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先是在一个点上嘎然而止,转瞬间一股子冷冷的杀气就从这小舱室的门口淡出来了。我立在门口没动,同时放大的感知清晰看到门后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四十左右的女人,另一个应该是一个老头子。
老头子应该就是我要找的狄野。狄野身上没什么功夫,但此人好像精通术数之类的东西。因此我能感觉到老家伙此时正一个劲的摆弄手指头在那儿掐算呢。
掐手指头是通过手指关节纹间的指肚来定位十二时辰,转通过时辰排出生死方位。以求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找到最合适的脱身方法。这种通过手指来掐算时辰的计算方法已经非常古老了。借这个法子,可以让人在不用现代时间工具的前提下,准确知道当下是什么时辰。
我没太理会狄野,这老头子绝跑不了,因为我有这个信心。相反,正如苏道长所说,真正的威胁是躲在门后的这个女人。
东洋女人身上的功夫非常不错,我猜她应该只比苏道长低上那么一点点。这么强的一个女子。为啥跟狄野这么一个不会功夫的老头子好上了,这里面的隐情我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就是,怎么把眼前的这扇门给弄开。
打吗?强闯?
我忖了忖,感觉时机好像还不太对,眼么前直接往里硬进的话很容易出事。
我需要等,等里面的女人先出手然后摸清她的底细再行动。
一秒,两秒,三秒。
我等到第五秒的时候,突然门里唰!
一道冷冷的杀气裹着一根好像大白长蛇似的东西,噗的一声就把厚重的舱门穿透了。
寒光一闪间。我看清楚,钻过来的究竟是一个什么玩意儿了。
那是一个通体用环状金属打制成的长长的链状东西,它的尖端很细,两侧都磨出了锐利的刃锋,套在锋尖下的是一个又一个硬币大小的扁平圆环。圆环的边缘在非接头的位置打磨的异常锋利,而接头位置则统统做了圆润的倒角处理,是以看上去异常的灵活。
这东西跟毒蛇似的,噗的一下破开了舱室后,又唰的一闪,就这么缩了回去。
我跟它打j照面的时间,充其量不到0.1秒,然后我知道这玩意儿叫什么名字了。
它叫链子剑。
很冷很邪的一门兵器,它种兵器本身具备剑的刺,切功能外,还能像软鞭一样的灵活。同样。这东西不好用,能把这玩意儿的威力真正发挥出来,自身本事起码得到拳劲透空三十到四十公分的那个境界。
否则的话,劲力不足以支撑链子剑那些灵活的变招儿。
兵器越怪,死的越快。但那也是分人而谈,像三弦大妈这样的身手,她真不容易死的那么快呢。思忖间,三弦大妈又出手了。噗,唰!舱室又破开了一道洞,寒光跟剑似的,在我面前打了一个闪后,又唰的一下缩了回去。
我凝视舱门破开的这两个洞,眼见已经了解了对方底细。我一咬牙,直接将拳劲透出,然后对着舱室,我啊哈!
砰嗡!
轰!
喀嚓一声爆响中,这扇用整块厚重实木做成的大舱门就碎了。而在破碎纷飞的木屑,一条蛇状的冷光仿佛闪电,唰!迎面就奔我刺了过来。我一拧身,唰!闪电一旋,又朝我的胸口刺过,我又一退,叭!这道光凭空打了一串爆响后,又朝我脖子绕过来了。
真是一个难斗的娘们儿呀。怪不得苏道长不肯上来对付这个娘们儿呢,这货的本事确实非同小可。
思忖间我又向后一拧身,同时耳中听到叭叭叭!一阵的乱响,然后破开的舱门瞬间化成了一堆的木屑。
与此同时我听到这东洋女人喊了一声:"你快走!"
她的意思是让狄野快点离开。狄野当下也不掐手指头,我只隐隐见到他朝东洋女人一抱拳,跟着说了一声:"回见。"
这货撒丫子就要冲过门口溜之大吉。
而东洋女人则加快了攻势。
我借了对方的攻势,先旋了一下身,让身体挡住门口的破洞,跟着又朝前探了一步。这时狄野刚要转身,我则抓了个机会,抢进舱室然后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三弦琴。
东洋人喜欢听这个东西,所谓的艺伎,还有东洋人唱的那个歌儿,都是用这三弦琴来伴奏。我拿到琴后,东洋女人一愣间,叭的一甩链子剑直接我胸口就刺来了。
正好我握了琴头,把这实木做的三弦琴往链子剑上一磕打。
链子剑一转,刚好就把琴缠上了。
就是这么一下,我没等东洋女人发劲,抢先发了一道劲,用力的一震,东洋女人哈!她站了个马步,两手握剑,要把这三弦琴给碎开。我抓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果断松开了手后,然后砰嗡!三弦琴报废的同时,我人已经冲到了东洋女人的近处。
女人一愣,伸了一只手,想要去掐诀,用术法一类的东西来制我。
可她手指再快,能有拳头快吗?
