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万物都是变化的,谁也没有办法真正料定未来。如那凋零的黄叶也不见得一定会落在地上,很有可能被大风吹起,落在树洞中。如那大河决堤也可能会中途改道,不见得冲毁下游的村庄。如那中箭的鸿雁也可能负伤远逍,并未跌落下来。
王明听罢,觉得很有道理,几位远古圣人的简单论述,一切都浅显易懂了。
“这么说,天机老人坐化前给我们的两张预言道纸可能会发生变化,不见得一定精准?”魏梭道。
虽说人、事、物都有一条自己的移动轨迹,但终究还是有不可预料的变数。
不过,他们对此倒不是很在意,因为前路本来就充满了不确定,连天机老人也只说了四个字“域外可行”而已。
“天谴又是什么?”王明问道。
“按照几位远古圣人所说,那只是一种道力而已。”刘冒道。
当一个人偶尔神光一现,他的思感超脱出来时,凌驾在他的轨迹上,望到了前路,洞悉了“未来”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触发了“原轨迹”的力量。
这种轨迹的力量是很可怕的,在洞悉前方时,你却也干扰了这条轨迹,它的波动必然会对你有一种作用力与影响。
“很有道理。”王明点头,几位远古的圣人果然了得,几乎阐述与道尽子此种的玄秘。
“我站在这座山,望见了前路,是不是也算窥破了一种轨迹,有道力作用?”魏梭道。
“是,不过微乎其微,这是基本的,也属于我们每一个人时时刻刻都在面对的轨迹之力。”
“搞这么复杂干吗,我行我事,我走我道,什么轨迹,什么道力,全都踩裂,挡我路者斩!”
几人谈论着,远离了太渊。
羽化仙崖,位于神洲最东部,毗邻茫茫碧海,是一个很有传奇色彩的地方。
关于仙的传说,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无论是在祖星,还是在这颗古星,始终是一段遗迷。
有人说,古之仙王在此羽化飞仙,离开了这个世界,故此没有了仙王秘,没有了极道武器。
还有人说,这是一处从仙界坠落下来的山壁,在太古时有人族大圣曾亲眼见到那一幕。
更有人说仙无名,但这里的确是羽化之地,但凡有仙,必走此路。
不管怎样说,确有古籍记载,太阴与太阳两位古仙王都是从此消失的,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却得到很多人认可。
“神灵古经,月圆之夜,羽化仙崖,这个时间段……”
如果不去一观,王明几人实在放不下。然而,却与攻打八景宫的时间相冲突,这是一个让人无奈的选择。
“不管怎样说,还是先去羽化仙崖吧,事后再赶往八景宫,如果实在来不及,就等下个月圆之夜。”大海无量,碧波亿万倾,潮起潮落,浩瀚无边。
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当面对这这种景象时也会由衷的的生出自身的渺小感,同壮阔大海比起来,同苍茫宇宙相较,个人实在微不足道。
“每当这个时候,就会让我生起无力感,有多少美女也填不平这么多水。”魏梭道。
“叔叔,是不是淫·贼眼里只有美女啊?我真的不想当。”元元适时插言。
“去,哪凉快哪呆着去。”
“什么荣辱得失,什么豪言壮举,个人的一切算的了什么,每当面对这浩瀚大洋,都可以让人胸怀舒畅,忘记一切。”刘冒道。
碧海上,一条如梦似幻的身等踏波而来。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修长的身段,完美的身姿,飘舞的秀发,莹白如羊脂玉一样的肌肤,整个人在闪烁晶泽。
洁莹的瓜子脸上,双瞳若黑宝石,整个人神秀内蕴,轻灵飘来。
王明相约,伊轻舞到来,就在今夜,多半会有一场大战,也可能会有大机缘,毕竟牵涉到了神灵古经。
海风吹来,天色渐渐暗淡,当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最后一片碎金消失后,夕阳彻底不见。
羽化仙崖就矗立在海岸上,并不是多么高,但是却在夜幕中显得雄浑而巍峨,如一座太古的神岳耸立,镇压浩瀚东海。
