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过来的是陈伟,我问陈伟这么晚给老子打电话,有什么目的?陈伟在电话那边嘿嘿一笑,说很久不见有些想我了。
“冯唐又不是女神,值得你这么深的夜晚想念?”
事出无常必有妖,陈伟这么晚打电话,肯定是没安好心。
“嗨,当然值得了。你这会在哪里,我闲来无事,想找你喝两盅。”陈伟在那边急躁的开口,请我喝酒这事情听上去还是极为可靠的。
“我最近一直呆在丰裕口,有一阵子没回城里了,你请我喝酒也不找个好时间,我现在去不了,改天吧,改天我请你!”我拿着手机打个哈欠,最近身体上没怎么累,但是心累的程度比先前要严重很多。
“别介啊,难道我今儿既有时间又有兴致,改天你想请我,我也忙没有时间啊!”陈伟在电话那边不停的煽动我,见我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再次开口道:“要不这样吧,我这会正好在西高新,你在山下等等我,十来分钟我就能到丰裕口,咱去环山路找个地方,应该要比城里更好玩。”
见陈伟如此热心,我也不好拒绝。
挂掉电话之后我刻意放缓自己的呼吸,听见这个房间里都没有一丝响声,看样子郭老和保姆都各自睡着了,这个点我再出门,多少显得不大合适。但是陈伟强烈要求盛情难却,我也不得不穿好衣服,简单收拾一下打算出门。
最近是高温天气,但是秦岭山脚下的夜晚并不是想象的那么温暖,所以我给自己带了外套,这才蹑手蹑脚的出门。
通往客厅的过道要经过工人房门口,尽管我走的很轻,但睡觉极轻的保姆还是察觉到了,她开门,看见我的时候问我是不是要出去,我说有个朋友正好来这附近,出去坐坐。保姆阿姨点点头,我出门的时候特意要了一把钥匙,告诉她不用等我回来。
出门之后沿着小区里的羊肠小道朝着外面的公路上走去,这个时间的丰裕口寂静无声,甚至没有汽车轰鸣的声音,没有鼎沸的人声,只有深夜微凉的下山风从我耳边拂过,我这些天很少注意到的头发,在风中有些凌乱,和路旁的小草一样随风舞动。
这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月光从天际洒将下来,照在不远处的梧桐书上,又落在我面前的秦岭里,烦着白色微光的夜晚,一个人走在山脚下的公路上,昏黄的路灯将我的影子拉的修长修长。
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一生会有一种孤寂,是在深夜昏黄的路灯下面,在微凉的山风中呈现的,我也是第一清楚明白的感觉到那句“人生寂寞,大如雪崩”的切肤。
孤独像是头顶的星星,抬头的瞬间看见的样子,低头的过程中想念的模样,煞白的月光下,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一天也能找到一个相濡以沫的人相依相偎?
往前走了很久,二十分钟过去了,却依旧没有等到陈伟过来。
我了解陈伟,他说过来找我就一定会过来,兴许是天黑路不好走吧,我这样想着蹲在路边的岩石上,顺手掏出一支烟,但是摸遍了口袋,却没有找见打火机。
一种失落随意掩埋了孤寂,作为资深烟民,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能在黑夜中给我足够的安全感。但是此刻,因为没有打火机的缘故,我看着指缝间的香烟有些手足无措,这种慌乱引起的恐惧,让我瞬间产生了倒退回去的心思。
就在这时候,公路的尽头终于有一束光射了过来,由远而近。那光线照在我脸上,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的感觉。
陈伟应该老远就看见了我,他很准确的将车停在我跟前。
他嘴里叼着香烟从车窗探出头来,刚准备说话,我一把将那烟头夺了过来,给自己点燃之后才塞进陈伟嘴里。
“德行,上来吧,往前再走走,环山路上有很多好吃好玩的地方,我门儿清,带你过去保证让你满意!”
我绕过车头的时候看见陈伟屁股下面竟然是一辆路虎极光,这架势,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这才多久时间,你丫是抢钱还是干嘛,这么快就挣了一辆车?”我心底满满的全是疑惑,事实是陈伟如此架势,我想不疑惑都难。
“嗨,这不运气好么,等会和你细聊!”他说着踩油门起步,这车提速几块,没几秒钟便飞驰了起来。
“你慢点开,这大晚上的光线不好,你要撞上野猪什么的,还真不好跟租赁公司解释!”我分析了一下陈伟的能力,烟酒店决然挣不了这么多钱。陈伟要面子,这车十有**就从租赁公司租的。
“我对环山路还是很熟悉的,放心吧,虽然是非专业的赛车手,但开这种路还不是闭着眼睛就能解决的事情?”