砰砰叭!
两拳刚好印在她肩膀,肚子上。最后一声叭,是反手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耳朵后边。
这女人声儿都没一下,扑通一头就倒地上了。
而此时,狄野刚刚退到了门口。
我直接一拧身,唰!同时提手,一把拿住这货的衣领向后猛劲的一扯。
呼!
狄野飞了两米,扑通落到了舱室的甲板上。
搞定后,我没多说话,直接伸手按在了狄野的脑门上。
大概过了两分钟的样子吧,我看到了全部。
狄野他应该是这条游轮下的那个堂子的总策划师,他一手打造了这么一个体系,并通过跟一些国家中的恶势力联络,从而让他们弄到了相关的人员。
这些人就是我不久前在堂子里见到的那些年轻的小姑娘,小哥。
他们在船上最多呆半年,半年后,就会被送回自已的国家。当然,这半年虽说过的不是人日子,但却可以狠狠的赚上一笔。半年后,又会有一批新人以工作人员的名义上这条船。
至于打黑拳,杀人的那些家伙,基本就是各个组织内部的流亡人员。
没地方去了,受人通缉,然后让他们捞来后,简单培训一下,就提供给有钱人取乐了。
此外毁船的工具确实存在,并且这也是狄野整个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部份。
那玩意儿是一个装置,是他花重金在一个老毛子手里搞到的。它长约五米,直径将近有一米,内部有一个汽油发动机,可以提供动力。然后那里面还有一个简单的,通过芯片控制的制导系统。当借助遥控器把这玩意儿启动后,它会自行脱离船体,接下来,在海水深处迂回大概三百米后,它能用一个很高的速度,用它前端锋利的金属结构撞上船体,并在发动机的持久力量作用下,对船体产生强大的破坏。
再然后,船就会漏了。
船漏,海难就产生了。虽说依靠现代化的救援手段这一船人不可能全都喂鱼,但大的伤亡还是不可避免的。
我找到这些想要了解的东西后,我定了下神,伸手在狄野身上一番的查找。然后我看到了那个好像卫星电话大小的遥控装置。
这玩意儿显然并不是,摁下就行的,它需要先连接,连接上了后,还要激活那装置上的系统。
眼下,联接已经完成,系统等待按ok激活。
我扫了一眼液晶屏上的英文字母,然后我先点了取消,后又用力一握,转眼,这玩意儿碎了。
狄野面如死灰。
我没太理会狄野,而是想着从狄野脑子里搜出来的那个人。
那人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外号叫'海鬼'。
海鬼是章玉海请来的一个高人,这个高人就隐藏在这条船上,他可能是这船上的一个员工,也可能是这船上的某个乘客,总之,这人的手段很强不说。他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已的身份。
海鬼是这船上的真正杀器。
因为,有时候,章玉海也会接一些杀人的单。
比如之前那位幻门的左师父,他就是让海鬼杀死的。
并且,包括狄野在内他也不知道海鬼什么时候动的手,怎么动的手,反正最后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
至于秦冷岩,这小子是半年前偷偷上过一次船后,他的心就奔着这边使劲了。
此外最后还有一个很关键的事就是。
有人在加拿x通过一个秘密的方式约见了章玉山,在付给对方一百万刀美金的定金后,那个人要章玉山取了计大春的性命。
然后计大春上船,然后?
我思忖至此,脑子一转间,我突然醒悟
好个计大春呐。
你果然布的一手好局,因为我若没猜错的话,那一百万美刀,不是别人出的,它就是计大春的,计大春请人杀自已,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灭了海鬼!
剑走偏锋,兵不厌诈。
这个计大春,他简直是人精中的人精啊。
这一步步的棋,这一个个的安排,全都让他玩的井井有条。
只是接下来,这条船怎么办?
