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见赵云骄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心中愤怒,拨转马头,策马挥刀,直奔赵云:“无知小辈,安敢如此托大,纳命来!”
黄忠相貌威武,气势十足,寻常将领碰到他,气势上都输了几成,赵云在此之前很少跟这样级数的对手交手,也屏气凝神,认真对待。
两马交错,两人战在一处,黄忠力大刀沉,刀法精湛,赵云亮银枪飘逸非凡,枪法极为精妙,两人斗得难解难分。
斗了三十多个回合,冷静的赵云想起主公魏延交代好的战术,枪法上开始有些散漫,又过了二十回合,赵云便装出不敌的样子,拨马而逃。
赵云麾下这三千多骑兵都是魏军的精锐骑兵,战马皆是北方草原的良马,双边马镫、高桥马鞍、马蹄铁都装备上了,而且这三种东西都是魏军下属的兵工场标准化制作出来的。
反观黄忠这八千荆州骑兵的战马都是东拼七凑出来,荆州军虽然在一年前从隐秘通道得到魏军双边马镫、高桥马鞍、马蹄铁并仿造出来,但因为刘表向来不重视制造工艺,这些马具的打造全交给世家人物的产业,而那些世家人物贪财好利,以次充好弄虚作假是家常便饭,所以荆州军的三种马具不仅产量上不如魏军,质量上更加不及。
赵云若真的想从黄忠的追击中逃离,用尽全力跑开,早就把黄忠甩的没影,但为了执行魏延交代给他的任务,赵云这三千骑兵还是放慢了马速,保持跟黄忠八千骑兵相距十几丈。
又跑了十几里地,黄忠有想撤兵回返的意图,赵云便效仿魏延,采用后世蒙古人的歹射法,三千中央骑兵们一边策马往前跑,一边拿起背后的马弓,拿起箭囊里的弓箭,往后攒射。
因为中央骑兵是在后退时往后射箭的,箭羽是往后走的,后方的黄忠八千荆州骑兵追兵是迎着箭上,而荆州骑兵若是射箭,他们的弓箭向前射出的时候是追着中央骑兵的,在弓箭射程中,弓箭射到对方身上有近一秒的时间,在马上一秒的时间马能跑出三四丈,中央骑兵的箭羽往后射去,迎着荆州骑兵缩短了三四丈,而后方荆州骑兵的箭要想射到对方要多出四五丈,这样一下子将近七八丈的差距就出来了。
赵云精准地控制着双方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中,只有中央骑兵回头射箭射中荆州骑兵的机会,而没有荆州骑兵射中中央骑兵的可能,一番攒射下来,四五百个荆州骑兵被射落马下。
黄忠本来不打算再在赵云这三千多人身上浪费时间,但看赵云这三千骑兵如此嚣张,黄忠不禁勃然大怒,他不能容忍被赵云的骑兵如此欺凌,便完全放弃了回军协助步兵攻城的计划,而是全力追击赵云这三千骑兵。
就这样,赵云费劲了心思,终于将黄忠引逗到了伊阙关。
伊阙关守将是傅彤,魏延知道傅彤在攻守方面更擅长防守,便委任他为河南郡郡尉同时兼领伊阙关守将。
傅彤现在麾下只有两千洛阳郡兵,无力出城协助赵云,但他可以用射程很远的床弩狙击黄忠的八千骑兵,掩护赵云的三千骑兵进关。
在距离关门四五里的时候,赵云便悄悄下令,全力奔驰,三千骑兵全力往关口冲去。
原本相距十几丈的距离一下子就拉开了,等赵云三千骑兵到达关口时,黄忠的八千荆州骑兵还在半里之外。
赵云三千骑兵一个不拉地进了关,关上的傅彤命两千洛阳郡兵张弓搭箭,冲着刚刚冲到关前护城河边上的荆州骑兵攒射过去,十台霹雳车和床弩也在轰鸣。
黄忠撤退的命令稍微一迟疑,那八千骑兵在关下丢了七八百具尸首。
傅彤笑问站在一旁的赵云:“赵将军,主公为何要煞费苦心把黄忠八千骑兵引到这里呢?”
