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马蹄声传来。
一帮蒙古人带着兵器,来到了这个青草溢香的地方,这里只有几个帐篷,想来是脱离了部落的人的栖息之地。
那些蒙古人好像是在找什么人,为首那人受了箭伤,胸前裹着白布。
这里本就没什么人,藏人之处也是不多。
很快那些人就找到了一个小男孩面前。
“你有没有见过……”
“不,我不说。”
那人的话还没有问完,小男孩便坚定地答道。
一个“不说”,便让人了解到了,他一定知道被他们寻找的那人的下落。
是的,他说的是不说,而不是不知。
他就是这样一个诚实而坚毅的小男孩。
一个长相凶神恶煞的大汉,走到小男孩面前,拿着皮鞭,故意吓唬道“你小子,要是不说,我就拿这个抽你。”
说着那大汉还故意在地上抽了一下,鞭声如雷。
小男孩吓的眼睛不由的眨了眨,不过他马上冷静下来,小脸上倔强又坚强。
“哟,还挺硬气,好啊,好……”当他说第二个好字时,那鞭子就已经打在了小男孩的肩上。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她是小男孩的母亲,她听到外面吵闹走出来一看,立马跑过来抱住了小男孩。
可是被她抱住的小男孩却是一声不吭,咬牙坚持不出声。
“啪啪”又是两鞭。
这下受在了女人身上,那汉子打的很疼,而且是面对妇孺,可一行人当中为首的人,却没有半点阻拦,其他人更不用说。
“住手”一声洪亮的男声,那是一个高大的蒙古人,他刚刚从草垛里钻出来。
他,就是一行人要找的人,他就是小男孩维护的人,他就是射伤为首那人的人,而为首的那人就是铁木真。
“你们找的人是我,不要牵连无辜。”那男人倒是也有份担当。
“你就是射伤我的人。”这声音张狂而不失稳重,这人就是铁木真,也就是之后的成吉思汗。
“没错,我就是哲别。”
哲别,在蒙语中就是神箭手的意思。
“哦,果然是哲别。”铁木真肯定道。
“那么远,你是怎么射到我的。”他似有疑惑。
“因为我是哲别。”
“好大的口气。”之前那凶神恶煞的汉子明显不服。
于是他二人展开了一场比试。
哲别的箭术却是不愧为哲别神箭手之称,那一箭直接射到了那恶汉的心口。
“啊”
正当一行人拿出刀剑想要杀死哲别的时候,忽然他们发现那汉子并没有事,原来那一箭早在射出之前就被哲别拔去了箭头。
当真是出神入化呀,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看清他的动作。
铁木真动了惜才之心,于是顺理成章,哲别宣誓追随铁木真,并当场收了小男孩为徒,以报答小男孩的掩藏之恩。
铁木真带人走了,哲别倒是留了下来。
他丝毫没有做客的自觉,率先进入帐中,女人与小男孩也跟着进来了。
“郭夫人,你怎么样?”哲别见女人因他挨了两鞭,刚刚那些人在,不好想问,现在就剩下了他们三人,便赶紧问道。
“无妨,你走吧,靖儿是不会跟你学习箭术的。”女人说话的语气很冷,面上没有丝毫掩盖她心中的不悦。
“为何?”哲别这个高大的汉子,不解地挠了挠头。
“靖儿有师傅,他的箭术比你好。”女人给出回答,言语间好不掩饰对哲别箭术的不屑。
“额,那倒是,先生的箭术是比我强。”哲别很失落。
可是他的这一句“先生的箭术”,却是让女人猛然惊醒。
先生?是谁?
应该,应天行,应先生吗?
“你说什么?”女人紧盯着哲别的眼睛问道。
“哦,我刚刚倒是没想起来……”
“你说什么?”女人有些激动。
“我说……”
“你说的先生,可是应天行,应先生?”
“当然,就是先生让我来的。”
是他,果然是他,他还活着,他没有忘了我们。
女人感觉漆黑的房间里,那扇大门再次打开了。
“等等,是他让你来的,你怎么又投靠了铁木真?”
女人的疑心病又上来了。
“先生,料事如神,他让我先射铁木真一箭,再展露他教我的箭术,我今后就会成为铁木真的心腹了。”
原来如此,想来此人就是应天行放在铁木真身边的暗子。
而且,依她对应天行的了解,此人绝不是唯一的,既然如此的话,想来他也没有什么危险了吧?
