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浩志所说的那个廖老是个退休军官,级别很高,在车上赵成志也不太好说,但崔泽能心领神会。
这廖老当年打仗的时候头部中弹,弹头后来是取出来了,但是还有碎片残余没能取出,不是没那个技术,而是风险很大,有可能会损害大脑中枢。
这些年廖老没少受罪,神经受到了损伤,又有碎片在脑袋欧,这头疼病犯起来没完没了,而且这几年越来越严重,甚至出现了幻觉、失眠,有时候还会陷入意识模糊乃至疯癫。
齐浩志作为协作医院的脑科no1,自然是也参加过对廖老的会诊,每次廖老犯病,廖老的家人都会把齐浩志也接过去。
这次廖老的家人直接派车到飞机场等他们,显然廖老这次犯病又挺严重的。
崔泽虽然不知道京d牌照是哪里的,但他还是能感觉到,这廖老的家人应该很不一般,那司机魏哥看起来就颇有气势。
赵成志一直在观察崔泽的神情,他对崔泽很感兴趣,总觉得这家伙半点都不像学生,浑身上下充满着老练与从容,仿佛能洞悉一切,是个混社会的高手。这次坐到军车上,半点都没有露怯,反而一直很淡定,让他刮目相看。
听着齐浩志与赵成志在谈论廖老的病情,崔泽也陷入了沉思,廖老的这种病情,目前的他似乎是无能为力的,正如同他父亲一样,颅脑里头的神经系统受到了损伤,廖老还好,他父亲却是丧失了正常人的活动能力。这有点跟精神病那边挂钩,用心理疗法似乎效果不大,顶多能安抚一下心灵,帮助改善幻觉啊失眠之类,治标不治本。
除非他能够掌握精神力锻炼方法,到时候直接能够动用精神力量来治愈人的受损神经,甚至能改善人的体质。
眼下的话,他还只能循序渐进,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对廖老的病有所好处,当然,他也不会冒失的自告奋勇,人家那个级别,国内外的专家不知道找了多少了,哪里会相信他一个小毛孩子的话。
之前赵成志听魏哥说廖老的情绪不稳,多问了两句,暗中观察了下崔泽的神情,见崔泽始终没有什么变化,淡定的很,更没有冒然插话,顿时暗暗点头,崔泽的沉稳越来越让他欣赏。有些人有了半吊子的水平,遇上这种千载难逢的良机,说不定会抢着要表现与卖弄一番。傻子都看得出,若是能够在廖老跟前哪怕亮亮相,将来都是受益无穷,说不定能够就此改变一个小老百姓的命运。
但崔泽没有,这是个靠得住的小伙子,不是幸进之人,更不是钻营之人。
他之前招呼崔泽一起坐车,本来就是对崔泽有些欣赏,先前那个侯宗耀下了飞机之后一直跟崔泽说些怪话他也听到了,所以才伸手拉了崔泽一把。眼下他对崔泽倒是真有几分的看重,不为别的,就为这份心性。
赵成志有意侧头跟崔泽说道:“小泽,这廖老现在精神状况很差,老是失眠也不是办法,你觉得心理疗法有用不?”
魏哥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头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崔泽,事实上,他也早留心上了崔泽,他这种司机兼保镖的,最擅长的就是掌控一切,何况是这辆车上几个人的动静。他看得出赵成志是有心提携崔泽,便没有说什么,也想听听崔泽有什么高见。到了他这个级别,自然不会因为崔泽年轻看着嫩就对崔泽有所小看,这世上能人异士多了去了。
崔泽自然能感受到赵成志的好意,毕竟能够开口参与廖老病情的探讨,不是一般人能够有资格的,他并没有紧张,也就当做是闲聊一样,“心理疗法应该是能起到作用的,但是治标不治本,只能缓减症状,该发病自然还会发病。那块碎片一直在廖老脑袋里头,这是无法回避的。”
魏哥暗自点头,这赵成志看重的学生果然不是信口开河之人,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年头各种江湖骗子他见得多了,无非是想要撞撞运气,一旦蒙对了就能青云直上。崔泽的心性他看在眼里,是个稳重可靠的。
“不错,这几年国内外的不少心理学专家也多次看过廖老的病,也都提到了这一点,要不是心理疗法有点作用,只怕廖老的病情还要更重。但照我说啊,那些所谓专家都有些太教条主义,还没能真正把握到因人而宜的心理治疗方法,反而耽误了廖老的病情。这不,现在又在旧事重提,那就是是否要冒险把那块碎片取出来。能成功取出来,廖老就能免去病痛,要是失败,嘿嘿。廖老自己也说了,反正也活不了多少年了,不想再折腾,但廖老的家人却是更不想看到他一年年痛苦下去。”
崔泽得到了魏哥的认可,有些高兴,不再保守,而是认真说道:“其实也有个办法可以试试,那就是尝试催眠廖老,逐渐让他忘掉脑袋里头有碎片,这样的话,受损的神经,已经被碎片妨碍的神经系统就会完成自我修复,廖老也就不会再发病。”
这下子别说是赵成志,就连一直闭目养神的齐浩志也来了兴致,“小崔,你还真敢想啊!这就跟让人失忆一样,但关键我们能主动失忆吗?更何况了,碎片可是实实在在的在老爷子脑袋里头啊,你说把它忘了,它就真的跟不存在一样了?”
