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听了,略感心虚,心里直骂手底下的人蠢。『』Ω笔『趣阁WwΩW.』biqUwU.Cc
泼水这招就是老板娘传授给服务员的,因为老板娘的江海一锅从来不缺生意,所以有些出不起钱或者特别聒噪的客人,老板娘就嘱咐手下的服务员用这招。
但这也是要分情况的好吗?而且你也用不着做那么明显吧?
老板娘本来就为自己看走眼,怠慢了陈锋这么大的客户,而悔青了肠子,一肚子的郁闷正愁没地方泄。
现在又听油瓶当众指责她手下的人,面子上明显挂不住了。
有一句话叫做,你所有的后悔其实都是来自于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店里这么多人,老板娘也不能自己扇自己俩耳光吧,只能拿着手下的人出气。
老板娘端起桌上残存的一杯茶就泼了那服务员一脸!边泼边斥道:“叫你狗眼看人的!得罪大老板!赶紧给客人赔礼道歉!”
服务员一脸委屈:“老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
陈锋不理老板娘,他知道这主仆二人是在给他演二人转呢。
刚才以为陈锋没钱,那副刁钻刻薄的嘴脸;现在知道陈锋出得起签了,搁这儿唱大戏,谁要看?
陈锋和胖胖胖碰了一下杯,抿了一口酒,斜了老板娘一眼,笑道:“你哥对手底下的人比你好多了。”
“我哥?”老板娘无比讶异,“你认识我哥?”
陈锋说完这句,故意不理老板娘,只顾自己喝酒。
老板娘心里越来越虚了,陈锋是他哥介绍过来的客人?
要知道,如果不是特别尊贵的客人,他哥一般不会往她这儿推荐的。
因为他哥总劝她,让她做高端餐饮,不要什么人都往店里拉,所以他哥介绍过来的,至少都是岚会所的VVVVIp级别的客人。
“哎呦!小哥,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对不起。”老板娘连连九十度鞠躬,“今天招呼不周招呼不周,太不好意思了。”
老板娘心里盘算着,这么重要的客人,自己之前居然那样对待他们,实在是……
老板娘立刻换了副面孔坐到陈锋身边,故意翘起二郎腿,让旗袍开的叉正好露出大腿根,举起一杯酒对着陈锋谄笑道:“小哥,对不住,今天多有不周,这样,要不我给你免单吧?”
一听“免单”这两个字,陈锋差点没把台子给掀了!
陈锋直接结果她手里的那杯酒,全泼在地上,然后吼道:“你敢给我免一个试试?现在就去拿pos机!立刻!马上!老子一秒钟都不能等!”
这下,不光老板娘觉得陈锋是傻x,连油瓶和胖胖胖也觉得他是,他是,他就是。大傻x。
老板娘一愣,但见陈锋眼神里都透着杀气,眨巴眨巴眼睛,只得站起身唯唯诺诺地去拿pos机。
老板娘拿来pos机也不敢直接给陈锋,而是递给胖胖胖转交。
陈锋一把夺过pos机,急红了眼般地刷完两万,才常常地吁了一口气。
陈锋觉得自己都快魔怔了。
吃过饭,胖胖胖送大家回去,陈锋把小蜜蜂托付给玲子,让她俩结伴而行。
“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小蜜蜂问道。
“不了,我想一个人去江边走走。”陈锋合上车门。
送走了众人,陈锋一个人沿着江堤,吹着江风,默默地走着。
最后来到一片滩涂边,他找了一块岩石坐了下来。
耳边尽是呼呼的江风,鼻腔里都是鱼腥味。
夜色下的长江,依然向东奔走,从未因为某一个人、某一件事而停下来过。
就像这个世界,从来未曾改变。
陈锋静静地坐着,他感觉到了这两天自己的反常,他必须要和系统好好谈谈了。
陈锋:好系统,在吗?
系统:恩。
陈锋:系统,你觉得我今天傻x吗?
系统:傻x。
陈锋望着江面上的灯火,苦涩地笑了。是啊,哪有人非要拿钱硬送给别人的呢?
尤其是他这种穷人,一分钱都要掰成两瓣花的穷人。
现在这样他觉得根本就不是在散财,而是傻x地在造孽,他的角色错位了。
他不是突然间有钱了,而是被金钱给绑架了。
金钱,激出了他人生里的所有纠结。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就是系统。
陈锋:为什么选我?
系统:因为你穷。
系统总是这么直接。
陈锋:选了我,为什么不多给我点钱,也许有了更多的钱我就不会这么烦恼了吧?
散财系统的书,陈锋也看了很多,从来没有哪个男主散财散得像他这么扣扣索索的。
系统:怪我咯?
陈锋:钱少,散财的规则还那么龟毛。
系统:怪我咯?
陈锋:我觉得不自由。
系统:怪我咯?
陈锋望着江上的明月,脚下是汨汨的江水,他独自一人默默对着系统一个劲儿地吐槽。
也许任何一个人中了系统,还是散财系统,都是一件值得摆八百里香案欢呼雀跃的事情。
可是,陈锋在漫卷诗书喜欲狂中,还保持着一丝清醒,清醒又带来一丝隐忧。
他对于散财散不完、系统离他而去的恐惧,出了任何人。
高压之下,难免傻哔。
因为——
得来复失去的痛,没有人比他更明白。
对着涛涛的江水,陈锋想起了十岁那年的痛,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的痛。
那一年,陈锋爸爸留给他的背影,带走了家里所有的财富,也带走了陈锋原本幸福的童年。
十岁到十五岁,是陈锋最艰辛的五年。
从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男孩,一下子跌落到社会最底层,那种尝遍世态炎凉的痛,化作一道顽殇,至今都未能痊愈。
从差日子往好日子过,越过越好;从好日子往差日子过,只有四个字——痛不欲生!
十岁以后之前,陈锋觉得他爸就是天,能带给他他想要的一切,大房子,豪车,保姆,国际学校,各种名贵的衣服和玩具,甚至还有亲戚朋友的赞美。
可是十岁以后,陈锋的爸爸便如现在江面上跃起的春鱼一般,纵入江底,消失得再也不见。
天消失了,一切就变成了混沌。
陈锋很害怕这种失去的感觉,他怕再像十岁那年一样,从云端跌落地狱。
他怕系统会突然离开他。
陈锋的脑海很混乱,酒入愁肠,心却越来越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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