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苗诺夫介绍完情况,梅列茨科夫又扭头看着斯塔里科夫,扬了扬下巴,说:“斯塔里科夫将军,谢苗诺夫上校已经汇报完了。接下来,该你了,给我们说说你们集团军的战役准备情况。”
斯塔里科夫应了一声,指着地图开始为我们讲解:“司令员同志,各位将军,我现在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第8集团军的战役准备情况。
参加完上次方面军的作战会议后,我回到部队后,立即向所辖部队下达了备战的命令。大家都知道,因为要保密的缘故,我们下达的命令,没有一份是以书面指令形式发出的,都是通过口头下达,并且是把各部队的军事主官招到集团军司令部当面下达的。
部队要挖掘战壕和交通壕,构筑炮兵阵地,,铺路和开辟行军路线,特别是铺路,是我们战役准备任务中的重中之重,因为良好的道路决定着军队能否及时地到达指定位置并迅速地展开,关系到在战斗过程中预备队及进攻部队的供应能否及时运动。……”
斯塔里科夫说到这里,军事委员扎波罗热茨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突兀地问道:“斯塔里科夫同志,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虽然自己的汇报被突然打断,斯塔里科夫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悦的表情,但对于方面军军委委员的提问,他还是表现出了应有的礼貌:“军委委员同志,您有什么疑问?请问吧。”
扎波罗热茨指着地图说道:“前天我去第8集团军的临时指挥部时。车子经过了一段圆木铺成的道路,但我在车上却没有听到圆木路那种‘吱吱’声。这是怎么回事啊?”
“是啊,斯塔里科夫同志。”扎波罗热茨的问题引起了梅列茨科夫的兴趣,他也好奇地问:“你们在道路上想了什么点子?车辆在圆木上行驶时,道路居然一点都不响?”
“岂止不响!”斯塔里科夫将军笑着回答说:“军委委员同志,难道您没发现吗?圆木路除了不响,还相当地结实。也许再过上两天,您会发现他一点都不会摇晃了。我的工程师们采用了不费多大力气,但却切实可行的方法防止摇晃。”
梅列茨科夫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饶有兴趣地问:“什么办法?”
“在垫板下面撒上图。”斯塔里科夫比划着往下说:“再把横杆铺在上面就不振动了。现在要是再撒上一层薄薄的砂土,就不摇晃了,这样还可以大大地提高车辆的行驶速度。”
梅列茨科夫兴奋地一拳砸在桌上,兴致勃勃地问:“太棒了!斯塔里科夫将军,这是谁的主意啊?我要给他记功!”
“集团军工程兵主任盖尔曼诺维奇上校。他和他的参谋长索弗罗诺夫一起制订了修建道路网的计划,目前正在全面施工。”斯塔里科夫没有贪功,把自己部下做出的成绩揽到自己的身上。而是如实地向梅列茨科夫做了汇报。
“对了,我还想问一下。”扎波罗热茨又接着问:“我在您的临时指挥部附近,还看见森林里耸立着一座三十多米高的瞭望塔,这也是工程师的主意吗?能观察得很远吗?”
“不是工程师的主意,而是作战参谋们和炮兵的主意,当然是由工程师们设计并修建的。天气好的时候。从上面一直可以看到锡尼亚维诺。我们打算利用它来观察战场,校正炮兵射击和航空兵突击。到底行不行,还难说。就怕森林火灾,而您知道,一旦战斗打响。完全有可能引发森林火灾,火灾产生的浓烟会大大限制观察员们的视野。”
一直没有说话的费久宁斯基开口了。他问道:“斯塔里科夫将军,我想请问一下,部队在森林里集结并向进攻出发点开进时,您打算如何指挥部队?”
斯塔里科夫冲着费久宁斯基笑了笑,回答说:“将军同志,这个很容易办到。我的集团军参谋长戈洛夫奇涅尔上校指定了一套与众不同的指挥方法。他把各种音调的哨子都击中起来,每个连长都有一个与别人的音调不同的哨子。当用事先规定好的信号下达命令时,指战员们根据哨音就能识别出来。”
费久宁斯基听完斯塔里科夫的介绍,满意地点点头,拍着他的肩膀称赞说:“干得好!斯塔里科夫将军,看来你的集团军的战役准备工作做得不错。”
梅列茨科夫盯着眼前的地图,对正洋洋得意的第8集团军司令员说:“斯塔里科夫将军,给大家说说您进攻计划。”
斯塔里科夫再度答应一声,开始向大家汇报:“昨天方面军的炮兵司令员杰格佳廖夫上将,将炮兵部队调配给了我集团军。经过我和集团军司令员别兹鲁克少将研究后决定,将炮兵部队平均分配到各师里去,这样便于我们及时地为夺取敌人前沿支撑点的部队给予必要的炮火支援。”
“进攻方向的火炮密度是多少?”梅列茨科夫问道。
“由于所有的炮兵都平均分配到了各师,这样我们每公里正面上的火炮密度可以到达七十到一百门。”
“你们打算如何发起进攻?”