见陈伟如此草率,我没再多言,将没用多久便吸没了的烟蒂丢出车外,后视镜里有一团耀眼的火星腾起又瞬间熄灭。
也仅仅是十分钟过后,我和陈伟便来到了山脚下的一个村庄。这个村庄规划相当整齐,同商业街有相同的格局,不过两边的门面房几乎都是农家餐馆,主营的就是野味农家菜。
陈伟径直将车停在一个灯火通明的烧烤店门口,大喇喇的下车,土豪味道十足。他大腹便便的朝着厚重的木质凳子坐上去,那凳子特别配合的吱呀一声怪响。
“今儿过来的晚?”油头滑脑的老板凑过来和陈伟打招呼,左手已经拉开了烟盒,瞬间就给我们二人递烟上来。看的出来,这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要么陈伟这么刁钻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常客和老板混的如此熟悉呢。
“临时有些事情,看样子今儿生意还不错么?”陈伟操着浓重的关中口音和老板闲谝。
“托弟兄们招呼,确实还不错。今儿想来点啥,我这就准备着?”
“先来一箱哈啤吧,烧烤什么的你弄好了分我们些就成,我俩吃不了多少,过来主要是为了喝酒!”
“好叻!”老板说着转身,进内室搬了一箱啤酒出来。
“谢了,我俩自己来,你忙你的吧,有事喊你!”陈伟说着亲自上手,将纸箱撕开,熟练的抽出两瓶酒,动作帅气的开瓶,根本就不需要开瓶器。
他递给我一瓶,按照开门必须先吹一瓶的套路,我和陈伟碰过之后谁都不曾含糊,没用多久就将两瓶酒下肚了。
“冷!”我打个冷颤,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脖子,这才是冰镇啤酒的风范。
“我也冷!”陈伟抽出一支烟,颇有些失神的呢喃一句。
“怎么了,说吧。”
半个小时前,看陈伟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小子一定是遇上什么事情,或者有心结无法打开,所以才会过来找我。
“我失恋了!”陈伟淡淡的说了一句,看上去低沉极了。
“理解,你爱上一匹野马,可家里却没有草原。即便是在一起了,分手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你们的这段感情,尽管我没有见过你的野马,但是听听情况,我就能判断个**不离十了!”
哥们之间,我说话向来直接,从来不拐弯抹角,尽管刚才的话说出来可能会让陈伟更加难过,可那都不关我事。
我生来擅长在伤口上撒盐,劝别人、安慰别人到最后总会让对方痛哭流涕。所以,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安慰者。当然,作为超级没觉悟的新时代青年,我更不是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能不能帮我中肯的分析一下,你也算是个过来人了!”陈伟又独自喝了一口,声音极地、表情异常复杂的开口。
这孙子总喜欢和我在桌子底下过招,我刚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这厮立马就拿我过去的事情开刀,并且死不要脸的揭我伤疤,说我是过来人有经验,这分明是要挑战我。
“喝酒吧骚年,我哪里有什么经验,全都是血的教训,你要是早早从我身上吸取教训,如今也不至于血糊一脸,多么大的流量才能漫过你的大饼脸啊,想想也是醉了。这人吧,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全靠运气,有的时候还要看悟性,经验和教训都在面前,领悟不到只能干瞪眼没脾气。”
我说着再次举起一瓶酒,陈伟有心呛我几句,但被我及时用酒瓶塞住。
“上次借你的钱,说了半个月期限,现在看来时没有希望了!”陈伟尴尬开口。
“你别在我面前装孙子,你丫没钱,能开得起路虎?”尽管我猜测着路虎是陈伟从租赁公司弄来的,但说这句的时候,我在心里确实希望这车就是陈伟自己的。
“别说车的事,说说钱吧,我知道做生意最怕的就是资金周转不灵活,但无论如何,你也要多宽限几天。”
“知道我在丰裕口呆了这么长时间的原因么?万事俱备,只欠装修,乐途秦岭驿站要在中秋节前后开业,我能宽限你到什么时候,你自己说了算!”
“好吧,我在大牛市的时候在股市里投了一部分钱,但前段时间遭遇滑铁卢还没有解套,过些时间如果行情好了,我减仓后第一个还给你!”
“你特么能不能干点正常的营生,不是倒卖奶粉,就是倒卖烟酒,怎么现在又开始炒股了,你我都是外行,股市有风险呐……”
苦口婆心的一通劝,有时候感觉自己和陈伟不是兄弟关系,我更像他爹一些,要不说话时怎么能如此语重心长?
“你懂个鸟,老子有内幕消息……”
这个不孝子,不可一世的丑陋嘴脸让人忍不住想用鞋底呼上去。
千钧一发之际,陈伟贼眉鼠眼的掏出手机,点亮屏幕之后将手机朝我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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