这个观点太新颖了,作为脑科权威,齐浩志自然是不认同的,但是赵成志却一直沉默,他还是觉得崔泽说的有几分道理。
魏哥一边开着车,一边笑道:“虽然听着很玄乎,我倒是很期待小崔同志将来能在这上头有所建树。”
随意聊了几句,便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旅途劳累。
崔泽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观点被齐浩志否定而气馁,也没有就此有所自卑,魏哥自然看在眼里,暗道这少年不错。
车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魏哥跳下车,将齐浩志与赵成志接下车去,自然有人前来迎接,魏哥紧接着又跳了上车,回头跟崔泽说道:“小崔你上哪去?”
照道理,他把崔泽扔下来,给他叫个的士,或者随意安排辆车送送崔泽,已经是很地道的了,没想到他亲自要送崔泽,倒是让崔泽很意外,也感动很荣幸。
崔泽也不矫情,“麻烦魏哥了,我回燕京大学医学院。”
“行啊,反正不远。”魏哥挂上档,车子再次如同鱼一样滑了出去。
崔泽挥手跟齐浩志与赵成志道别,回头摇上车窗,魏哥倒是主动跟他闲聊起来。
不顾魏哥并没有提起刚才那个话题,就纯粹是闲聊,了解了一下崔泽的基本信息,一听说他父亲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还关切了几句。
崔泽觉得这魏哥挺风趣幽默,也挺平易近人的,当然,他也敏锐地觉察到魏哥并不是简单的闲聊,也有进一步考察他的意思,心想着,或许自己之前那番言论还是在魏哥心中生了根,病急乱投医,就是这个道理,但魏哥也是个妥当人,自然不会什么人都往廖老那边拉。
崔泽隐隐感到,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认识点人尤其是有身份的人绝对没坏处。他也对自己有信心,有着超越千年的手段,哪怕不能治愈廖老的病,总能起到点作用。或许,这个机会能着落在魏哥身上。
想是这么想,他也没有再提起刚才的话题,那样就有些刻意,他也不是一门心思钻营的人,一切随缘。
若是从前的崔泽,只怕会在魏哥面前露怯与畏缩,但是现在他却充满了自信,跟着魏哥神侃一通,又不夸夸其谈,也不自以为是,倒是让魏哥很是意外,像崔泽这个岁数的年轻人能有崔泽这样的表现,实在是异数,也让他对崔泽多了几分好感。
车子很快就到了燕京大学医学院附近,眼看着拐过一条弄堂就是学校北门,崔泽主动说道:“魏哥,就前面巷子口停下吧。”
魏哥放慢了车速,似笑非笑地说道:“干嘛,不敢让我送你到校门口?”
崔泽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别,那样太招摇了,我再怎么没见识,也知道这车不是一般人能坐的,让人看到了,往后我可就清净不了。”
魏哥哈哈大笑起来,“小崔啊小崔,明知道这车不是一般人能坐,那你之前还敢上车,还敢让我送这边来?”
“这不是魏哥盛情难却嘛!不过魏哥的盛情我只能接受到巷子口,多我就不敢了。”崔泽听出魏哥调侃的语气,也反过来开起了玩笑。
魏哥听出了崔泽的确是真的要下车,而不是故意客套,就缓缓在路边停下,“那成,你自个回去吧,魏哥还有事情,回见啊。”
崔泽下了车,跟魏哥挥手作别,魏哥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说白了,魏哥刚才对崔泽未必没有考验之心,若是崔泽一声不吭,想让他直接开到校门口,他也不会拒绝,但对崔泽的好奇心也就到此为止了,甚至他敢直接将车拉着油门闯崔泽宿舍楼下去,彻底满足崔泽的虚荣心,算是酬这一路上的缘分,但缘分便算是尽了。没想到崔泽真如同他所想的,坚持要在巷子口停车,让他对崔泽的好感瞬间提高了几个层次。
“小家伙,你这样岁数的敢跟我开玩笑的还真没几个呢。”魏哥挂着淡淡的笑,把车速提了起来,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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