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光立即转过身去,歪头思忖着什么,压低许多声音,“你两次救我性命,难道仅仅是可怜我吗?”
金夕沉默。
静光侧耳等候,没有听见金夕声音,忽然容光焕发,笑嘻嘻转过脸,四野苍白之下更是惹人心弦,轻轻敲打两下金夕的心脏处:
“谢谢你!”
从不隐晦,言出心语,既然没有回答是,就绝非仅仅是可怜她。
“定是一个好人!”静光微声自语,忽又抬头,稍稍垂睑,长长睫毛遮住眼睛,“你是不是心藏大事?登升六界而凡界阵关,是不是你的大事?”
金夕从静光的眼睛里看得出,她在抉择着什么,绝非诓骗来此,庄重答道:“我是龙者,天下御龙一氏,御龙大业关乎凡界,迫使凡界传界阵关闭也是无可奈何。”
静光紧紧闭上嘴唇,侧目看一眼身侧的冰川,忽地再次奔上来径自搂住金夕的腰,不容反驳地说道:
“闭上眼睛,不要动!”
金夕厉喝,“凭什么!”
说罢就要拿开腰间静光的双臂。
静光没有被允许,好像突然生出很大的气力,紧紧搂住金夕容不得反抗,双脚踮起猛地将双唇压在金夕的嘴上。
金夕愕然,刚要做点什么,柔软的舌头以及那种令人崩溃的津 液探入口中,他感觉到静光此刻气力强大,甚至脱开不得。
“唔!”
静光瞪大眼睛示意金夕不要动,嘴里的动作更加疯狂起来,缓缓地合上双目,她很贪婪,整个香唇仿佛要钻进金夕的嘴中,拼命的吐着,吮着,哪怕是一丝也舍不得,忙不迭吞咽下去。
金夕愈发惊慌,可是身体似是牢牢地掌控在静光手中。
起初,静光的身子紧紧贴住金夕,不留丝毫空隙,甚至试图拿捏金夕的手再次放到胸前,但是没有成功。
不过静光很快发现,金夕放松了警觉。
白谷红人,冰川火躯,似已将金夕融化。
许久,静光的下身渐渐离开金夕,一只手也悄悄拿开。
嘭!
一声诡异而恐惧的响声在寂静的昆仑虚内响起。
金夕未等反应过来,忽觉一股强大的气流从静光的舌尖射入喉咙,那种气息似是液状,可以感觉到清凉和醇香,沿着身体迅速下沉,不偏不倚刺中丹下的五行草,顷刻之间五行草绽放,又一道瓣结,五阶黄色的瓣结应然而生。
五行草,育婴二!
瞬即,草婴之内崩陷,仿佛空空如也,金夕宛如坠入深渊,无底沉落,犹如突生膨胀,血液崩爆,那种渴望无比浩大。
唇!
金夕的唇中便有唇,还有着女子之香,他猛地揽住静光,可是臂弯中的静光仿佛要瘫软一般摇摇欲坠。
“静光!”
金夕蹬开血红的眼睛,狠狠把持着静光瞧看过去,她的脸色惨白双目迷离,细查之下修为竟是降至融通。
凡界之修!
“啊!”
金夕狂声吼叫,试图斥责静光,可是那方已经柔柔怜悯,连忙将她端放青岩之上,开始纳气为其维持生息。
此时的痛苦挣扎如同撕裂,体内狂暴的血液试图催促他扑上去,而脑海中那种愧疚拼命压制着冲动。
正如柔夫人所说,元化境是五行之修的最大门栏,更是金夕难以逾越的梗阻,此时水行已经飞升,接下来便是第二位的火行,体内周天运行着无火不克的水息,同时体内气根有一虚,要想火行在剧烈的压制下腾飞堪比登天。
整个修行过程,三十次的升阶每一阶都受到阻滞,其中五阶一关的玄念、赤度更是艰难无比,最后的迭劫地劫在传神救赎鸾儿之后落败,好在破除况天派的逆丹中得以成全,终极五行草晋阶却是静光的修为。
“能听得见吗?”
金夕急切问道,强压着内心的渴望和痛苦的挣扎,得不到宣泄的血流狂窜体内,而那边是静光不明的生死。
静光点点头,证明还活着。
她在丹炉边历经八年凝坐,千年丹药终于映生黑红色水火两行,而那仙丹的气息无比浩大,丝丝沾染着她的莲结,如果再过两年,炼丹弟子们就会击破莲结将她杀死,引导她的真息和莲气注入仙丹内。
她全部赠给金夕!
金夕口中不住地淌出血滴,那种逆流的狂躁令他苦不堪言;静光不知金夕五行草变换之时的狂热,否则她一定转身扑入金夕的怀中。
只是昆仑虚没有给他们这种机缘。
金夕输送给静光的真气对于五行草来讲微乎其微,同时狂纳虚内行气填充草婴,随着行气的上升,许久方才镇定下来,血液和经脉运转归复正常。
“我现在就送你回二界,重新开始修炼!”
