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假期是非常短暂的,因为韩艺回来,并不代表整件事就已经结束了,朝中大臣对于太原计划还都比较陌生,要知道这个太原计划乃是先斩后奏,事先就没有在朝中提起,是韩艺在魏州的时候,才给李治上了一道奏章,跟李治说明了这一切,李治当然也批准了,但那只是为了救灾。
故此,韩艺在家休息了两日,李治就赶紧召他跟李绩来到两仪殿。
“关于这个太原计划,你不会是在魏州才想到的吧。”
韩艺刚刚坐下,李治就开门见山道。
向来喜欢打瞌睡的李绩也看着韩艺。
他们当然知道,这是韩艺想出来的,武媚娘也没有否认这一点,这也否认不了,因为这就是韩艺的套路,不过对于武媚娘而言,她的职责也是采纳建议,采纳对的建议,就是她的功劳。
韩艺道:“回禀陛下,其实在灾情爆发的开始,微臣就在努力思考对策,当时已经想到利用开放太原来拯救灾区,但那时候这个想法还不是很成熟,不过臣还是准备禀告陛下。”
李治一脸鄙视道:“那你当时为何不说出来?”
韩艺讪讪道:“臣...臣当时也不知道灾情究竟有多么严重,对此也不是很有把握,所以当时那情况,臣不太敢说。”
“就知道是如此。”
李治哼了一声。
韩艺一脸愧疚道:“臣有愧于陛下对臣的信任。”
李治斜目看了他一眼,过得片刻,才道:“行了,朕也不是不讲理之人,也能够体谅你当时的顾虑。这其实也是朕答应皇后前去的原因之一,如果当时皇后不站出来的话,你们这些大臣也都不敢出声。不过,你还得跟朕解释一下这太原计划。”
“是。”
韩艺道:“其实太原计划的最初灵感,主要还是来自于凉州,以工代赈,利用发展对周边地区的贸易,给太原、河南带去更多的商机,只要有商机,那就会有资金涌入,而资金涌入之后,肯定就是建设,建设就需要劳力,百姓就能够从中获得生计。但不仅仅是如此,凉州的成功,将西北地区很好的与中原联系在一起,加强了朝廷对于西北的管控。但是我们对北边铁勒、还有草原上的部落,东边的契丹、靺鞨还是来往甚少,太原计划其实也是要增加朝廷与这些地区联系,这样能够让朝廷更好的管控这些地区,不然的话,我们对于这些地区了解甚少,就从户部的资料来看,西北的经济情况,户部已经是非常清楚,并且可以从经济情况,得知西北各方面的具体情况。”
李治点点头,道:“你奏章上面,已经说明了这一点,朕也非常认同,但是,这可是需要不少钱的,这会不会令财政感到吃紧?”
韩艺道:“陛下请放心,臣已经想好,可以将明年将要发行的货币,投入到太原计划上面。”
李治皱了皱眉,道:“今年的货币,就已经全部投入到城内建设和普及教育上面,国库中本就没有剩下多少,若明年发行的货币,又全部投入到太原计划上面,那国库岂不是一直都非常空虚,若再有个什么意外,国家拿什么去应对?不能老是依靠商人来救急,这非长远之计啊!”
李绩也是稍稍点头。
其实唐朝还算好,因为李世民吸取了隋朝的教训,决定藏富于民,但要是国库一直处于空虚的状态,这谁心里都不会安稳,自那场危机之后,其实国库就一直都非常空虚,并没有变得殷实,不过国家这两年发展的非常好,百姓是完全从危机中走了出来,因为国库拿出大量的财富去搞建设,李治也不是一个非常爱财的人,但是他需要的平衡。
韩艺笑道:“陛下,就算没有太原计划,臣也打算将钱用出去,而不是存在国库里面,国库只需要保证一定的存粮就可以了,因为如今的玩法已经不一样了。”
“玩法不一样呢?”李治纳闷道:“这是什么意思?”
韩艺道:“因为我们有了国债。”
“国债?”李治愣了下,他并没有再发行国债的想法,他觉得是永远都别出现逼得朝廷发行国债的危机。
“是的。”韩艺道:“如果突然爆发战争,可以直接发行国债。”
李绩道:“此话不妥,发行国债,也得有人买,倘若没有人买,你可知后果?”