“我计划在战役发起当日,也就是17日上午,先对敌人的阵地进行两个小时的饱和炮击,接着出动步兵发起进攻。”
“那你集团军配属的那些重型坦克呢?它们在进攻中,又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同样,我会将坦克平均地分配到各个师里去,为进攻的步兵提供火力支援。”
梅列茨科夫满意地点点头,夸奖道:“计划不错。”说完,他抬起头。问在场的人:“大家还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
在场的将军们互相望了望,然后整齐地回答:“没有!”
梅列茨科夫见没人反对。正想说话,在旁边听得皱眉头的我连忙鼓足勇气开口说道:“大将同志,我能说两句吗?”
我的话一出口,屋里顿时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不知道我这时跳出来又会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我深怕梅列茨科夫不让我说话,连忙补充说:“我对斯塔里科夫将军的部署有点不同的看法。”
“不同的看法?”梅列茨科夫不解地望着我,又扭头看了看斯塔里科夫。犹豫了一下,最后给了我一个开口的机会:“少校同志,我曾听朱可夫同志说过,您是一位非常有战略眼光的指挥员,经常能对战役部署提出一些别出心裁的建议。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吧,我们都洗耳恭听。”
我没有看任何人。而是盯着地图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应该遵循在主要进攻方向上集中炮兵的原则,将炮兵的指挥权交给方面军的杰格佳廖夫上将,保障在主要突击方向上没平方公里的正面一百五十至一百八十门火炮的密度。
在长达两个小时的炮火准备结束后,炮兵应根据第8集团军的推进速度,迅速地转移阵地实施机动,继续为纵深内的战斗提供炮火支援。
假如我们在炮击结束后。步兵才出动发起进攻,从地图上看,我们的进攻阵地离敌人的前沿,有差不多三公里远,我们的步兵要花费半个小时左右。才能到达有效攻击距离。而在这么长的时候里,德军已经从最初被炮击的惊慌失措中缓过劲来。我军势必会遭到他们的疯狂阻击,造成重大的伤亡。……”
“少校同志,”斯塔里科夫有些不满地打断我的话,怒气冲冲地说:“为了保卫祖国,保卫列宁格勒,我们的指战员们是不惧怕牺牲的。”
“斯塔里科夫将军,请您安静,听奥夏宁娜少校讲完。”梅列茨科夫一开口,斯塔里科夫便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梅列茨科夫面带笑容地望着我,鼓励我继续往下说:“奥夏宁娜少校,假如你是第8集团军的司令员,你将如何指挥这场战斗呢?”
听他这么问,我不禁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按照自己的思路讲下去:“在进攻前,首先对德国人的阵地进行两个小时的饱和炮击,这一点,刚才斯塔里科夫司令员也提到过,对此,我表示赞同。但炮击进行到一个半小时,我将命令重型坦克部队出击,前进到离德国人阵地五十米的地方停下来。……”
“少校同志,我想请问一下,”这次打断我的是第4近卫军的军长加根将军。“让我军的坦克停在离炮击区域这么近的地方,不会被我军炮火误伤吗?”
