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胡子故作神秘,就知道这家伙又要卖弄,现在抛出一个悬念,想让我们心里痒痒,求着他说说怎么回事,哼哼,换做以前,我还真没准就范了,现在老子可不吃那一套了,你不说,老子也给你设个套。
于是我嘁了一声道:“你少在那卖弄,这东西要真有你说的那么邪乎,你能降得住它?我看,这玩意儿就是个寄居尸体的变异怪物,我就不信,弄死它它能跑阎王爷那告咱们一状咋的?”
“说你愣头青真叫夸你。”胡子一撇嘴:“还真不是爷卖弄,这东西,搁东北那嘎达叫殃子,山海经上叫梼杌。”
阿邦听了一笑:“桃杌!爷,你《窦娥冤》看多了吧?”
胡子啧啧两声:“他娘的,今天爷算是明白啥叫没文化,真可怕。”一边说,一边撕下来几条死尸身上的潜水服,给怪物来个五花大绑,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背包,这才吐了口长气,道:“这梼杌,传说是怒触不周山的共工临死时的一口怨气,也有说是黄帝曾孙的,反正十分凶恶。在过去,尤其是东北一带,非常抵触这个东西,如果有人横死或是含冤而死,他嘴里吐出的最后一口气相当霸道,我见过一次,很多人都拿着扫把在死人家的院子里追赶一个东西,后来那东西扑上了大柳树,没过几天,大柳树就枯了。”
“大柳树都哭了?那这家的人死的是挺冤的。”阿邦若有所思地道。
胡子摆手让阿邦别他娘打岔,继续道:“十几年前,我跟一个行内的高手去西域的一个古国遗址摸金,不巧也在一具干尸的肚子里发现了这玩意儿,当时没经验,那东西被我们给弄死了,结果它的尸体就像粉尘一样炸开了,那股恶臭剧毒无比,死了不少人。要不是那高人经验丰富,放血驱邪,恐怕胡爷我早就陪马克思参加蟠桃会去了。”
我看胡子的表情一本正经,应该不是在忽悠人,可是梼杌这种上古凶兽,我在书上也看到过记载,跟胡子抓住的这个小东西一点儿也不像啊!这玩意儿也太袖珍了吧?这年头连怪物都会纳米了?
“靠!书上还说上帝是女孩呢,可人家女孩却说自己是天使。”胡子道:“历史的真相,往往都被埋藏在地下了,你看的那些书,都是人编出来的,难免有失误。”
“好吧!”我暂且接受胡子的说法,又问:“那你说这玩意儿带在咱们身边又有什么用处?我怎么感觉它就像个定时炸弹呢?”
阿邦也道:“就是啊,爷,你说这要是它在背包里咬舌自尽了,那咱仨的下场岂不比煤气中毒还悲催?”
胡子拍拍胸脯:“放心,这家伙没那么容易死。我听当年的那个高手说过,既然一个地方有这种东西出现,证明这地方死人的怨气特别重,一般人根本扛不住,梼杌本来就是怨气生的,带着它,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麻烦,据说连粽子都会退避三舍。”然后冲我嘿嘿一笑:“比你这半吊子‘鬼见愁’可管用多了。”
我道:“靠,那你可得好好伺候它。”
这时阿邦突然骂了一句:“他娘的,我怎么流这么多血?”
我立即去看阿邦的手,就看到之前他被梼杌抓伤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出了满手鲜血,月光映衬下特别瘆人。
胡子忙从背包里取出创伤药帮他止血,可是药沫刚撒在伤口,立即就被鲜血给冲掉了。
“奶奶的,流血不止!关心,你怎么看?”胡子看向我,阿邦呲牙咧嘴道:“爷你啥意思?你刚才咋没说被这鬼东西抓伤会流血不止呢?你不是吓唬我吧?”
胡子上去就给阿邦一个爆栗子:“真他娘没出息,怕啥?这不有咱们‘鬼见愁’同志在吗?”
