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
一辆四马车辇停在门口,紧皱眉头的赵王从车上下来,一个小时前他接到廷尉署的通知,让他过来参与案件调查。
昨天把王吉森扭送过来之后,他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生怕段伟昂从中察觉到什么,直到傍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的心才放回到原本的位置。
昨夜睡的还算安稳,从刚才廷尉署的人恭敬的态度上不难判断,段伟昂已经相信王吉森的证词,叫他过来很可能是为了结案。
深吸一口,他迈着大步走进廷尉署大门,故意紧锁的眉头是用来表现内心的悲愤,不管怎样闯祸的是自家儿子,当爹的总不能笑呵呵的出现,会惹人非议。
走进大堂,赵王在在影壁前的段伟昂,抱拳说:“廷尉大人,小王奉命前来。”
段伟昂面无表情的说:“赵王稍待片刻,本官正在等宫里的旨意。”
赵王心里咯噔一下,段伟昂的态度可不想请他过来的人那么客气,而且还说在等宫里的消息,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案子已经结了?不对啊,如果真的结案了,还把自己叫过来干什么,多此一举嘛reads;。
可要说没结案,宫里又来的哪门子旨意?
赵王心里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的问:“段大人,什么旨意啊?”
段伟昂仍然面无表情,说:“当然是皇帝陛下的旨意,据说是太子殿下亲自传旨,依此来彰显对案子的重视程度。”
赵王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又问:“段大人是否将王吉森的证词面呈陛下,陛下是什么意思?”
“本官不知道,所以要等旨意。”段伟昂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话锋一转:“不过本官听说陛下对所谓的证词并不满意,认为其中漏洞百出,所以赵王殿下最好是做好心理准备。 ”
“准备……什么准备?”赵王吓的腿一软,差点儿坐在地上,他意识到情况对自己很不利,马上说:“对,本王要做准备,刚才出来的太着急,衣装头饰都很不合适,本王这就返回国宾馆换装,然后再来聆听圣旨。”
说完,他转身欲走。
“站住!”段伟昂爆喝一声:“你这是要遁走吗,本官会当你是畏罪潜逃!”
赵王咬着牙怒道:“段大人,本王要回去更衣,谁敢拦我。”
段伟昂冷笑:“本官受陛下之命查案,拥有独断之权,有权对任何人进行质问和扣押,就算是把你打入大牢都不过分,本署拥有通渊境高手数名,本官亦是金身境武者,赵王你可要三思而行。”
赵王气的差点儿没吐血,他有着通渊境读色期的武者等级,但是跟段伟昂的金身境相比相差甚远,更何况人家这里还有数名通渊境高手坐镇,一旦动起手来自己只有吃亏的份儿,还会被冠以畏罪潜逃的罪名,怎么算都是稳赔不赚。
“好,本王就留下等圣旨,奈我何。”赵王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其实他心里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不一会儿功夫,外面响起马蹄声和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接着是太监独有的不男不女声音:“太子殿下驾临廷尉署,众官跪迎接reads;。”
段伟昂站起来走到大堂中央,对着门口跪下,赵王思索半天,最终也跪在地上,他跟太子视平辈,按照礼制不需要跪迎,是因为心里没底才这么做的。
太子下车,龙行虎步的走进来,对着段伟昂说:“段大人不必多礼,请起,赵王……你就跪着吧。”
赵王的心里越来越没底,廷尉对自己那么不客气,连太子也不给自己好脸色,要坏事儿啊。
身哆嗦的赵王,太子皱了皱眉,朗声说:“段大人,把刘鹏程给我拿下,即刻关进廷尉署大牢。( ”
“遵命!”段伟昂上前将赵王扭住。
两人等级相差太大,赵王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就被段伟昂按在地上,半边脸紧贴地面,别提有多狼狈。
“太子殿下,这是为什么啊?”赵王高声呼喊。
太子冷声说:“还有脸问为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身为藩王,纵容儿子杀害皇孙,嫁祸投毒安平县公,此三项大罪中的任何一条都能让你人头落地,陛下说再一再二不能再三,你就等着挨刀吧。”
“臣不敢啊,这一定是误会。”赵王为自己辩解。
太子低头那张惊恐无比的脸,说:“刘鹏程,你真以为世上就自己一个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吗?那份所谓的口供漏洞百出,刘文康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想出精妙无比的连环毒计,你敢说你没有参与?随便弄个随从出来顶罪,把自己的罪责推的干干净净,你真的以为能蒙混过关?”