我正思忖呢,此时苏道长突然领了叶凝和聂大娘找了过来。
一到门口,苏道长看了眼屋内的形势,她伸手拿起那把链子剑说:"厉害,这链子剑,现在我知道的,满世上只有两个人玩出的它的真正威力,这女人算是其中的一个,你把她给拿下来,这手段,佩服。"
我笑了下:"道长什么时候也学会夸人了。对了,下面搞利索了吗?"
叶凝:"毁了,全都毁了,那些符,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毁的干干净净。"
我点下头又问道长:"这条船怎么办?"
苏道长一笑:"这船不是他章玉山一个人的,上面还有好几个董事呢,只是一直以来章玉山让其弟章玉海一手做大,几乎垄断了这个船大半的收入。董事们一直不开心。所以,就有了这么一个局。现在证据我们握在手中,此外那东西,想必也让你给破了。"
苏道长看了眼地面上的那个手持的无线遥控装置笑了笑后又说:"所以,这船又回到了那些董事的手中,而章玉山之前的那点股份,将由几位董事出钱给他退回去。"
我听到这儿,当下对苏道长说:"那我们的任务呢?是不是也该结束了?"
苏道长一怔,复又说:"关仁,不是我卖关子。你的一些事情,我专门打听过。我知道,你这么积极主动的入这个江湖,你是为了一个人,那个人姓周。"
周师父?
我一听这话,当下没有继续表态,而是一字一句地问:"那苏道长对此有什么高见?"
苏道长:"多的话,我不说。我只给你一句话,你要想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你就得找到海鬼。"
我笑了下:"拉着我,让我跟你一起去对付海鬼,对不对?"
苏道长:"确实,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的话,我只能给你这么一个理由了。此外,我之前对你做过的承诺,仍旧有效。不过,前提是,我可以活下去。"
我看了眼苏道长,我摇头暗暗道了一声无奈。
没错,这就是江湖,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敌人并不是敌人,朋友也并不一定真的是朋友。
一切都有目地,有目标跟着。
合作,变脸,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
就像苏道长,这个时候,她跟我是朋友,但最终呢?
一念之间!
过了一念,她亦有可能出手杀了我。
不过,反过来想,这也恰恰是高术江湖的魅力。
人,就是在这样无常的恶事中,经历一番番的打磨,从而最终用自身的实力,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
"好!我答应你!"
我对着苏道长说。
苏道长:"我们走吧!"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当我们离开这里来到船舷时,只等了大概六分钟,远处就开过来了一条小游艇。很快,游艇接近了游轮,在附近停了下来,跟着,又慢慢荡到了游轮的边上。
而此时游轮早已经熄火了。只因这是在深海,再加上时间处于凌晨,所以,没人察觉发生的一切。
游艇上来了好几个人,这些人爬上了游轮后,有两个中年人跟苏道长问了一声好,又看看我们后,他们领人就去做后续的处理工作了。
跟这些人做过了交接,我们又沿他们来时的路线,顺着船舷旁吊的一个绳梯,慢慢来到了游艇上。
游艇不是很大,但装十来个人绝对的没问题。
此外,艇里只有两个负责驾驶掌舵的年轻人,而这两个人我看着像是霸王正道里的人。系亩肝圾。
多的话没说,到了上面后,游艇启动,直奔大海深处破浪而去。
开出去十分钟。
我正要问身旁远眺海面的苏道长,咱们这一行要去哪里的时候。
突然,我发现有一条小船,正在用一种极快的速度朝我们接近。
游艇轮机室里的一个年轻小伙跑过来,他找到苏道长问,这条小船怎么回事。
苏道长看了一眼后说:"不管它,我们继续走我们的路。"
就这样,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岛上。
而当我们跳下海,游了几分钟,又趟水来到小岛上时,我见到那条小船也在远处抛了锚,然后上面陆续跳下来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先是游了一段时间的海水,过了一会儿后,他们又慢慢地趟水上了岸。
我看了眼一身湿衣的苏道长。
后者咬了下牙说:"走,过去看看,这四人是哪儿的人,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几人快步遁了过去。
待来到近处时,我抬头一打量,视线所及,我在这四人中一眼就见到的柳先生。
并且,柳先生的情况很不好。
他肩上中了一招,正不停地流着血,此外,他的两手也让人用两个精钢的手铐给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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