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件事情发生得太过古怪蹊跷,任谁都会感到好奇迷惑。
千军辟易,独身面对万军的事情或许在吟游诗人传颂的英雄史诗中时常出现,然而史诗中多有虚构夸张的嫌疑,即便真实存在,可依旧不为大多数人所相信。
因为故事始终是故事,没有亲身经历,所见所闻,最后都是一种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
但,如果史诗里描述的事情真正发生在眼前时,给予人们的又该是何等的视觉思想冲击?
月夜冷风呼啸过静谧的平原,战马不安躁动着马蹄,漫天火光下彷如长龙的行军士兵队伍陷入了诡异的停伫沉默。
先头部队。
面对前方那神秘背身的拦路人,没有一个人敢于轻举妄动。
只有直面此情此景的他们才清楚,前方那人弥散出的无际骇人气势予以的压抑威胁。
风卷残云,汹涌披靡。
如此诡异的气氛下,克因斯隆忽然牵起缰绳,跨动马匹缓缓脱离出来,一人一马独自踏向前方。
刹那呼吸,心跳加速,缠绕交织着每一个人的复杂情绪。
“是你!”
克因斯隆与那人的距离不过只有数步之遥时,他停了下来。
“是我!”
神秘人转过身子,朦胧含糊的面容上仿佛看见了一抹笑意。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克因斯隆沉声道。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
那人随姓自若道。
……
“他是谁?”
夏兰骑在一匹青灰色的战马上,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画面侧头朝一旁的多修恩问道。
气氛缓和,根据他的猜测,克因斯隆似乎认识对方。
或许不是敌人。
“他吗?呵呵——”
多修恩看清对面那人后,死沉萎靡的面容上顿时焕发出一股忻悦的生机。
“他就是我们王国近卫第一大队的统领,赛多恩·弗朗明戈大人!”
“原来是他。”
夏兰眯起眼睛,不由得将目光朝那人仔细看去。
正在与克因斯隆细声交谈的弗朗明戈似乎察觉到了某个人视线,微笑一视,看似友好的眼神实际尽是冷淡漠然。
感受到那股视线带给身体心灵上的压迫,不得以让夏兰迅速移开了目光,仿佛生怕对方连自己深藏的心思也一同看穿。
很可怕危险的一个人。
如果可以,夏兰绝对不会与对方有一丝正面的交敌。
“他怎么会在这里?”
对于这个长年行踪诡秘的王国近卫统领夏兰自然熟悉,不过大多数的认知都来自于坊间的传闻,如此可以想象对方的神秘程度究竟有多么的讳莫高深。
当年他协助国王血腥政变登位后便开始逐年隐去了身影,王国近卫的大权也旁落在了莎莉丝特的身上,单这一点上便可以看得出来,对于权利方面他并没有什么追求**。
虽然表面上他仍然挂着王国近卫第一大队统领的职务,可是归属于他的手下近卫士兵几乎都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真正面目,一切事物更是交予了莎莉丝特负责。
有人说他报答完曾经国王的恩情后便离开了这个王国,有人说他一直都守护在国王的身边,甚至还有人说他已经死了……
种种猜测迥然各异,但其中唯一让人不容置疑的就是对方的实力。
他很强,强得让所有人相信整个艾德里亚王国没有任何人会是他的对手,因为在国王血腥政变之时,他就已经踏入了领域的法则。
三十多年一晃而过,而他的实力又将成长至何等的恐怕境界?
“我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多修恩苍白虚弱的面容上浮现出沉重的神色。
“但至少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国王陛下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妙。”
“为什么?”
“因为弗朗明戈统领大人一直都是陛下的影子,如果影子一旦离开了人的身上,说明死亡的脚步也悄然而至。”
……
“陛下现在如何了?”
克因斯隆肃然凝重地朝弗朗明戈质问道。
“如果不出意外,想必他已经被沃兰斯给软禁了。”弗朗明戈平静道。
“为什么你要离开他的身边?我想凭借你的实力根本不会惧于当时的局面。”
克因斯隆声音中泛出怒意道。
“不,你说错了,当时沃兰斯的身边就有一个能够予以我威胁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一定不会是沃兰斯的人。”弗朗明戈道:“况且,如果任凭我们肆意战斗下去,很可能便会波及到国王的姓命安危。”
“然而你至少有能力带陛下一起逃脱!但是你没有!”
“我的确有这个能力,不过——让我单独离开的可是陛下本人。”弗朗明戈摇头道。
“什么?”
很明显,克因斯隆听到对方的解释后彻底震惊了。
“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
“但是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想知道吗?”
弗朗明戈忽然露出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道。
这时,克因斯隆陷入了沉默。
想,还是不想?
悸动的本能直觉告诉他,前者很可能会是一个令自己绝对无法接受的真相。
或许他已经猜到了答案,只是他需要得到一个证实而已。
接受,还是不接受?
克因斯隆迷茫了。
弗朗明戈心中微叹,目光不再停留在对方身上,他和他,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可以理解他们的世界,但他却不理解他们内心的某种挣扎。
有些东西他可以轻易放下,但是对于他们,有些东西却是高于生死的重要存在。
比如,责任。
“我想知道。”
良久,克因斯隆低沉开口。
既然终将面对那一幕血淋淋的真相而黯然失魂痛苦,无法逃避,就让这一切提前来临吧。
“克因斯隆——”
弗朗明戈背起双手,抬头仰望着星辰闪烁的夜空。
“我和国王已经约定好了,今夜的事变了结后我将彻底离开这片土地,所以这将是我为国王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从今以后,我将和这个王国再无任何瓜葛……”
“认真算起来,我跟随在国王的身边已经有三十六年了,三十六年的相处也让我非常清楚国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无论世人如何评价,但在我心里,他的确是一个励精图治的合格国王,只是这个国家几百年积累的沉珂腐朽已经完全陷入了僵死局面,如果他还能活几十年或许可以有所作为,但是他还有几十年吗?他没有,所以他改变不了这个王国了……”
“或许他也清楚这个残酷的事实,很多年开始,他便将希望放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既然自己改变不了,就让他的子孙继承他的意志改变下去,总有一天,这个国家将会再次焕发出新的生机……”
“从事实的表面上看,他看中的两个继承者仿佛被极力压制了十多年,任谁都可以感受得出陛下似乎放不下手中的权利,然而所有人都错了,因为陛下的压制目的正是希望锻炼出两个继承人坚韧的耐姓,刚毅不屈的抗争能力……”
“其实陛下早就清楚了沃兰斯企图政变的野心,但他没有阻止,他为什么要阻止?因为这才是他想看见的结果!”
“然而现在,他给沃兰斯设置了最后一个考验!”
“什么考验?”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弗朗明戈摇了摇头叹息着。
“说到底,我们所有人其实都是他计划里艹纵的傀儡!”
“难道陛下不担心计划一旦出现差池,陪葬的将是整个王国的一切吗?”
克因斯隆再也难阻心中怒意低吼出声。
“他当然知道。”
弗朗明戈道。
“因为,他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没有人能够继承他的意志,那就让这个迟早崩溃的王国随他一起消失在历史的尘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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