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赵大鱼师徒俩重新把小山包凿开。笔 ΔΩ趣阁WwΩW.』biqUwU.Cc
“有个人。”赵大鱼往后跳了一步,再看他徒弟石斑,早跑远了。
许落点了点头说:“拖出来。”
人拖出来了,赵大鱼看看地上那具干枯的尸体,又扭头看看许落,眼神有些惊骇道:“这个,是落箭山结丹老祖吧?我很久前远远看见过一次。你弄死的啊?”
应该也算吧,许落想想,点了点头。
“那我拖去烧了?毁尸灭迹。”
赵大鱼有些心急的去搬尸体,表情紧张。
许落看破了,笑着道:“先把他身上的储物袋给我。”
“……”
赵大鱼无奈,把储物袋老实交给了许落,然后和徒弟一起捡了柴来,准备将尸体焚烧。
“等,等……”
一个极端虚弱的声音传来。
居然还没死?看来那天虽然被许落搅和了,他的寿元并没有当场耗尽,只是动弹不了。
“老夫落箭山……”
“我知道。”赵大鱼接了一句。
“救我,老夫必有厚报。”
“这句我听过了。”许落走过去,接了下一句。
“嗝。”老头记得这个声音,听到后抽了一下,不再出声。
“我会救你的。”
许落接着说了一句。
……
……
赵大鱼和石斑师徒俩抬着奄奄一息的落箭山结丹老祖走了,去出圣村解毒。毒丹是许落给的,安排解毒的人也是他,所以事情很明显了,他们俩会被扣下来。
除此之外许落还交代了他们试图一件事,把落箭山老祖交给春生,让他带去两位女神医那里。
最初,赵大鱼以为许落真的要救落箭山老祖,结果许落偷偷让他转达一句话——把他炼了。
一直到两人消失在山道上,许落才拍下一颗毒丹,扫去禁制,看了一眼落箭山老祖储物袋。一个有两三间房子大小的空间,其中约有三分之二,整整齐齐的堆叠着大量物品。
下品灵石三万有余,中品灵石差不多一万块,就连上品灵石都有百来块……除灵石外,储物袋内丹药的储备也不在少数,光是用于修炼时凝聚灵气、加修行的聚灵丹就有数百颗之多,此外还有数种疗伤之类的丹药,每一样都有数十颗。
看来这位老祖够自私的,差不多把整个宗门都搬空了。
许落突然想到了辽览安的那个提议,真的把出圣村变成一个小宗门吗?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缺了。
收起储物袋后,他在山脚下堆起来一个小土包,找不到尸骨,也只能这样做个纪念了。许落对着小土包躬了躬身,掏出一只酒囊,自己喝了一口,把剩下的酒全都倾倒在了土包上。
酒水下渗,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小峰山营帐的篝火旁。
“到我了,到我了。”
“你给我停下。”
“少喝一口你会死啊?!”
那些声音依稀在耳边,其实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在许落的俗世记忆里,那段时间是特别的,那些人,那种相处方式,也是特别的。
他很难忘记那个俗世底层士卒生死与共的十人阵。
“各位兄弟,我和世泽兄都还活着。既然我们还活着,兄弟们便请安息。放心,你们的家书,我会送到,你们的家人,我们会照料。”
做完这些,许落掏出家书规划了一下路线。
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叫做江东县,那是方驹子的家。许落依然清晰的记得,那天晚上一起站岗哨,这个能使一百多斤大铁锤的硬汉曾经很无助的对自己说过:
“其实我也想家了,想家里那个悍婆娘,想我那四个崽……对了,我三个闺女,一个儿子,最大的八岁,最小的才两岁。其实我特别怕死。每天日里夜里的啊,就没完没了的担心,怕哪天我不在了,我那个瓜婆娘……她养不活自己还有那四个崽。”
没成想,他真的就埋在了这里。
他的女人和孩子,现在怎样了?
……
……
江东县在兵圣关内,距离很近,算不得繁华大县,县内人口之前为躲避战祸已经走了一批,因而整个县城都破败了不少。
许落攀过兵圣山,赶到低矮的城门下时,天色尚早,但是城门口已经没了卫戍的士兵。兵圣山大战爆当时,小县城的官员、守备,早就已经撤的撤,跑的跑了。
至今也没见朝廷安排新的人来。
“平日里总听方驹子炫耀,说是从军之前,他经营着江东县最大的铁匠铺,若不是体谅家里兄弟日子更难些,他也不会来从军,在家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殷实快活。那么,方驹子的家,找寻起来应该是很容易的吧?”
许落一把刀两把剑的装扮,害得路人都躲着他走,好不容易拉住一个,略一打听,果然,方驹子家的打铁铺子在这小县城内名气极大。
路人给指了个方向,许落谢过之后,加快脚步赶去。
不多时,许落到了这江东县西城门附近,一个三连铺的大铁匠铺子出现在他眼前。
“方”,一面三角商旗横插在铺子外的墙头上,驹子大名方铁驹,这正是他家的铺子。
此刻,铺子外正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许落靠近一看,当中七八个赤膊的汉子,与一个身边依靠着四名小童的结实妇人,正在对峙争辩。
“你们趁我家男人外出从军,添加支出,克扣进账,我都只当你们是自家兄弟,世道艰难能帮衬一点是一点,没与你们计较,而今你们见他没回来,竟然来谋夺我家铺子,当真是以为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吗?”
妇人将四个孩子掩在身后,直面那七八个汉子,毫不示弱。
“哈哈哈哈哈”,为的大汉猖狂大笑,“就是自家兄弟,看不得你们孤儿寡母受苦,这才好心帮你经营铺子,你非但不领情,反来责怪我们……那可就别怪兄弟们不讲情义了。”
“老三,你跟我说情义?”妇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不肯表露出来,指着为大汉说道,“你自小孤苦,我家驹子好心收留,待你如亲生兄弟,你今日这般做法,当真对得起情义二字?”
“呸,老子懒得跟你多说”,那叫老三的汉子恼羞成怒,索性不再与妇人争辩,只厉声说道,“反正,自今日起,这铺子就不再姓方了,你若不服,大可以告官去。”
“官府都没了,却叫人去告官,这无赖。”
许落身边,一名围观的妇女低声嘟囔。
“就是啊,驹子那人豪爽仗义,待人也好,这老三受他恩惠最多,现在反过来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真不是个东西。”旁边一人低声附和。
周围群众议论纷纷,都对老三一干人很是气愤,只是,谁都没有勇气站出来,去面对那七八名壮实的大汉。
“那我就看看,你们今天能把我们母子五人怎么样。”妇人语气平静,但是从打铁的台子上拿了一把铁锤,站在铺子门口,把孩子们挡在身后。
“好嫂子,不愧是驹子哥的女人。”许落在心里赞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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