韩艺笑道:“如果朝廷将钱都给用于建设,将国家建设的非常好,国债就肯定会有人买的。道理很简单,当朝廷大规模的投资建设,百姓因此过得富裕,那么越有钱的人,就越不愿意战火烧到中原来,而且他们也明白,战争只是一会儿的事,不可能永远打下去,只要帮助朝廷度过这一关,朝廷很快就能够将钱还给他们,因为朝廷有税收,又控制着铜矿,但如果打输了,那就什么都别谈,他们手里的钱也是为敌人准备的,甚至于倾家荡产。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国债是不能轻易发行的,一定要关键时刻才用,保证国债的信用度。但不仅仅是战争,非常严重的天灾也可以是用的,只要朝廷保证良好的运转,让百姓对朝廷充满着信心,也就是说百姓生活越来越好,那么他们对于朝廷的信心就会越充足,我们花出去的是钱,但是我们收回来的却是信心,这其实也是一种投资。而且臣之前就说过,这两三年是我大唐发展的黄金时期,朝廷应该敢于投资,别让这个机会从我们手中流失。”
李治稍稍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其实上回危机也说明了这一点,若非是发行国债,那朝廷可能就会崩溃,在那种关键时刻,百姓还是愿意信任朝廷,藏富于民也是我大唐一直以来的政策。”
这国债的出现,令封建社会的玩法变得更加高大上,这国债其实就是朝廷向百姓借钱,以往国家需要钱的时候,就是不断的征税,或者滥发货币,洗劫百姓,没有商业思想的国家,就只能这么做,但在一个商业国度中,显然不需要这么做,只要不是自己作死,哪怕是又借一千万贯,也绝对还得起,国家每年有这么多税收,又拥有铜矿在手,不可能还不起,当然,很多统治阶级都不愿意还百姓钱。
明君和昏君的主要一个区别,就是君主与百姓的信任问题,这一点是在货币上体现的是淋漓尽致,但凡是在明君的治理下,货币一定是非常诚信的,好比说唐初的货币,那一钱重就肯定是一钱重,绝不会缺斤少两的,但是昏君的治理下,货币肯定是缺斤少两,唐中期和末期就是如此,他们这么做就是在洗劫百姓。
李绩点点头,又道:“可如果是我们要对外发动战争呢?”
韩艺道:“首先,朝廷当然要保证一定的存储,粮食和铜是肯定要有储备的,这样才能保证,只有到真正关键时候,才拿出国债来。其次,对外发动战争的话,国债是更加好卖的,如果在打高句丽的时候,我们就有了国债,那么我们就直接发行特殊国债,让商人来购买国债,筹备军资,等到拿下高句丽之后,我们就可以拿高句丽的土地来抵债,道理是一样,只不过更加简便一些。
而且还可以计算出,我们对外发动战争的成本和盈利。商人可不蠢,他们先就会计算假如得到那些土地、资源,能够价值多少钱,他们当然只看利益,但是朝廷顾虑要多一些,将两者相减,就是朝廷要投入的成本。而且,朝廷打仗,也得消耗,商人也赚钱,以前的那些朝代,都直接是用强的,咱们大唐帝国,不但是借,而且还给利息,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支持朝廷发行国债。根据我们的金行统计,国债是目前市场上,最热门的商品,也就是说交易量是最高的。”
李治愣了下,道:“此话当真?”
韩艺点点头道:“千真万确,因为元州一事,导致许多拥有国债的人,可是对外抛售国债,因为他们要立刻用钱,但是那些保守一点的商人,或者有大量闲钱的人,他们就开始购买国债,因为国债的利息对于他们非常是吸引的。”
李绩闻言,是心悦诚服的点点头,今日他才明白,原来国债可以这么玩。
李治也是非常高兴,国债令人如此相信,可见百姓是非常信任朝廷,信任他的,听得哈哈笑道:“朕得韩艺,真如齐桓公得管仲啊!”
韩艺纳闷道:“陛下,怎么你也将管仲拿来跟臣作比较。”
最近他突然发现,很多人开始将他跟管仲相提并论。
李治笑道:“这是皇后对你的褒奖。”
韩艺讪讪一笑,道:“就事论事,臣最近也看过一些管仲的书籍、资料,在臣看来,其实管仲要比臣要强多了,但是我们大唐要比齐国强了太多太多倍,都不能拿在一起比较,这就是因为陛下你比齐桓公强太多了,故此,陛下与臣还是要强于齐桓公与管仲。”
李绩、李治闻言,相视一眼,旋即二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韩艺立刻道:“陛下,司空,你们莫笑呀,我是在认真分析。”
“行了,行了,你这马屁拍的朕都脸红了。”李治一挥手道。
李绩也是笑着直摇头,突然道:“不过老臣对于开放太原,倒是一些顾虑。”
李治问道:“司空有何顾虑?”
李绩突然道:“朝廷目前对于铁勒、契丹、靺鞨那边的控制甚微,而太原一直以来都是中原军事重镇,贸然开放太原,会给我中原带来风险的。”
韩艺道:“正是因为如此,那么朝廷才必须要加强对于那些地区的控制,如今那些地区,就还是如当年西突厥一样,只是表面的臣服我们大唐,既然凉州那边已经取得成功,那朝廷为什么不继续尝试?”