“太子殿下,我真是冤枉的。”赵王仍然不肯认罪。
这一切都在太子的预料之中,他把手一摆:“关进大牢,本太子懒得跟这种人废话,一会儿等圣旨到了,马上开刀问斩。”
赵王的心一下子落进了冰谷底,帝真的要杀自己,这可怎么办?
段伟昂不由分说将他拎起来,走向后堂的监牢,几分钟后他被戴上寒铁手铐和脚镣,扔进脏兮兮的牢房中reads;。
到这时他才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这绝对不是开玩笑,可是皇帝是怎么想到他跟案子有关?对了,投毒的事情跟刘文康无关,跟自己也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也算到我头上?根据再一再二不能再三的原则,只要把这一条罪状撇清,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他觉得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扯着嗓子喊:“本王是冤枉的,我要叫太子殿下,快让我见太子殿下。”
段伟昂冷笑着说:“死了那条心吧,你以为太子殿下会放你一马吗,别做梦了。”
“不是,本王有重要案情要想太子禀告,真的十分重要,请段大人务必让我见他一面。”赵王语带激动的桌。
段伟昂冷哼:“信你才怪,你无非是想向太子求情,请求免你一死。你这样的人本官见的多了,全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以为皇帝和太子会念及旧情,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不会给你这种机会的。”
“不不不,小王见太子绝对不是为了求情。”赵王一本正经的说:“是关于投毒案的情况,是我让王吉森作伪证,其实凶手另有其人,求您把太子殿下请过来,我告诉他实情。”
段伟昂皱眉道:“你确定不是骗我?”
“我以刘家的列祖列宗发誓,绝对不是蒙骗你。”赵王信誓旦旦的说。
段伟昂勉为其难的说:“那好吧,本官去禀告太子殿下,可是他信不信我就不知道了,会不会来见你也不能保证。”
“多谢段大人成全。”
几分钟后,牢门外响起太子的声音:“段大人,赵王是蒙你的吧,他都已经承认投毒的罪魁祸首是刘文康,怎么又说另有其人,这分明是撒谎,想要借见本太子的机会给自己求情。”
“本官也怀疑,可他说的信誓旦旦,这才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您就见见他吧。”段伟昂的声音。
赵王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儿,嘴里念叨着:“太子殿下你一定要相信啊……”
这时又传来太子的声音:“我还是不见他了吧,父皇已经起了必杀之心,杀皇孙嫁祸投毒这些事情加在一起,怎么说呢……是皇室的丑闻,父皇不想情扩大,百姓会觉得皇室子弟不堪重用,段大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陛下的意思是?”
“以教子不严纵容儿子杀害皇孙的名义处死赵王,让他的儿子继位成为新的赵王,私底下给安平县公一些补偿,尽量不让这件事传到民间去。”
赵王瞪大眼睛,在他位和性命同等重要,甚至有点儿舍命不舍财的性格,剥夺一项他都接受不了,更别说命和王位一起失去,他马上扯着嗓子大喊:“太子殿下,我要举报魏王,投毒的幕后真凶是他,我不该让死去的儿子替他顶罪,请您进来我把实情说给您听。”
牢门开启的声音响起,太子掩鼻走进来,语带不悦的说:“嚎什么嚎,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想攀咬别人吗,魏王怎么可能是投毒的幕后真凶,王吉森的证词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是刘文康所为,本太子有理由相信你是策划者之一。”
赵王语带激动的说:“不是,投毒的事情跟我和文康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魏王,他说如果我不答应让儿子顶罪的话,他就要用各种方法置我于死地,本王是在他的胁迫下答应的。”
太子眉头一挑:“你真的跟投毒无关?”
“真的!”赵王正色道。
“那就是说你跟暗害皇孙嫁祸安平县公这两件事有关,对吗?”太子厉声道:“我劝你如实招来,只有说了实话,本太子才会在皇帝面前为你说情,敢有任何隐瞒便是死路一条。”
赵王面色一紧,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实话实说:“是的,文康想要找叶云扬报仇,小王就为他出了个主意,可是小王绝对没有怂恿他去杀皇孙,只是建议他随便找个有头有脸的人杀掉就行了,是他发现刘耀落单临时起意。”
他没注意到,跟在太子身后的一名随从赫然是叶云扬。
叶云扬嘴角上扬,赵王总算是招供了,不但自己招供还供出了魏王,可谓是一石二鸟,太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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