韩磊坦诚道。
刘凡露出个理解的笑容,道:“韩队,我明白你的难处。”
听到刘凡如此说,韩磊松了口气:“那你把会所的事情安排一下,跟我回去做笔录吧。”
“好,你稍等。”刘凡道,推门出去。
看着刘凡相较初次见面时更加挺拔宽厚的背影,韩磊把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刚想出门,又顿了顿,蹲下身把烟头捡起,这才出屋。
押运车很快赶到,一帮混混被拷着押上车,严旭则是在程智的陪同下被送往医院,刘凡在会所和夏恋交代了几句,让她好好处理几个受伤工人的事,再按人头取钱给刚才动手的工人,然后又让高工头带人先把店里清理下,张白这厮想跟刘凡一起去警局,被刘凡制止,让他帮着夏恋处理尾,然后送夏恋回家。临走时,看着夏恋一脸担心的模样,刘凡宽慰了她几句,便跟着韩磊离开江浦大厦去江城警局。
同一时间,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已经简单做过应急处理的严旭,半躺在程智警用吉普的后座上,咬牙切齿的问道:“程队长,那个刘凡,到底是什么来头!”
开车的程智,通过后视镜看着严旭道:“不清楚,刚才韩磊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恐怕这个刘凡,背景不简单,江浦大厦是郭琛的产业,或许他知道,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郭琛?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不过是我严家养的一条狗,我二伯刚走,他就立刻和我们严家疏远,这王八蛋我才懒得搭理。”严旭呸了一口道。
就凭你严旭这个二世祖败家子,连给郭琛提鞋都不配,要不是因为严国梁,你以为郭琛会搭理你?说郭琛是你严家的一条狗?那我算什么?
开车的程智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和不屑,面上还是亲切的模样,道:“那你看怎么办?”
“打断我两根骨头,我要这小子半条命!在江城,我就不信我斗不过一个外地乡下来的小子!”严旭用另一条完好的胳膊掏出手机,艰难的拨通号码。
白痴。
程智在心中对严旭做出评价,不再开口,就这么听着严旭在电话里跟他妈哭诉,一股脑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刘凡头上,连带着还有韩磊,却决口不提自己砸店的事,只说是两边起了冲突,被打断了好几根骨头还要被关进警局。
不得不说,虽然人蠢,这套二世祖纨绔的看家本事,严旭还是挺纯熟的,让程智都不得不感慨世界上真的是没有绝对废物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别人不能及的本事。
用哭腔说完电话,收起手机,严旭露出个得逞的笑容,装可怜夸大果然有用,他妈恐怕现在正给二伯严国梁打电话呢。
刘凡,你等着!
安省省委,刚开完会议的严国梁,就接到秘书报告说有人打电话找他,是他弟弟严国忠的老婆王丽。严国梁有些意外,但还是在回到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回了电话过去。
听着电话里弟妹的哭诉,严国梁的眉头越粥越紧,最后安慰了王丽两句,挂掉电话后在椅子上坐了五分钟,就拿出手机翻出一个许久没用的通讯录,拨了出去。
江城,炎京调查组驻江城办事处。
接到同事报告的梁光华,第一时间联系上已经远在豫省巡视的组长丘宇山。
“组长,老虎动了。”梁光华用压抑着的兴奋声音道。
“知道了,我今天晚上到江城。”
电话那头,丘宇山声音依旧沉稳。
风波起于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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