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前面的排长闫文忠得到身后战士们的报告,顿时回身举起望远镜一看,前面两里多远出现了一百多匹战马向前奔驰而来。
“跟我来,挡住这股骑兵!”
闫文忠转身往后跑,同时大声对两侧的战士们叫道:“大家不要害怕,我们的火力密度,敌人的骑兵根本突破不了!轻机枪全部更换大弹鼓,在敌人骑兵进入三百米的时候立即开火,进行阻拦射击!在没有明白来人是谁之前,暂时不要伤人!”
“所有装备冲锋枪的战士注意,一旦敌人的骑兵冲到两百米左右,就给老子狠狠地打!一班把4支榴弹枪全部集中起来,组成临时火力支援小组,准备对付骑兵的集群冲锋!”
“打——”
傅德隆根据闫文忠刚才的吩咐,后面的骑兵刚刚出现在前方三百五十米左右,他就已经下达了开火的命令。3挺机枪同时打出去两个长点射,在三百米开外形成一条横线,炸起一排烟尘。
古时候打仗的时候两军对圆,都是用强弓劲孥射住阵脚。今天闫文忠就是要用机枪把敌人挡在三百米开外,看看来到底是谁!
因为战士们心里清楚得很,手中的捷格加廖夫式轻机枪,有效射程是6oo——8oo米,并不是捷克式轻机枪和歪把子的4oo米。现在把敌人压在三百米这个位置,那就是捷格加廖夫式轻机枪威力最大的时候。
三个班一共9挺轻机枪,分成三组形成一个三角形阵地。每挺机枪都是7o的大弹鼓,不怕死的就尽管上来!
与此同时,一班战士已经把每个班带来的1支榴弹枪收集起来,就分布在在傅德隆这个班的阵地左右两侧,担任挥爆炸火力,打乱敌人骑兵冲击阵型的任务。
3挺机枪的警告射击挥了作用,敌人上来的大概是一个骑兵连一百来人,已经勒住战马停下来,双方距离三百多米形成了僵持。
闫文忠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最前沿,就趴在傅德隆身边:“德隆,他娘的,好像还不能打。对面似乎是二十九军的军装,你看看是不是!”说着,闫文忠就把望远镜递给傅德隆。
“算了吧,我用自己的看得更清楚!”傅德隆举着望远镜一边看一边说道:“华北穿灰布军装的,只有西北军第二十九军和晋绥军。但是臂章的形状似乎不大像。我记得二十九军的臂章是长方形,对面的却是菱形臂章。这中间只怕还有其他的毛病也说不定。后面的人上来了,大概有两个连的步兵!”
闫文忠早就看明白:“三百来人,都是捷克式轻机枪和步枪。骑兵连能够看见的,只有12挺机枪,火力并不是很强。德隆,吩咐战士们,一旦敌人起突袭,先打掉他们的机枪!”
就在这个时候,对面冲出一匹战马,手里举着一面小白旗,很快就来到一百米附近停下来,然后大声喝道:“我们是国民政府冀北保安司令部石友三司令的部队,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自进入我部防区?”
闫文忠一听对方打招呼,顿时扭头说道:“德隆,找个嗓门大的战士告诉他们,就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我们是过路的,不知道什么防区不防区!不要透露我们的部队番号。”
一个战士闻声站起身来高声叫道:“我们从这里路过,关你们屁事!什么防区不防区,老子没听见过!俗话说得好: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们也管得太宽了吧?”
“你们路过就路过,为什么把我们要收编的一支部队给灭掉了,还把所有的枪支弹药都给弄走?有你们这么过路的吗?分明就是越界打劫!”
“笑话!老子的队伍从这里经过,一帮土匪竟然胆子生毛打劫老子,还不兴还手啊?天下哪里有这种道理?消灭敌人打扫战场,天经地义。哪里凉快你赶紧到哪里去憋着,老子没兴趣和你废话!”
闫文忠和傅德隆听到这里就知道要坏事,这个战士即兴挥,三言两语就已经把话说僵了!
果然,听见这个战士毫不客气,对方因为人多势众,顿时大怒:“如果你们现在把枪支弹药全部交出来,然后接受处理还则罢了,要不然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想要老子缴枪,还接受处理?我操!你他妈的肯定是疯了!老子走遍天下,还没有见过让老子缴枪的混账!行啊,有本事你尽管放马过来,看看老子怎么教训你!”
“准备战斗!”闫文忠苦笑着摇摇头:“德隆,这一仗看来不打是不行了。你在这里顶着,我要到后面指挥两个侧翼。他娘的,这个家伙比我老子的脾气还火爆。他就是四班长吧?有前途!”