李治稍稍点头,又看向李绩。
李绩沉眉思索半响,道:“陛下,老臣并非认为太原不可开放,但是不能贸然开放,以免让人有机可乘。因此,老臣认为,如果朝廷要开放太原,首先,从先朝中调派一员大将去镇守太原。”
李治道:“不知司空可有适合的人选?”
李绩道:“老臣认为高侃最为合适。因为若是根据尚书令所言,开放太原之后,将会变得更加繁荣,其中会涉及到许多的钱财,如果军队牵扯其中,反而会扰乱军纪的。而高侃素来治军严明,身经百战,足以独当一方,且一直以来都俭素自处,对于钱财,他历来看得不是很重,老臣认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李治稍稍点头,道:“高侃的确非常合适,行,就派高侃过去镇守太原。但是兵力的话,朕觉得暂时先别增加,太原本就有足够的人马,如果朝廷还贸然增兵的话,周边地区可能会感到恐慌,甚至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李绩立刻道:“陛下圣明。”
他当然知道,李治害怕出现拥兵自重的情况。
虽说在高句丽一战中,李治连续犯了几个错误,但这不能否定他的战略思想,而且他是非常坚定自己的战略思想,就是前轻后重,重兵一定要驻扎在关中,直接由中央来领导,哪怕是边界重镇,也不能超过五万驻军,其实驻兵最多的就是吐谷浑,但也就四万,要知道对面的吐蕃动辄调集二三十万大军。
但是唐军就四万,不过鄯州、凉州都是驻军的,一直延续到长安,一旦开战就可以立马去支援。
那大都护府就一万常备军,而且其中一部分士兵平时还得种地,真正的职业兵也就几千。
当然,这都是依仗大唐国力的强大,以及非常明确政策,简单来说,就是大棒加红枣,首先我善待你们,我不剥削你们,我待之如一,但是这样你们还要造反,那就是你们的不对。你们虽然可能占领大都护府,但是后果是非常非常严重的,朝廷绝不会罢休,一定要打到底,这不是嘴上喊喊,一直以来都是如此,阿史那贺鲁造反,朝廷就直接出兵灭之,没有什么谈判的余地,灭高句丽虽然拖了这么久,但还是给灭了,而且唐军统帅,打仗都非常狠的,历史上对于这时期唐军作战的记载,不是平之,就是灭之,杀戮肯定是避免不了的,故此,主要就是用威慑来减少自己的兵力部署。
唐朝到现在就没有增加自己的兵力,一直都是维持原有折冲府,但是版图却增大了不少。
李治突然又道:“尚书令,朕还听闻,在此次救灾中,你还鼓励河南百姓南下,去往岭南,甚至于南海诸岛?”
韩艺点点头道:“是的,因为商人的粮食也无法救济整个灾区的百姓,而且离明年秋收还有一年之久,朝廷也负担不起,但是岭南那边屯有大量的粮食,但是一时半会又运不上来,既然粮食运送不上来,那么只能让他们南下找粮食吃,而且那边有着大量的荒地,尤其是南海诸岛,一旦我们占领那些,那些土地理应属于我大唐百姓的。”
“朕也觉得此举非常好,那边土地资源多,但是缺乏人力,而河南地区人口已经超过饱和,难以再分配土地给百姓,这样也能够减轻朝廷的压力。”李治连连点头,突然又问道:“朕听说岛上的土地一年真的可以种三季粮食?”
韩艺点点头道:“此事千真万确,因为那边阳光和雨水都非常充足,一年种三季,不是什么问题。”
李治点点头,思索半响,道:“若是如此的话,朕倒是认为关于南海诸岛,朝廷应该重新考虑。这民以食为天,若风调雨顺之时,粮食还是不成问题,但一旦遇到天灾,粮食就会变得非常吃紧,若是有充足的粮食,可令国家更加安定。”
李绩问道:“陛下想要出兵南海?”
李治嗯了一声,道:“经过这一次蝗灾,朕的确有这个想法,西北虽然广阔,但是粮食产量一直不高,若是那边遇到天灾,中原恐怕还得去拨出大量的粮食去赈灾。若是南海那边的土地真的这么好,那我们为什么不去占领,有了充足粮食,那不管是对外,还是对内,都有着极大的帮助。”
李绩问道:“不知陛下打算怎么做?”