阿邦忙凑了过来:“老板,您赶紧想想办法,我这儿老放血,不难受也心疼呀。”
我呵呵一笑,立即学着刚才胡子的语气道:“梼杌本来就是怨气生的,带着它,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麻烦,据说连粽子都会退避三舍。比我这半吊子‘鬼见愁’可管用多了。”
胡子脸一红,哼哼唧唧半天,骂道:“关心你他娘的太不男银了吧?老子就随口那么一说,玩笑话你也往心里去?阿邦再怎么着也给你出了不少力了吧?你丫就忍心看着他放血?”
我心说我靠,狗日的求我办事还他娘这么硬?阿邦就道:“老板,你可别听他放屁,他说那东西比你好使,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我老大什么人,三吹六哨八忽悠......”胡子不等他说完,上去一把拉过阿邦大骂:“狗日的,你个软骨头,这么快就把老子给卖啦?活该把你血放光,妈的,关心,别他娘救他,死了老子就把他喂狗。”
阿邦还要吵,我实在没耐心看他们俩演苦肉计了,演技差不说,还他娘全是尿点。
“别嚷嚷了。”我不耐烦道,然后一狠心,用匕首把自己拇指划开了一条小口,抹在了阿邦的伤口上,很快就把血止住了。阿邦顿时瞪大眼道:“阿门,神人呢!”
胡子就道:“那是,要不怎么叫鬼见愁呢。”说着,忙取出砂布帮我把拇指包住:“啧啧啧,你这是悍马宝血,可得省着点儿用。”
哎我说,咱们折腾这么半天,也该派个人下去看看情况了吧?说着,我看了眼那具尸体:“还有这具尸体,太邪门儿,他怎么会自己浮上来的?”
胡子说道:“反正不是诈尸,弄不好还真是你二叔放的烟幕弹,不过我倒是有个办法下去了。”说着,就把死尸身上的潜水服全部扯了下来,阿邦捂着鼻子道:“不是吧,爷,你想让我穿着这身衣服下去?那你还是灭了我算了。”
“放屁!”胡子道:“我是想用这东西做个简易的储气罐,这样咱们潜下去的时间就可以延长。”
“我去,这东西这么臭,你用它来储气,那还不如被水淹死呢。”阿邦毕竟没和尸体这么亲密接触过,难免会有些厌恶。不用说他,虽然我的味觉神经也已经麻木了,但还是打心底排斥从腐烂的尸体身上取下来的东西。
胡子没好气地道:“你不用,老子还省力气呢,真他娘挑肥拣瘦,狗日的下次说什么也不带你下地。”
说话间,胡子一抖潜水服,突然从里面掉出来一块生锈的铁牌,胡子捡起来一看,咦了一声:“002,李三民?这人我好像在哪听过。”
“什么02李三的?”我接过铁牌一看,上面原本雕刻一个类似五角星一样的图案,氧化得特别严重,图案的下面,凹下去三个数字和三个汉字,分别是002和李三民。
这很明显是一块铭牌,说明这具死尸的真是身份,他叫李三民,从标号上看,估计和他一起进入娘娘墓的人也有标号,而且是三位数,恐怕有百人以上,我靠,这么多人,难道是大规模的考古队?看来,这个娘娘墓,绝对不像我们想象和看到的这么平静。
李三民!这个名字不光胡子觉得熟悉,我似乎也在哪看到过这个名字,而且只是看到,不是听说。
“我想起来了!”胡子突然一拍我肩膀:“李三民不是三十年前跟你二叔他们进入崐山古墓的考古队员吗?这个名字是咱们在张建国的笔记上看到的!”
被胡子一说,我双耳嗡的一声,顿时想起了这个名字,对,李三民,二叔和文玉三十年前的阴谋!靠,文玉他们不是被困在崐山古墓里了吗?怎么其中一个人的尸体竟然出现在了远隔千里之外的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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