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气氛微妙,左光杰沉吟不语,张白就有些坐不住,相对于四平八稳气定神闲的刘凡,明显的有些掩藏不住情绪,这不是因为张白城府不够,真要论起来,善于和人打交道的他,恐怕情商要比刘凡高出不少,只不过张白一直只专注于和妹子拉关系,加上富养出来的公子哥脾气,完美的把他的这个优点给抵消,更何况这事攸关他家生死存亡,自然不可能像刘凡么沉得住气。笔Ω ΔΔ 趣阁Ww『W.『biqUwU.Cc
刘凡第一时间感受到张白的情绪波动,微微摇头示意张白稍安勿躁,然后继续对左光杰道:“左总,其实我们的期望很简单,就是不想被任何规则外的事情影响,拿到早已经审批过的贷款,把企业继续经营下去。而这同样是左总您的机会,就看您想不想把握住。”
“哦?这话怎么说?”左光杰看向刘凡道。
“左总,说句大而论之的话,如今的世道要变了,很多东西不能再照着以往的老办法老模式来处理,就拿即将颁布的《银行法》来说,就是国家如今转型开始抓法治的一个大动作。可越是巨大的企业机构,想要适应新的变化就越困难越缓慢,我有阅读新闻的习惯,如今全国各地的银行,似乎仍旧在对自身生的问题采取包庇推脱的老办法,小到储户在银行取到假币,大到巨额存款不翼而飞,这明显和中央一再阐的精神背道而驰,大概很多人都觉得,银行有那个底气,不过我认为,如果不早点开始改变,恐怕有许多人会因此断送掉仕途,甚至锒铛入狱。”
“这和你说的机会,又有什么关系?”左光杰对于刘凡大而空泛的纸上谈兵没表意见,直接问到最实际的问题。
“当然有关系,如果左总敢于做第一个响应中央精神的人,敢于亲自揪出银行内的典型交由法律审判,造成广泛的社会影响,那么我相信,左总你有很大机会在上面心中挂上号,从而在五十岁之前,往上更进一步。”
刘凡抬右手,用食指指着天花板道。
左光杰放在桌子下的双手微微一颤,内心掀起滔天巨浪。
可能是由于在银行体制内待了太久的缘故,左光杰压根没想到刘凡居然把思维散到了这么一个方向上。
和刘凡不同,左光杰对于国内的情况有更深的了解,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向世界开放国门后,华国就以堪称奇迹的度腾飞,每年的gdp增都在百分之八以上,短短二,三十年间,从一个除开国土面积大但处处贫穷的新国家,展成为经济排名世界第二仅次于美国的大国。但在经历过高的展,进入到二十一世纪,这种奇迹般的度就开始放缓,随之而来的,是以往被经济腾飞掩盖起来的种种问题,开始一一曝露出来,当不能再依赖外部的力量带动经济保持高增长的时候,那么内部制约经济展因素,就要开始下手来解决,其中就包括日益严重的贪腐问题。
左光杰不相信世界上有真的清廉如镜的人,人只要有权利在手,不管是否出于本意,都会有各种怀有目的的利益输送者纷至沓来,只是有人能守住底线,有的人彻底丧心病狂罢了。左光杰自认是守得住底线的人,他从来没有在自己管辖范围内的银行资产这一块打过任何注意下过手,但一样不敢说自己清廉。左光杰一年的年薪加绩效分红也有三四百万,但他名下的财产,十倍于这个数字,还不包括在申海,京城的四套房子和放在女儿名下的部分,恐怕左光杰攒不吃不喝攒半辈子,也攒不起这份家业。左光杰有自己的投资渠道,股票,基金,信托产品,各个都是年收益在百分五十以上而且绝对合法的神奇项目,眼光之好绝对过世界上任何顶尖投行精英,只是其中的关窍,就不足为外人道。
但身家丰厚,不代表左光杰没有野心,只是到了他这一步,想往前挪一挪,机遇,能力,背景,资历缺一不可。左光杰能力资历没有问题,但机遇和背景就欠缺了些,银行和政府系统差不多,五十岁之前不能迈过关键的门槛,那再提升的机会就极为渺茫,左光杰今年四十八,还剩下两年时间,是最后拼一把的机会,既然无法通过正常的渠道往上爬,那么剑走偏锋也未尝不是一个选择,更何况如今大势在此。
“刘总,想不到你不在体制内,眼光倒是很独到,你的想法很有趣,不过我如果这样做,等于坏了规矩,得罪了整个系统内的同僚,风险不小。”左光杰调整了下坐姿,相较于刚才明显放松不少。
刘凡把左光杰的细微动作看在眼中,心中暂时安定下来,事实上刘凡一开就是准备用利益来说动左光杰,但提出利益之前,肯定要先把两方放在差不多的位置上,才能谈,所以刘凡才会在一开始隐晦威胁左光杰,其实刘凡心里也捏了把汗,生怕左光杰当场翻脸走人,幸好左光杰城府够深,或者也确实是自己背后的几张虎皮起了作用,左光杰继续聊了下去,才让刘凡能有机会把诱饵抛出来。