王明他们都早已隐去了,静静等待,想知道在此究竟会发生什么。
时间推移,明月高挂,一轮银盘洒落下大片柔和的白辉,海上像是披上了一层轻纱,朦胧而洁白。
羽化仙崖显现出了它的不凡,如晶莹的一块仙台,勾动天地精华,与漫天繁星呼应,让人错以为站在上面真的可以羽化飞升而去。
在这个明月夜,万籁俱寂,连碧海都像是静止了,如一块巨大的镜子反射天上那轮玉盘的的光辉。
“来了!”魏梭轻声道。
远空,十八艘战船如十八片云朵一样飞来,遮挡住月光,在地上投下大片的阴影,让人心中压抑。
“这是圣王殿的战船,是他们最尊贵的几位人物出行才有的排场。”伊轻舞的声音有一种磁性,动人心旌,像是天籁之音。
另一边,刘冒也小声道:“又有人来了。”
无垠的碧海,如一块巨大的宝石,没有一丝波澜,闪烁皎洁的月辉。而此时,一座宏伟的古道观,正在从它上方飞过,无声而来。
“这是冥岭的上古长生道观,这座古建筑矗立那里也不知多少万年了,一直不朽,不想今日拔地而起来到了此地。”伊轻舞低语道。
几人都是一惊,这个古道门很低调,历代只有几个人而已,但每一个都极其强大,如当世的三缺道人,深不可测。
很显然,圣王殿与长生观要交换神灵古经了,这一次如此兴师动众,一定是要来真的,而非前几次那样不了了之!
神灵所遗存下来的古经,仅有一页,撕为上下两半,无比神秘,自远古流传至今,也不知道牵动了多少人的心。
关于它的传说只有两个字:不死。
也正是因此,它被人奉为仙经,据传得到完整的一页古经,若是练成的话想死都难!
“月圆之夜,注定有一场大劫,你们能知晓,肯定也有他人会洞悉,疑似坐化的大成王者多半会“活”过来几尊”伊轻舞轻叹。
明月夜下,一片皎洁,大海无量,光波万顷,空旷无垠,一片悠远。
羽化仙崖,独立海边,通体莹白,如一块蹬仙路在勾动天地精气。与漫天繁星呼应,月华如水,倾泻而下,一片朦胧。
圣王殿与长生观在此突兀出现,没有惊动世人,悄然开启域门而出,要交换神灵经文。
王明他们屏住呼吸,藏于暗中,不敢有丝毫马虎与大意,前方肯定有绝代高手!
十八艘战船每一艘都长达数百丈,像是一片又一片云朵悬在空中,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幽幽的金属光泽。
长生古道观与它相对,宏伟而庄严,像是一座不朽的神明殿堂。悬在大海上方,每一块瓦石都如刻上了远古的印记,苍古之气迎面扑来。
两者,一个浮在陆地上空。一个停在碧海上空,中间相隔有一座羽化仙崖,无声相对。
早在数年前,就不断有风波传出。双方要交换古经,然而事实证明每一次都是一场烟雾。
他们各自掌握的半页古经,关系甚大。谁都不相信对方,每一次都只是试探而已。
而今,两个古教高手尽出。真的到了动真格的地步了,这一次定要有个结果,摆明是要将神灵经文合一了。
此地一片宁静,一轮明月照碧海,唯有白色的辉光洒落,天地间一片素淡与祥和。
王明几人根本感应不到其他人的一点气机,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两个古教此行很隐秘,世人无觉。二是暗中的人太可怕了,不可预知。
“十八艘铜船,当是上古传说中的十八艘古战舰,可组成一座上古杀阵。出自远古圣人之手。”刘冒想到了某种古老的传说。
圣王殿有一座古杀阵,是一位圣人亲自炼化与布出的,威力绝伦,比起远古圣兵有过之而无不及。
动真格的了!他们必携来了半页仙经。见到这一幕后。几人都作出这样的判断。
“冥岭的上古长生道观,怪不得矗立数以十万年都不倒,这座古观是一件远古圣兵……伊轻舞轻语,秋水仙瞳中出现一缕异彩。
行事如此隐秘,却有这么大的阵仗,可见双方都相互忌惮,都怕另一方起歹意。
“不得不说,冥岭上古道观很可怕,他们才几个人而已,却可力敌天下任何大教……”魏梭道。
一声铜鼓响,一艘巨大的战船上冷冽的金属光泽闪动,走出一个满头霜发的老者,相貌白净丰润而有神采,银发如瀑,站在船头。
天空中,月华瞬时如水倾泻。向他浇灌面去,让他如白银铸成一样,连手中拄着的那条拐杖都化成了一条银色的盘龙,吞吐天地精气。
在这一刻,他外放出一股强大的气息。像是可以吞天吐地,镇压八荒!