“不会的,加根将军。”我异常肯定地回答说:“我军的kv重型坦克,连德国人的88毫米反坦克炮都打不坏,更不用说几十米外飞来的弹片了。”说到这里,我又礼貌地问梅列茨科夫:“大将同志,我可以继续说下去吗?”因为这不是正式的作战会议,别说我了,任何一人说话都有可能被别人突然打断,所以我才有此一问。
“当然,当然要继续说下去。”梅列茨科夫显然是听明白了我的话中有话,同时提醒在场的人:“让奥夏宁娜少校说下去,谁也不要再打断她。”
我向梅列茨科夫道谢后,接着说:“我之所以要让坦克在炮击结束前,就到达德国人阵地前沿五十米处,有两个目的:一是为我们后继的步兵部队清除阵地前的地雷,德国人布设的都是会大量杀伤步兵的地雷,对坦克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第二,在炮兵结束炮击后,坦克部队可以迅速地冲上的阵地,将敌人的防线撕开一个口子,并掩护随即跟上的步兵可以将这个突破口扩大。
至于担任进攻的步兵部队,则应该在坦克出击十分钟后,向敌人的前沿推进。”
说到这里,我见到斯塔里科夫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看到梅列茨科夫听得入神的样子,又乖乖闭上了嘴。我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连忙抢先提出了这个问题:“也许有指挥员同志会问,为什么不让步兵和坦克同时出击呢?要知道。坦克的速度比步兵快,即使同时出发,它们也会抢先到达指定位置。我在这里说明一下,步兵和坦克同时出击的话,势必会存在一个争抢通道的问题,这样很容易导致进攻部队发生不必要的混乱。
按照步兵的前进速度计算,他们到达敌人阵地时,我军的坦克部队应该已经将敌人的防线撕开了一道口子。这时他们就可以在坦克的配合下,肃清战壕工事里的残敌,巩固阵地后继续向前攻击。我的话说完了。”
梅列茨科夫听完,再度满意地点点头,说:“奥夏宁娜少校的这种打法,倒是挺新颖的。虽然我军以前没有尝试过,但根据我的经验判断。步兵部队在进攻敌人阵地时的伤亡将大大降低。”
“我同意司令员同志的意见,既然您也觉得这种打法能有效地降低部队伤亡,我觉得应该在这次战役中推广。”首先站出来支持我的,还是老熟人费久宁斯基将军。
接着方面军参谋长斯捷利马赫和军委委员扎波罗热茨也纷纷表态,支持了费久宁斯基的意见,建议在部队中推广这种战法。
见到几名重量级的人物都支持我。斯塔里科夫也不好再说什么反对的话,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就在这皆大欢喜的时刻,从门口走进几个人来。梅列茨科夫抬头一看,顿时勃然变色,怒气冲冲地问:“我们在召开重要的作战会议。谁允许你们擅自进来的?”
我仔细一看进来的人,也吓了一跳。其中有一个居然就是差点枪毙我的特勤科科长图尔奇诺夫中尉,不过这次他是站在一名大尉的后面,显然这人在内务部里的级别比他更高。我心跳骤然加速,心说这事不是费久宁斯基代表朱可夫出面已经摆平了,这图尔奇诺夫怎么又阴魂不散地冒出来了,难道还是来找我的?
大尉走到梅列茨科夫面前,先用目光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每个人,然后气焰嚣张地说:“大家同志,我是内务部的耶夫根里大尉,据我们的了解,在这里的奥夏宁娜少校,她是一个弗拉索夫份子,我们是奉命来逮捕她的。”
一听到又是逮捕,我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几个小时前才死里逃生,难道内务部的人还不肯放过我吗?不过想到我周围都是将军级的人物,应该能镇住这些内务部的小们。想到这里,我把目光投向了费久宁斯基。
费久宁斯基看到我求助的目光,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拨开挡住自己身前的斯塔里科夫,走了出去,径直来到了耶夫根里大尉的面前,冷冷地说:“大尉同志,我告诉你,奥夏宁娜少校是红军中优秀的指挥员,她曾经因为作战勇敢指挥有方,而多次获得授勋和晋升。我以自己的军衔和荣誉为她担保,她绝对不是什么弗拉索夫份子。”
“您是谁?将军同志。”耶夫根里大尉礼貌又冷漠地问道。
“我是费久宁斯基少校,第54集团军的司令员。怎么,你也打算把我当成弗拉索夫份子抓起来吗?还有,大尉同志,我要提醒你一句,在场的每一位指挥员的军衔都比你高,根据条例,你应该向我们敬礼。”
面对费久宁斯基的指责,耶夫根里大尉只好抬手向在场的人草草地敬了个礼。
在费久宁斯基和这个内务部大尉对话时,一直没有听见梅列茨科夫的声音,我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意外地发现他双手紧握着拳头,身体正在微微发抖。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不禁暗自嘀咕,难道梅列茨科夫也被内务部的人逮捕过,此刻看到内务部的人站在面前,才会表现得如此失态。
这时费久宁斯基转过身,望着梅列茨科夫说:“方面军司令员同志,这是您的指挥部,您能允许这些内务部的人随便逮捕我们的指挥员吗?”