“左总,想做大事,哪有不担风险的,风险有多大,利益就有多大。只要你能成功,那么至少在近两届八年内,你绝对不用担心位置坐不稳。退一步说,即使失败,对左总来说除开成为孤家寡人,也没什么实际上的损失,大不了就在现在的职位上提前退休。”刘凡道。
左光杰听着刘凡的说辞,依旧没有表明态度,显然也是难以权衡,有鉴于此,刘凡不得不抛出最后的筹码。
“左总,我不知道您担心的到底是些什么,其实说起来,抓湖省银行贷款工作本来是您份内的职责,违规审批的要抓,够资格却因为其他因素不放贷的,当然更要抓,任谁都不能质疑。而且我可以做主,如果这次顺利拿到贷款,我会说动包括三洋在内的这十几家企业老板,把账面上的的所有现金,存到您女儿所在的江城中行区分行,再加上我和另一位熟人的存款,我保证不少于这个数。”
刘凡说完,伸出一只手掌。
“小刘,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不答应,就显得太不近人情,我得替我家那个不省心的闺女谢谢你支持工作,咱们喝一杯。”
左光杰总于露出笑容,整顿饭一直客气称呼着的“刘总”,也瞬间变成了“小刘”。
尘埃落定。
刘凡暗中呼出一口气,和张白一起恭敬的端起酒杯,和左光杰一饮而尽。
饭吃过,事谈妥,交换了联系方式,送走左光杰后,刘凡就和张白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了一晚,一路劳累加上都喝酒,两人是倒头就睡,第二天醒来张白就直接回樊阳,刘凡一个人在江城继续奔波。
先是去周家的金融服务公司查询收益,然后又跑到江城第一看守所见了还关押着的郭琛一面。
相较于去年见面时,郭琛的情况好了不少,严家的案子已经进入最后的审理阶段,类似他这种相关涉案人员,基本会在主犯审判结束后才处理,刘凡在找到丘宇山为郭琛换到从轻落的承诺后,并没有亲自来见郭琛,而是让冷盛文转告。其中的原由,恐怕只有刘凡自己知道,不过如今为了张白家的事,刘凡必须亲自见郭琛一面。
“刘少,才刚过完年,就来看我,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隔着护栏,郭琛笑着对刘凡道。
刘凡望着郭琛,眼中闪过复杂神色,不是因为对方,而是因为他自己。在某个时刻,刘凡是把郭琛,准确的说是把郭琛名下的产业当作一块可以肆意啃咬的肥肉,但如今,重新审视过自己的刘凡,心中的计划和打算已经完全改变。
“郭总,时间有限,我们俩的关系也犯不着说些客套话,今天我来,是想和你谈另外一件事。”
“刘少你说。”
郭琛没有废话,直接道。
当初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找到刘凡,郭琛已经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不过没想到的是,转为污点证人后冷盛文来看望他时,说刘凡并没有提出任何条件,还把八百万本票还了回来,着实让郭琛吃惊不小,以郭琛对刘凡的了解,刘凡就是个野狗似的人物,算不上贪得无厌,但想要喂饱也并不容易,郭琛一直在心里揣测刘凡到底心里是作何打算,今天刘凡现身开口就说要谈事,反倒让郭琛安心不少。
“郭总,我想你也知道,等你从看守所出去后,你现有的所有和严家有牵连的产业都会被充公,剩不下什么,不过我也知道,申海方面那笔投资,不在这个行列,我看过冷盛文拿来的报表,预计大概有八千万到一个亿左右,我想请你把钱存到一个指定的地方,你可以让你的家人来办。”刘凡道,报出中行江城某分行和左光杰女儿的名字。
“可以,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郭琛没有犹豫,答应道,只是提出疑问。
刘凡笑道:“只是帮一个朋友的忙,具体等郭总你出狱后,我再和你说吧,另外我还有一个初步的计划书,到时候一起拿给郭总看。”
“计划书?”
“不错,计划书,郭总总不会出去后,就安心拿着申海分到的钱做富家翁过后半辈子吧?我想和郭总合作,做生意,正当生意。”刘凡道。
郭琛凝视刘凡,似乎在审视刘凡的诚意,最后总于在刘凡和他坦诚的对视中,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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