“是他,圣王殿已坐化的老教主的族弟冯远,而今已有三千三百岁高岭。为一代铁血而强势的人物。”魏梭轻声道。
冯远,此人出奇的可怕,年轻时横行天下,斩过不少教主级人物,此后归隐养心,但每次偶出都会铁血杀戮。
“吱呀”
另一边,那座宏伟的道观。朱红色的大门敞开了一道缝隙,一个道人迈步而出。
他年纪不大但却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样子,黑发间插一根竹簪,身穿八卦道袍,足凳麻鞋。眼神空明,一步一步走出。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道士,但却有一种得道高人的气韵,看起来超尘脱俗非常不一般。
“三缺道人!”
几人都认出了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是当世最强年轻高手之一,是玄都法师的结拜兄弟,紧排其后。
“他强大到这等地步了吗?可代表长生观而出……”魏梭惊异。
伊轻舞凝眸片刻:轻摇螓首,道:“不。这是三缺道人的父亲正德,修行八百载,但却力压诸雄,天下间可与他撄锋的人很少,除非王者出世……
“他是三缺道人的父亲……”王明惊讶。他知晓有些道士可娶妻生子,却未料到父子二人如此相像。
正德,一个实力强大的道人,据传一只脚迈入了圣者,不过却始终未能跨过那一道坎。
在几人传音议论时,前方有了新情况,圣王殿的铁血宿老冯远通体银白。手持吐纳月辉的盘龙杖。在虚空中迈步向仙崖上走去。
另一边,正德道人超尘脱俗,空明如年轻时的道祖,也一步一步向前,临近如玉一样莹白的古台。
圣王殿与长生观的两大高手,同时登上了羽化仙崖,上面满地晶莹,如辉在淌。
在这一刻。十八艘古战船冷冽刺目,金属光泽森森,排列成了一个古老的阵型,演化成了上古杀阵。
一刹那,一股让人惊悚的气息弥漫而出。如一个远古巨人在觉醒,俯视天下,横贯古今。
上古杀阵一出,比之圣兵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另一边,那座宏伟的道观也是敞开了道门,成为了一个浩大无垠的古界。像是可以装下日月山河。
悚然,颤栗!
这是几人最直接的感受,这真的是一件远古圣兵,且威能超级磅礴与恐怖!
上古杀阵与远古圣兵同时对准了羽化仙崖,双方全都在高度戒备,生怕一方反悔使诈。
在这一刻,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虚空都像是凝固了,落针可闻。
圆月高挂,大海无量,晶莹石台闪烁,铁血老者冯远与正德道人相对而立。两人什么也没有说,各自取出半页鲜红如血的经文残片。
氤氲蒸腾灿烂无边,赤霞将他们的手都染红了,近乎剔透有凰鸣在发出,清冽而震耳。
凰血赤金铸成的一页神灵古经!
想造假都不能,这种东西太珍贵了千百世难得一见,且没有人会为此而挥霍。
它也不知存在多少年了,本应冲天的赤霞而今却内敛在一米见方内,且血金上锈迹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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