赵云微微一笑道:“黄忠带来的是荆州的大部骑兵,现在留在大谷关前的荆州军几乎都是步兵,而主公在大谷关里已经密布了三万精锐骑兵,现在荆州军已经被我们袭扰得疲惫不堪,而我们魏军三万骑兵在关内养精蓄锐多日,冲杀出来,如虎入羊群一般。
本来刘表可以利用黄忠的八千骑兵来阻挡我们中央骑兵的冲锋,好给他们荆州步兵排兵布阵的缓冲时间,但现在黄忠的八千骑兵已经被我引到这里,虽然相距只有四十里,可黄忠已经跟着我们打斗了四十里,这来回八十里的路程,等黄忠回到大谷关前,刘表大势已去矣!”
关下的黄忠见关上的赵云与傅彤言谈甚欢,再看看自己这仅存的六千多骑兵奈何不得这个险要的关隘,黄忠只得恨恨地冲着关上的赵云骂道:“小辈,绕你一条狗命!”
赵云哈哈大笑道:“黄忠,你中我家主公之计了,还不赶快爬回去救你家主公刘表?”
黄忠听赵云如此一说,瞬间面如土色,跟副将稍作合计,便不假思索地拨马往大谷关方向匆匆赶去。
傅彤笑问赵云:“你为何要提点与他?”
赵云笑道:“荆州马少,一个骑兵只有一匹战马,以黄忠急躁的性格,当他听到刘表有难,他必定不恤马力奔跑,刚才的四十里地已经消耗了战马的大半体力,这回程的四十里地更会把他这六千多匹战马全都跑得疲累不堪,等他到了大谷关前,也不是我们车弩阵的对手,只有束手就擒的份。若不提点他,他慢慢回军,马力蓄足,到时解决起来肯定颇费工夫。”
傅彤笑着拍着赵云的肩膀:“子龙跟主公多时,也学得这般应变功夫,佩服佩服!”
却说大谷关前,黄忠那八千骑兵追击赵云而去,刘表见大谷关上的魏军偃旗息鼓,似是不敢出战,便放心地收拢人马,各回营寨休息。
疲累不堪的荆州军匆匆收拾了各自的营帐后,便昏昏睡去,此时正是黎明破晓时分。
大谷关里,魏延披挂整齐,提着赤血刀,跨着乌骓马,回望身后三万精锐骑兵,昨晚他们都是耳朵堵着棉花睡觉,那五千洛阳郡兵以及赵云四千骑兵搞得扰敌之计并未影响他们的休息,他们都是精神饱满,战意勃发,信心十足。
他们深信,跟着战神主公,必能大败荆州刘表。
大谷关的关门悄悄大开,黎明前的黑暗是分外地黑暗,魏延却以他惊人的眼力看得清楚,面前的刘表营寨被赵云四千骑兵焚烧得一片狼藉,那些妨碍骑兵进击的鹿角全被焚毁,刘表剩余这些步兵全都疲累不堪,又深信关内魏军必定不敢再来袭扰,他们又没有时间来修缮营寨,全都倒在地上悍然睡着。
三万骑兵纵横奔驰,以雷霆之势,杀向一片狼藉猝不及防的刘表大营。
魏延本想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却没想到麾下悍将典韦领一支精锐骑兵,成锥形阵,在魏延中军阵前,冲向刘表大营。
刘表的大营相距关口不到两里,魏军精锐骑兵全力驰骋,顷刻之间,便冲入漏洞百出的刘表大营。
那些睡眼惺忪哈欠连天的荆州步兵,挥舞着制造粗陋的兵器,在大谷关前这片平坦的土地上,又怎么是魏军骑兵的对手,甚至不用魏军骑兵动手,只是奔驰的马蹄便踹死许多荆州步兵。
三万养精蓄锐多日龙精虎猛的中央骑兵杀入那七万多疲惫不堪猝不及防的荆州步兵阵营里,如虎入羊群,简直是一边倒的肆虐。
虽然徐庶在战前极力说服众将务必要保证不让主公身处险地,但魏延的乌骓马是神驹,麾下没有那个将领的坐骑可以比得上,典韦领两千虎戟骑冲锋在魏延前面,但转瞬间,魏延已经策动乌骓马冲到典韦身侧,对典韦笑道:“恶来,我们去冲一下刘表的中军吧!”
典韦的战意一下子被魏延激发起来,他浑然忘记了战前徐庶给他的交待,高声回到:“谨遵主公军令!”
魏延一带乌骓马,乌骓马便如一道黑色闪电,冲入刘表那匆忙促建起来松松垮垮的军阵里,赤色赤血刀挥舞起来闪现的是纵横肆虐的血色光芒。
魏延挥动赤血刀,左砍右劈,所到之处皆是断肢四散,鲜血狂喷!
