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中央,白天坐在沙发上,神情冷峻,眸子犀利。
白天后背靠着,两这胳膊架着搭在沙发最上端,一只腿敲在另一只腿上。
而白天工作室其余众人,有坐着,但更多的却是站在白天的沙发后边,静静注视着中央。
只看见,在白天的前方,有十数人束手立着,其中有与白天数面之缘的齐齐火、日木、秦大师,也有古彝族的阿榨鬼主、族老。
白天眉毛紧蹙着,在看向面前这些人时,心中却还是不时涌现出怒火。
“你们来干什么?”
白天张嘴问道。
偌大的客厅突然涌入了这数十人,房间一下子变得拥挤。
在听见质问后,阿榨鬼主等人却显得犹豫、忐忑,一时间竟是没有答上话来。
“我们已经不再需要你们的百花湖,我们不需要在那里设计!”
白天眼神变得犀利,随即又道:“请你们离开!”
‘不需要你们的百花湖’
‘不需要在那里设计’
‘请你们离开’
如是的三句话落下,阿榨鬼主脸色惨白,年迈的身子竟是又变得颤颤巍巍,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其吹倒。
“不,不是这样。”
齐齐火脸上露出惊恐,连忙大声说着。
“我齐齐火代表彝族,恳求您能为我族进行设计。”齐齐火面对着白天腰杆弯下,恳求道:“我族愿意付出博物馆全部造价,愿意付出五倍”
“不,十倍的设计费用!”
香江的商业大亨,有着多么丰富的谈判经验?见识过多么大的场合?
可此时,这位大亨却是汗如雨下,白天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位大佬已然开始不断开高着价码:“不,价格随便您开!”
“我拒绝。”
面对着齐齐火的慌乱,白天除了在最开始挑了挑眼皮,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却至始至终都是波澜不惊。
甚至可以说,白天的态度冷淡的可怕,冷血无情的可怕。
对于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的陌生人,白天始终是这样,即使肯定这其中藏着大秘密,是惊天的大秘密,可白天却同样对其没有一丝好奇。
‘与我何干?’
“我拒绝设计,我不能忍受我同伴们曾遭受过的侮辱。”
白天眉毛蹙着,又说道:“你们走吧。”
“虽然你们可能有什么必须的原因,可是我却没有兴趣了解。”
白天话语落下,一众老人面色苍白,脸露绝望。
其中阿榨鬼主甚至需要身旁的人扶着才能继续站稳。
‘砰!’
重重的撞击声突然响起,只见到齐齐火,这位香江的大亨,富态的中年人双腿一弯,膝盖狠狠的撞在了地板上。
见到自己父亲如此,日木也不犹豫,同样跪了下来。
一位中年人、一位青年人跪下,房间内的气氛骤然凝滞了起来。
思聪、海旭包括白天在内都意识到了,意识到事件的沉重性,这沉重性是远远超乎于他们的想象!
“恳求您为我族设计!”
齐齐火咬着牙又一次恳求道,这同样是把尊严抛下了:“求您了,事关古彝族一脉千百人的存亡!是于天地间的大功德!”
世有因果,有因必结果,有果必有因。
这村落曾有青年打伤了思聪等人,曾让思聪众人双膝跪下恳求
所以,今日,他们同样抛下了尊严,双膝跪在白天、思聪众人身前!
白天听着齐齐火的恳求,脸上表情收其,翘起的双腿放平,双手不自禁的放在了腿上。
“你在说什么?”
白天见这齐齐火众人不像是玩笑,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样的建筑能够决定一族的存亡?”
听着白天的问话,思聪等人脸上同样有着迷惑,齐齐刷刷的看向那中年人。
“这事关我族千百年来的使命。”齐齐火见到白天的问话,脸上却顿时一喜,赶紧应道:“这也是之前为什么我族死活不让你们在百花湖设计的原因!”
齐齐火的话语却是让白天众人心间越发迷惑了。
怎么关乎着千百年来的使命,怎么之前不让在百花湖设计,怎么之后又恳求他们设计?
白天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不言继续等着齐齐火的答案。
“这个世界很大。”
齐齐火收敛着脸上的表情,神情凝重而肃穆,缓缓说道:“这个世界很大,它潜藏着无数的秘密,也许我们人类永远也不能将之发掘完全。”
“也许诸位设计师不相信,但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说着,齐齐火抬起头认真的看向白天,说道:“当今社会对一切事物的认知都是在唯物的基础上,在科学的基础上。”
“人们把一切科学解释不了的事物视作迷信,可存在即是合理。”
白天闻言不禁坐直了身子,本能的觉得即将被叙述而出的是被藏在历史中能够惊天的事情。
“我这一脉曾经是统领整个彝族最核心的鬼主一脉,曾经统治着这片土地千百年。”
“之后我族灭亡,可我们最核心的鬼主一支却是隐居在了林城外那百花湖前的村子里。”齐齐火继续说着,房间内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多喘:“也许诸位设计师知道,我族有一个风俗习惯,左脚舞。”
“左脚舞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可它的缘由或者说真正的缘由,除我鬼主一脉外从未有人知晓。”
“在一千多年前,那时黔省大地有一条孽龙,兴风作浪,造成洪水滔天、生灵涂炭!”
齐齐火的描述是将感情融入了进入,将大幕拉开呈现在众人脑海中。
“在当时,黔省是被我族统治,这孽龙也当由我族消灭。”
“于是,我族的两位领袖带领军队欲要剿灭孽龙”齐齐火脸上抽搐着,声音压低从而显得沉重:“太惨烈了,双方大战十天十夜,士兵伤亡不计其数。”
白天听着,和桑榆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继续听着。
这关于‘左脚舞’的描述与他们那日所听的描述却是差了许多。
相比而言,那日,老者所描述的故事更加有浪漫色彩,是英雄主义。可这齐齐火的描述却越发惨烈,在脑海中勾勒出的画面是生灵涂炭,是死伤无数,是洪水滔天,是孽龙肆虐
“在最后一天,我族军队死伤殆尽只留下两位首领,可那孽龙也同样精疲力竭。”
“孽龙见势不妙,赶紧逃回龙潭。首领抓住时机,唤来人们,把事先烧红的栗炭往潭里倒,倒满后又抬石头、挖泥土,直到把那龙潭填平”
“即使是这样,祖先们还是担忧,惧怕恶龙翻身。于是他们就在上面燃起篝火,边唱边跳边跺脚,以众生的愿力镇压之。”
听着故事,似乎结局正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也正渐渐和流传于世俗间的传说靠拢。
“就在这时变化突生!”齐齐火神情严肃,沉声又道:“谁曾想到那被镇压在地下的孽龙不甘心如此被磨灭,龙头、皮、骨、筋、血液竟是在先前被填龙潭的一旁幻化成了一处湖水,湖水中有着十数座岛屿。”
“若是放任不管,这孽龙迟早会逃出升天。”
“于是,我族请了当时最有名望的风水师!”齐齐火凝神,说道:“那风水师有大能,不知从何处又移来数十座岛屿,与原岛屿构成一百零八之数,镇压之。”
“我族的使命就是看守它。”
“若是有异动,则以全族人性命为代价再一次镇杀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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