李治道:“关于这一点,我们明白,但是朝中许多大臣和百姓都不明白,这毕竟有违儒家思想。因此还得看商人与佛逝国这一战究竟能够为我大唐带来怎样的好处,但是首先一点,我们一定得打赢这一仗,因此朕打算让扬州、广州给予商人更多的帮助,拨出更多的弓弩箭矢给他们,以及再让独孤无月率领乐浪州的水师主力南下,务必要确保此战胜利。要是真的能够为我大唐带来足够的粮食和资源,朝廷就立刻在那里组建一支更加强大的水师,将更多的地方纳入我大唐版图。”
“陛下圣明。”
李绩、韩艺齐声道。
李绩又道:“陛下,不仅仅是那些岛屿,在交趾边上还有许多地方,其实都我大唐可以去占领的。”
他是一个军人,他解决问题,就只有一招,就是打仗,外交是政治家的事,在看他看来,大陆区要比海岛更加值得占领,那些地方在唐朝看来,都是无人区,既然要扩张,就将整个大陆都给占了再说。
李治道:“但是那边瘴疟太重,咱们的士兵去到那边,会水土不服。”
李绩道:“既然朝廷有意要增强水师,那么我们可以沿着海边一路打过去,如此便可避过瘴疟之地。”
李治略显担忧道:“可是这需要多少人马?”
李绩道:“那边都是一些土著,如果有水师配合的话,老臣认为两三千精兵就足够了,而且老臣认为商人肯定会愿意给予朝廷支持的。”
说着,他看向韩艺。
韩艺点点头道:“商人肯定愿意出这钱。”
李治很满意的点点头道:“如果只是动用几千兵马,朕觉得值得去试试看。”
打西北、吐蕃这些危及到中原的地方,出再多兵也是合理的,因为你不打他,他就会来打你,但是对付那些毫无威胁的化外之地,李治就不愿意兴师动众,几千兵马,就还差不多。
但如果是几个月之前,李治可能不会答应的。
但这一次的蝗灾,令李治是心有余悸,这天灾对于农业那是毁灭性的,而天灾又是不可阻止的,唯一抵抗天灾的办法,就是拥有足够的粮食,而且,李治现在也不能不考虑西北地区,如今西北地区早已经不是羁縻制度,朝廷对他们的责任要更重一些,西北要发生灾难,粮食就更成问题,因为西北粮食产量一直都不高,这得未雨绸缪。
李治开始认识到那些化外之地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能够生产出大量的粮食,要有足够的粮食,对抗天灾的底气就足了,实在不行,就将百姓迁到那边去吃粮,他觉得有必要认真对待海外的扩张。
李绩和韩艺本来就是非常支持的,如今见李治也动心了,当然非常开心。
李绩突然道:“陛下,有件事虽然只是小事,但是老臣认为还是应该跟陛下汇报。”
李治问道:“什么事?”
李绩道:“关于工匠掀起的那一阵剪发运动,在禁军中也引起不小的争论,有那么一些禁军将士认为军人都应该效仿军事学院的学员,削发明志。当然,老臣也明白他们只不过是在借题发挥,其实他们就是希望剪短发,其实军中也经常发生虱子传染的问题。”
李治听得眉头一皱,道:“尚书令可知此事?”
韩艺道:“臣略有耳闻,但是臣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办。”
李绩道:“尚书令向来足智多谋,为何对于此事毫无对策?”其实军中就是那么一小撮人在议论,他这时候提出来,就是想让韩艺来想办法,因为这事还没有得到解决。
韩艺道:“因为这事两边都有道理,一方面发髻乃是传统,大家维护自身的传统,这无可厚非,但是另一方面,工人剪发,也不是为了标新立异,他们是没有办法。”
其实一旦工商崛起,剪发就是必然的趋势,只是早晚的问题,因为生活节奏变快了,没有时间给你慢悠悠的去打理自己,迟到是要罚钱的,更为关键的是,如今的工人是在一个集体中干活,大家还得估计别人的感受,他们一天出这么多汗,本来就很累,结果回家还得洗头,还能弄干,这一套流程下来,谁也没法坚持,可你要不洗的话,那臭得谁受得了,在生活中,同样也会被人嫌弃的。
一提到工匠,印象中就是臭气熏天,工匠心里也难受啊,如今又是市场经济,天天都得跟人打交道,而且工匠的地位又在提高,如今长安盛行发明创造,邱陌一个钟表就轻轻松松融资几千贯,曹氏兄弟就更加不用多说。
所以工匠们在这一次运动中,是非常坚持,他们认为反正我不管怎么做,你们都会嫌弃我们的,那我就还不如图一个爽快,图一个干净。
另外,长安有着很多其它民族,社会风气比较开明,包容性非常强,寻常人看待整件事,不会那么的钻牛角尖。也有一些有识之士,是非常体谅工人的,读书人当然可以优哉游哉的打理自己,但是工人们干活本就很苦,天天出汗,确实情有可原。
“你说得很有道理啊!”李治叹了口气,又道:“关于这事,朝中现在都争论不休,朕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样吧,让皇后来主持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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