刘表麾下将领多围绕着刘表身边护驾,导致魏延面前的刘表军中竟然没有他刀下一合之敌,势如破竹的魏延转眼间就杀入刘表军的核心!
典韦挥舞一对大铁戟,领着数千虎戟骑紧随其后,将松散的刘表军阵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后面的魏军将士蜂拥而至,将魏延已经取得的战果成倍扩展。
坐镇后方的鲁肃见魏延战果辉煌,刘表军随时奔溃,便命郝昭领二千郡兵防守关隘,又请邓芝、陈到不辞辛苦,领剩余的两万步兵出关,协助魏延扩大战果。
陈到领着步兵跟在骑兵后面捡漏,对于零星小股敌军进行歼灭,并对大股投降敌军进行整编,对战场进行及时的打扫。
鲁肃当然没有忘掉跟着赵云屁股后面跑去西边那个关隘的黄忠那八千骑兵,便命马忠领四千步兵组成车弩阵,以待黄忠那疲惫不堪的数千骑兵。
刘表在麾下众将的簇拥下,登高眺望,看到那个号称天下无敌的魏延果然异常骁勇,戟下没有一合之敌,最关键的是,魏延以他的武勇在感召着在场的三万中央骑兵,魏延的气势似乎能够笼罩到整个战场,那些中央骑兵悍不畏死地奋勇冲杀,只因为他们跟随着战神魏延。
刘表见魏延离自己越来越近,那冲天的杀气逼得自己喘不过来气,他心惊胆颤,尖声叫道:“杀了魏延,赏万金,封万户侯!”
重赏之下必有无知勇夫,刘表到荆州后,新得几员大将,其中一个是零陵人刑道荣,手持开山大斧,号称有万夫不敌之勇,有一人是桂阳人陈应,善用飞叉,有一人是桂阳人鲍隆,曾射杀双虎,这三人自幼身在荆州,没有到过北方,不知魏延的厉害,听到刘表给出这样高的悬赏,都策马冲出,直奔魏延。
刑道荣看到陈应、鲍隆跟在自己身边,厉声喝道:“你们两个滚回去,这个功劳老子一个人揽了。”
陈应、鲍隆那里肯服,挥舞刀叉,呲牙咧嘴地冲着刑道荣喝道:“你算什么东西!”
刘表原本为身边文臣党争头痛,见武将又搞不和,他气急败坏地大喝道:“现在大敌当前,还搞内讧不成,刑道荣你一个人不是魏延的对手,陈应、鲍隆去助他一臂之力!”
刑道荣、陈应、鲍隆不敢违抗刘表命令,齐声应诺,策马直奔魏延而去。
刑道荣立功心切,挥动开山大斧,冲魏延搂头便砍:“魏延狗贼,把万金万户侯留给我!”
魏延暴怒,握紧赤血刀,赤血刀向上一举,来了一个举火烧天式,当啷一声跟刑道荣的开山大斧碰在一起!
号称有开山之力的刑道荣在魏延面前不过是一个刚会砍柴的稚童而已!
刑道荣突感一股大力从开山大斧传向虎口,虎口崩裂,鲜血直流,刑道荣双臂镇痛,身子猛地一个趔趄,好悬从马上摔落下来。
魏延却稳稳地端坐在乌骓马上,看刑道荣不过如此,没有留下他跟潘凤作伴的兴趣,趁着刑道荣身形不稳之际,魏延一眼识破刑道荣的破绽,赤血刀轻轻一抖,沿着刑道荣显出的破绽奋力刺出!
赤血刀锋利无比的刀尖刺破刑道荣的盔甲,刀尖从刑道荣的前心刺入,从后心露出。
魏延恼恨刑道荣刚才的话语,奋力向上一提,锋利的刀尖飞快地将刑道荣盔甲划开,又飞快地将他的整个胸腹破开,内脏哗啦啦地流了一地,鲜血像瀑布一样汹涌流出。
四周的荆州军将士见到刑道荣的惨状,都不禁为之胆寒!
陈应、鲍隆看到魏延轻而易举地刺死刑道荣,心惊胆颤,自觉这次绝对是九死一生了,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硬顶下去了。
陈应、鲍隆对视一眼,在桂阳山中打猎多年的他们有很深的默契,鲍隆从陈应的眼神里看出,陈应意思是,论马上打斗咱两个肯定没戏,为今之计便是先杀魏延的乌骓马,魏延没有乌骓马只能步战,可他步战肯定不是咱们两个常年在山中打猎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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