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武媚得宠,受到皇帝的亲自照料,而王皇后认养的儿子又成了太子,萧淑妃纵然有千般怨恨,也是孤掌难鸣,暂时兴不起太大的风浪,后廷之中表面呈现出难得的平静状态。
回头再说袁紫烟乘坐舒适马车一路欣赏着风景,心情也格外舒畅。
“大哥,上次我溺水之后,是不是你派人送来的药丸?”袁紫烟突然想到一件事儿,开口问道。
“正是。不过那药丸是袁天师亲自配制,而且还经过了药王孙思邈的些许调整。”李山点头道。
“这么说,我爹很有可能跟药王在一起了?”袁紫烟诧异万分,因为孙思邈就在京城,只是不明白自己的老爹为何总不露面。
“袁天师神龙见首不见尾,许是在药王处学艺,但未曾有人见到过他。”李山说道。
“袁天师乃世外高人,不想参与俗事,故而隐居。”李勣想了想,又问道:“紫烟,对于那日落水,可曾还有些记忆?”
“还是原来那些吧,喝多了,从灵儿那里出来,想要飞回去,却撞到了树枝上,所以说那些树枝是被我弄下来的。然后就好像有人出来,我就被扔下水,不过隐约好似有女人,不知道是气味还是声音,现在记不清那么许多了。”袁紫烟说道。
“紫烟,此事怕是与巴陵公主或者高阳公主有关。首先此二人,进入皇宫十分便利,还可在出嫁前的寝宫留宿。另外一点,当日斗篷就是在二人回家的必经之地找到,且二人家中都有此香料。如此也可以说明,对方所做一切,都像是女人的任性报复,不只是针对紫烟,还有李唐。”李山冷静的分析道。
“嗯,巴陵公主和高阳公主走动很近。不像是其他柔弱的公主们,俩人脾气泼辣,敢爱敢恨,确实是玩到一家去。其实我已经差不多猜到了凶手。八成就是高阳,至于巴陵,应该是暗中帮助,算是帮凶吧。”袁紫烟直言道。
“为何如此确定?”李勣问道。
“因为太子说过,那女子手中还有念珠一串。”袁紫烟认真说道。
“此事我也知晓。然而有念珠的,武昭仪恰是最大嫌疑人,而且太史令夫人也念佛,宫中女子寂寥无趣,多有吃斋念佛者。”李山微微皱眉。
“但是太子还说了一句,那串念珠个头比较大,应该是男子使用的。”
“难道是和尚男扮女装,故意混淆视听?”李勣吃惊的说道。
“不是。”袁紫烟摆摆手,说道:“后廷出入甚严,寻常男子如何能蒙混过关?你们也许都忘了。高阳公主的转变是因辩机而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串念珠应该是辩机的生前遗物,被高阳随身携带。”
“这个荡-妇!”李勣失声骂道:“败坏皇室名声,谋害后廷御妻,高阳真是胆大妄为。”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高阳对辩机倒是真情实意。如果不是她执迷不悟的话,倒也能成为一段佳话。”袁紫烟微微叹息。
李山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紫烟。既然你已经知晓,为何又不肯告诉李治呢?虽然他顾念兄妹之情,但涉及命案,也会详加调查的。”
“紫烟。万莫要妇人之仁,放过高阳啊。”李勣连忙说道。
“高阳是个头脑简单的女孩,做事冲动,还以为自己很有本事。驸马房遗爱心术不正,贪慕富贵,也许就是他怂恿高阳如此。我想着回去之后。再去见见高阳,分析利害,让她主动认错,或许能轻罚。”袁紫烟说道。
“紫烟,听闻高阳在李世民葬礼之上都是哀而不伤,未曾落泪,你又怎能改变她呢?”李山有些担心的说道。
“是啊,但是人就这样,投鼠忌器。辩机虽死,但是他的师父们都还在,玄奘法师舍身取经,玄音,也是当代高僧大德……”
袁紫烟说到这里,微微停顿,抬头看了李山一眼,李山微微叹口气,不再追问。玄奘西去取经,李山自然是拜访过多次,对于玄音也是再熟悉不过,这就是前朝皇子杨杲。
袁紫烟的顾忌就在这里,如果以念珠为线索调查的话,很有可能就会涉及辩机生前的一切,比如是房间里的遗物,还有他的两位师父。
玄奘为译经操劳,很有可能玄音的曝光率会大大提高,难免会有人认出这就是前朝余孽,会带来杀身之祸。
三人都望着窗外不再说话,李山想心头涌起淡淡的感伤,袁紫烟为了杨家后人,李家后人如此忙碌奔波,到底是值不值?