金夕认为静光的修为没有降至筑基,能够返回二重真界从启修行,那边有萧弘,有娘和仇丁媚,这些人一定会接纳她。
静光淡淡一笑,摇头答道:
“之所以想寻到无人能寻之地,便是因为我不能再离开,体内的莲结已被我摧破,否则无法激出仙丹之气,我已抵达五界,这里也是五层气场,回莲仙丹也已经无法弥补,依靠这一层莲结我能够维持最后的生命。”
莲结已损,气场过及,无人可以救赎。
“混蛋!”金夕愤怒至极,不知是在骂谁,不过其中定有静光,“能维持多久?”
“不晓得。”
金夕惊愕异常,仇丁媚当年丧失全部修为,但是服用结丹仙丹后生出魔族气丹,以此可以延续三界剩余的寿命,但是此刻静光体内的莲结残败不济,所能延续的生寿只能是凡界存余的命数。
“静光,”金夕怒目圆睁,赶紧拿紧手掌,防止静光脱离,他知道依靠这种真气的输入可以无限维持她的生命,一旦脱离就会开始耗费残余的生命,“你不能死!”
“为你死,值得!”
静光毫无后悔之色。
的确,为金夕丧失修为对于她是无尚荣幸,因为后世的她需要金夕。
金夕狠狠瞧着静光的背部,痛恨自己没有弄清她口中破除草婴禁锢的方法。
自此,他们在昔日董父打坐的岩台日日输息,在凡界姬慕菲的身边苦苦维持,在冰婉儿飞来跃去的足下延续生命。
几个月后,金夕草婴中的行气饱满。
静光多次催促他离开,以大业为重,金夕怒声斥责,能多一日便是一日;若是她强行脱离,更是引来金夕的暴怒,只好再次盘坐下来。
一年,三年,谷内不知时日。
金村大乱。
程杰瞪大眼睛,再也忍受不住那层煎熬,“太离奇了,金夕又带着一位女子不辞而别,你们说说,说说,还藏什么龙,”他见众人无人理会,更是大嘴忽闪,“说不定此刻,他正在……”
“住口!”刘冷。
冰婉儿知道程杰要说什么,可是她没有心思琢磨程杰的心思,似是自我安慰,“他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只有她知道,依照化仙大师所言,距离六界藏龙的时间只剩下三年。
“小畜生!”李佐虽然早已知道金夕来自何时,还是以貌取人唤作小畜生,他关心的自然不是金夕的死活,而是六界御龙。
最高兴的却是独孤如愿,他仿佛看到无比优厚的希望,日日笑得合不拢嘴,优哉游哉晃悠在众人面前。
只要金夕死去,他便心满意足。
“不可活。”程杰小声嘀咕。
“不可活!”李佐大声吼叫,刚要起身对付独孤,又毫无兴趣地退却下来,转而来到冰婉儿身边,故作诡秘声色言道,“婉儿姑娘,当下我越瞧这个如愿越生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只要你稍稍发动攻击,他立即就会……”
刚说到这里,李佐忽然捂住嘴巴,惊恐与后悔同生。
刘冷三人大惊。
李佐与如愿并非无敌!
原来如此,这两个老头如此惧怕冰婉儿,正因为她能够击灭他们!
只是谁也不晓得,这又是为什么。
“哈哈哈哈!”程杰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浑然忘记合上巨大的嘴,一步步迈向如愿,忽然发现冰婉儿根本就没有随来的动向,猛地闭嘴撤退回来。
五界之内四处寻觅金夕的还有沙毕和仲玢,沙毕已经通会风况,静光便是捣毁仙丹的弟子,虽然不知道汉中舵主便是金夕,但一切是为了杀死静光;而仲玢,自舵主逃离后,再次掌管起门派事宜,可一直没有重任舵主之位,似乎在等候舵主智贤归来。
九界2145年冬月,昆仑虚内度过六年,金夕震惊发现,囊中四方尊出现震鸣。
“发生了什么事情?”静光发现金夕手臂颤抖。
金夕未答。
两人早已倾诉所有,可是谁也没有想出办法如何进入六界,只要金夕不现身,风况在那里等候几千年都不会罢手,毕竟金夕是杀死他两个弟弟的仇人,而且还有阴险的逆天之说。
静光进入真界之时是二十二岁,一旦脱离金夕的真气便开始运行凡界寿数,她瞧向远际白空,目光中充满着幸福,可是瞬间又被茫然代替,柔声问道:
“金夕,你打算永远这样下去么?”
金夕冷冷答道:“如果可能!”
如果可能,那就是无法进入六界,便在这里守护着,多存活一天便算一天。
“方法不去做,只靠想是不会有的。”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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