梅列茨科夫被费久宁斯基这么一问,面对所有人的目光,他不能再保持沉默,只要硬着头皮走到耶夫根里的面前,有些紧张地问:“大尉同志。你打算从我这里把奥夏宁娜少校强行带走吗?”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大将同志。”耶夫根里冷冷地回答道。
“不行!我不同意。”梅列茨科夫被大尉傲慢的表情激怒了,他提高嗓门说:“昨天奥夏宁娜少校就被特勤科的人逮捕过,当时我还在莫斯科,得到消息后,我专门把这事向副统帅朱可夫大将和斯大林同志汇报过,他们都说奥夏宁娜少校不会是弗拉索夫份子,并让费久宁斯基将军出面,将她救了出来。”
“是这样吗?中尉同志。”耶夫根里听梅列茨科夫这么说。连忙回头问站在自己身后的图尔奇诺夫。
面对费久宁斯基充满怒火的双眼,图尔奇诺夫低下头,小声地回答说:“是的,大尉同志。早晨我们正在处决那些弗拉索夫份子时,费久宁斯基将军突然出现并制止了我们,说他是奉了副统帅的命令,让我们停止行刑。并放掉了所有的嫌疑犯。”
听到图尔奇诺夫这么说,耶夫根里显得有些为难,也许他逮捕我这种级别的军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像费久宁斯基这样身居要职的指挥员,他却不敢轻易得罪,更何况这里还有梅列茨科夫这么一个大将在。他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踌躇再三,他最后还是做出了艰难的决定,他抬手向梅列茨科夫敬礼后,用商量的口吻问:“大将同志,我们就在这里问奥夏宁娜少校几个问题。问完就走,您看行吗?”
梅列茨科夫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扭头看着我,用目光在咨询我的意见。我见状连忙使劲地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他才说:“好吧,大尉同志,你就在这里问吧!”
耶夫根里得到许可后,走到我的面前,表情冷漠地问:“奥夏宁娜少校,,请问你曾经是弗拉索夫的部下吗?”
“是的,”这个问题没啥可隐瞒的,我如实地回答:“在莫斯科城下的大反攻中,他是第20集团军的司令员,而我是集团军参谋长。”
“听说你们的关系很亲密?”
“关系很亲密?”听到这个问题,我耸了耸肩,反问道:“大尉同志,不知道按照您的理解,怎样才算关系亲密?”
“我听说他平时称呼你的时候,一直叫你的小名丽达,而不是奥夏宁娜的姓。”
听他这么说,我真是哭笑不得,一个稍微亲昵点的称呼,也成了我是弗拉索夫份子的根据。我满脸苦涩地说:“叫我小名的人多了,又不止弗拉索夫一个人。”
“都有些什么人叫你的小名,说来听听。”耶夫根里说到这里,回头吩咐身后的一名战士:“你做好记录。”战士答应一声,从包里掏出了纸笔,准备记录。
“我参加莫斯科包围战时,叫我小名的人有,”我略微想了想,决定从军衔低的人说起:“第315步兵师的克里奇科夫指导员……”
“就是那位说:俄罗斯虽大,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因为我们的身后就是莫斯科的英雄吧?”斯塔里科夫听我说完第一个人的名字,不禁两眼发光,忙不迭地追问道。
“记下!”耶夫根里吩咐了战士一声,“继续说下去,少校。”
“第315步兵师的师长潘菲洛夫将军。”“记下!”
“第一近卫步兵军的军长列柳申克将军。”“记下!”
“第一近卫坦克旅旅长卡图科夫将军。”“记下!”
我每说一个名字,耶夫根里就让战士记下,不过他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
“第16集团军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将军。”“记下!”
“西方方面军司令员朱可夫大将!”“记下!”说这话时,耶夫根里明显已经显得底气不足了,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咬着牙说:“继续说,还有谁?”
“丽达。”费久宁斯基也亲密地叫着我的小名:“还有谁,都告诉他。”接着用调侃的语气问耶夫根里:“大尉同志,我也这么叫奥夏宁娜少校的小名,你是不是也要把我的名字记下来啊?”
“还有一位更重要的人,他从来不称呼我的姓和军衔,不管是见面还是打电话时,他都一直在叫我的小名。”
“他是谁?说出来。”耶夫根里抢过战士手中的纸笔,等待着记下最后一个人的名字。
“约瑟夫.维萨里奥诺维奇.斯大林。”当我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个名字时,耶夫根里把纸笔往地上一扔,大声地吼道:“你撒谎,斯大林同志怎么可能认识你这样的小人物,还对你用这么亲昵的称呼?”
“大尉同志,”这次开口的是梅列茨科夫,他用肯定的口吻说:“这点我可以作证,我在和斯大林同志谈到奥夏宁娜少校时,他都是用的丽达这个称呼。假如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马上给斯大林同志打电话,让他亲口给你解释这件事。”说完,他抬腿就往高频电话那里走,摆出一副要去打电话的样子。
耶夫根里顿时慌乱起来,他拼命地摆手说:“不用了,大将同志,我相信您所说的都是真的。”接着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心有不甘地说了句:“我们走!”说完,带着他的几个手下就走出了指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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