越往南温度越高,单衣出行,不冷不热,再惬意不过。
三人并不着急赶路,累了便下车休息,或者采摘野果,或者临溪捕鱼,说说笑笑,很热闹。对于袁紫烟收获最大的是,那就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两人都是文武全才,又历经沧桑,看问题十分精准,从对话当中,袁紫烟也受到了很大的启发,只不过李山不愿意进宫为官,而李勣也不便常常见面,唯有此时可以畅谈。
果然是有钱人,稍微大点的城池,都有李山的住宅,当然各地也都有他的生意,每到一处,必有热情招待,各色特产美食,大快朵颐。
最让袁紫烟心头感动的是,每一处宅院都有专门为女性设计的闺房,风格相似,考虑周到。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对此并没有太多感谢或者煽情的话,眼下就是种幸福,何必再执着太多。
三人走走歇歇,二十多天后终于来到了安州。戒备十分森严,袁紫烟和李勣亮出身份,城门守卫吓了一跳,何事劳烦国师和大司空亲自前来,慌忙行礼,同时将消息传到官邸。
安州城并不大,袁紫烟干脆跳下马车,街道宽敞整洁,商贸兴隆,路人衣着光鲜,气色红润,遇人不惊,甚至官兵车辆通过,都得先给百姓让路。
袁紫烟暗自称赞,李恪确实是个管理型的人才,只可惜命运不济,如果不是他的身体内流淌着让他又高贵又耻辱的前朝血液,李恪应该是位比李治还要优秀的传奇皇帝,续写着又一个传奇。
“万没想到安州如此富庶,堪比东都。倒是我之前小瞧了吴王。”李勣公正的评价道。
“而且李恪重视商贸,此观点与紫烟不谋而合。叫做是,经济基础决定,决定?”
李山正在思索,袁紫烟接过话茬,笑道:“上层建筑!”
“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哈哈,三人大笑,袁紫烟感叹道:“可惜啊,李恪身为皇子,如今又是王爷,没法给大哥你学习,否则也是经商的一把好手呢。”
“呵呵,让皇子拜我为师,实在是不敢高攀。”
“大哥,皇帝给你做都不稀罕,这话说的就不实在了吧?”李勣呵呵笑着打趣。
三人正走着,只见前方一辆普通马车快速奔来,后面跟着十几名骑马的侍卫。袁紫烟停住脚步,正在纳闷,马车在前方停下,李勣下意识的握着刀挡在袁紫烟前面。
半旧布帘掀开,马车上下来一位英俊青年,棱角分明,目若含星,鼻若悬胆,尤其是微微抿起的嘴唇,像极了故去的李世民。
袁紫烟为之动容,差点落泪,李恪匆忙上前,单膝跪地,向上拱手,带着几分欣喜,说道:“恪儿拜见义母!”
“恪儿,快快起来,让义母好好看看。”袁紫烟拉起李恪的手,上下细细打量,喃喃道:“说起这些孩子,就属你与先帝最像。”
李恪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之后由于李勣见礼,又不解的看着李山,李山上前一步,略略颔首,“草民李山,见过吴王。”
器宇轩昂,难掩一身霸气,尤其那双眸子,直射人心,李恪见了竟然莫名的有几分胆怯。
“恪儿,叫李伯便好。”
李恪倒也听话,喊了一声李伯。李勣呵呵偷乐,低声说道:“紫烟,这可差辈了!”
李密跟李渊是一辈儿的,总不能让李恪叫爷爷吧。袁紫烟并未在意,开玩笑的说道:“恪儿啊,你这位李伯可是赚钱达人。对了,大哥,既然孩子都喊了,你也得送个见面礼什么的吧?”
这?李山有些迟疑,因为他并没有准备什么东西,摸摸怀里倒是有大把的银票,这么给肯定不合适。
“大哥,我觉得这个扳指就很好。”袁紫烟暗示道。
李山眉毛猛然一抖,这个扳指非比寻常,价值不用多说,关键是袁紫烟替他设计的,从未离身。不过既然袁紫烟开口了,还是有些肉疼的摘了下来,递给了李恪。
李恪拿在手中看了一眼,便睁大了眼睛,“义母,此物极为昂贵,不知合适与否?”
“合适,再合适不过了。恪儿,不要只看它的价值,有了这个扳指,便与你李伯成为一家亲。将来谁有个难处,都可以此为信物,彼此帮助。”
袁紫烟的话让李山哑然失笑,颇有些无奈,看来袁紫烟铁定要帮助李恪,还拉着自己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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