对面出来的这个家伙,其实就是他们的骑兵连长。在自己的地盘上被闫文忠的四班长一通教训,气得差点儿没从马背上栽下来。
回到自己队伍以后,他顿时跑到营长面前叫道:“对方完全不顾江湖规矩,一点儿‘行客拜坐客’的道理都不讲,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中,实在是太张狂了。打吧,还谈什么!我看他们人也不多,应该好好教训一下再说。”
营长坐在马背上没有轻易搭腔,而是端着望远镜仔细观察前方阵型。脸上的表情忽忧忽喜,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大概过了五分钟,营长才自言自语:“太离谱了,太厉害了!如果老子得到这批装备,队伍可以翻一番!让一个步兵连正面进攻,骑兵连从两翼包抄,应该可以拿下来。老长官这几年本钱越来越少,如果不赶紧捞点儿东西在手里,今后没法混下去了。”
这家伙说得老长官,应该就是刚才那个骑兵连长口所说的石友三。说起石友三,喜欢军事的朋友就没有不知道的,他是倒戈将军冯某人的十三太保之一。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学会,却全盘继承了冯某人没有任何节操的“倒戈伎俩”,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个杂碎一生当中“投冯叛冯”、“投阎叛阎”、“投蒋叛蒋”、“投张叛张”、“投日抗日”、“联共**”,“再度投日”之后疯狂进攻八路军,最后被他的部下高树勋将军活埋在黄河岸边!
三年前,也就是1932年春,石友三秘密离开山东,前往天津与土肥原贤二接洽,经过小鬼子天津驻屯军司令梅津美治郎提供的一部分装备支持,重新在河北省东部组织军队。
1933年6月初,蒋某人在丧权辱国的《塘沽协定》上签字,国内军队全部从长城沿线后撤,华北出现军事力量真空。
根据《塘沽协定》中“不得启用对日不友好的势力”的条款,经过小鬼子“强烈要求”,石友三出任国民政府冀北保安司令。至此,冀东、冀北各县所谓的“自治保安团”,全部成为石友三的新部队,目前有乌合之众四千余人。
石友三手下,曾经有六七万人枪。后来被蒋某人和小六子南北夹击,结果全军覆没,只能孤身逃跑。虽然在小鬼子的支持下网罗了一些旧部,但就这数千人肯定顶不了什么大事,所以他四处招揽土匪武装。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曹嘎子这批土匪流窜到宣化一线,就被石友三的人盯上了。经过一番接洽,曹嘎子口头已经接受了石友三的条件。
不过,石友三本人的行事准则就是“有奶便是娘”,曹嘎子身为土匪那更是彻底:“谁先给好处,老子就跟谁!”
结果蓝衣社和殷景春的好处给得最快,曹嘎子就率先和殷景春合作,早就把石友三扔到一边去了。
虽然石友三背叛别人那是家常便饭,但是被一帮土匪耍了一把,心里就极为气恼,因此命令自己的“游击营”立即出动剿匪。
如果曹嘎子能够“知错必改,携枪来投,那就可以既往不咎”。否则的话,就把人灭了,把武器带回来。
没想到石友三、殷景春和曹嘎子千算万算,没算到张二愣突然出现,并且毫不犹豫就横插一脚,让他们三方面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曹嘎子作恶多端,最后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丢了性命;殷景春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武器弹药全赔进去了,还搭上了刘老虎的这支人马,而且把“少年别动队”也送给别人了。石友三已经归入自己囊中的数百人枪不翼而飞!
现在,游击营长的目标被别人捷足先登给灭了,而且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没有办法回去交代。刚才让骑兵连长出去进行沟通,结果对方跋扈嚣张,根本没有留下丝毫余地。
刚开始,游击营长还以为是土匪黑吃黑。但是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现对方三个阵地上竟然全部都是机枪,华北境内绝对没有这样的土匪!不要说华北了,就算是全国境内也找不到如此“豪华的土匪”!
所谓财帛动人心,要钱不要命!
看见三百多米开外的数十挺轻机枪,游击营长嘴角已经开始流哈喇子,很快就把所有的事情给忘记了。
从开始的震惊害怕,到现在的贪婪激动,那也就是一眨眼之间的事情。然后就按耐不住兴奋,下达了进攻命令:
“步兵二连作为预备队,步兵一连正面突袭,骑兵连兵分两路进行包抄,立即把对面的敌人一网打尽!”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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