“应先生呢?他回到部族了?”女人问,她压抑自我,平静地道。
“没有,这都是他以前安排好的,而且,郭夫人你现在所在也是先生早早想到的,这里是我们这些暗手的训练营,就在不远处的山里。”
哲别一脸钦佩地道。
“那现在人呢?”女人不死心。
“不知道,不过我这次来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把这个交给您。”
说着哲别拿出了一个青铜令牌。
“这是?”女人接过,感觉有些重。
“这是画雕令。前面山里训练出的暗手,男的归万马堂,女的归画雕坊。凭令牌可以调动他们,还有一块万马令,已经交到马老二手里了。”哲别说完了。
女人先前还在想,什么是画雕坊的事,可是哲别一说到马老二的时候,女人恍若惊醒。
“马老二,马老二出卖了应先生。”女人急道,也不知为何她一下子相信了眼前这个男人,也许是因为他的箭术吧?
“郭夫人莫急,事情没那么简单,先生早有预料。”哲别应道。
女人一听到“先生早有预料”,她一下子放下心来,不知从何时起,她对于那应先生有了如此的信任,一听说他已经预料到了,就认为他一定可以解决,这样的信任,不如说是信赖,只是女人也不知道那份依赖从何而来。
“那你先来说一下画雕坊的事吧?”女人此时的声音很平静。
“画雕坊,分为画女与雕女,是先生自五年前就开始准备的,只是那些小雕自前些日子,才真正成功训成。
画女负责收集消息,她们从事的行业众多,雕女负责传递消息,路途远的一般会用到雕儿,暗手自不必说。”哲别恭敬道。
这时女人才明白那个男人在她背后做了多少事,而那些都是为了保护他们居多,而且现在也已经归了她。
她有一种感觉,她想哭。
…………………………
……………………
月明星稀
风亦静,云亦止。
这里独立于所有部族之外,只有几个小小的帐篷。
其中一间里,女人梳洗过后正准备睡了,却是不见儿子归来。
她敲敲床沿,有着独特的节拍,那是一个暗号。
好像一阵风来,一个黑衣女子出现在她面前。
那女子黑纱遮面,看不清容貌,可是依稀可见,此女年纪不大,不过及笄,正是怀春之时。
而她却是一脸的冷峻,面无表情,除去那明媚的眸子,几乎没有生人的样子。
“靖儿呢?”女人穿着中衣坐在床上问道。
黑衣女孩缓缓开口,声音冷而清楚,语气似乎带一丝讨好,却是做不出那样的姿态,听来有些生涩。
“回禀夫人,少主今天上午遇到七个奇怪的人,应该是江南七怪,少主要跟他们学功夫,今晚是去山上通过他们的考验去了。”
“什么?靖儿一个人去山上了,他不会出事吧?”女人顿时急了。
“有惊无险。”
“还好,还好,对了他拜师成功了没有。”知道靖儿没有危险之后,女人轻松地笑了,并顺口问出了结果。
“那是自然。只是期间遇上了黑风双煞,还好只是有惊无险。”
女人不知道黑风双煞是谁,不过她知道了有惊无险就可以了。
“还好靖儿他爹在天之灵保佑。”
“夫人,是先生早有安排。”
额,你会不会说话呀。
………………
在黑夜的另一头,这里是部族聚集之地,在这里最大的帐篷里,却是一片漆黑。
帐外有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蒙古男人,他夜中难眠,出帐游走,不由便走来此处。
账中似有响声,可是这里明明没有人,它原先的主人早已不在。
他心中忽然有些不踏实,他掀帘进入,里面一片漆黑,他拿出了从中原拿回的火折子。
一个冰凉的东西搭上了他的脖子,他皱眉,又舒展。
“容我先点上蜡烛。”他用的是汉语。
亮了,他看见了那个人,以及那个搭在他脖子上的东西。
那是一把剑,一把中原的剑。
那人是一个男子,穿一袭黑衣,年纪不大,未及弱冠。
他看到了那男子的身后,一个装束同样的男子站在那里,守护这一个男人,男人穿一身白衣,在黑夜中很是显眼。
他平平的相貌,身子有些瘦弱,肤色较白,只是少了那双不屑于万物的挑剔的眸子。
他闭着眼,盘腿坐在席上,好像睡着了。
“老二呀。”
声音洪厚,听着很舒服。
被剑架着的人正是马老二。
“老大,你这是?”
男人抬手示意,黑衣男子撤去了利剑。
马老二看着男人的样子,知道他定然是受过了折磨,只是他的眼睛一直不睁开,难道是……
“老大,您的眼睛……”
“哦,无事,只是不能睁开。”
不能睁开?还算无事。
这是马老二心中说不出的痛惜,痛亦有之,更多的还是惋惜。
这样的人物竟然失去了视物之能,真是天妒英才啊。
可是,只要他还能思考,就依然是一大助力,再加上他训练的奇兵,我二人一明一暗,这草原……
马老二心思活络了起来,可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老大,你的眼睛,真的……”
“呵呵,你真想看我睁开眼?”
“额,老大,你能睁眼,那自然是好。”马老二尴尬地笑着。
“你站远点。”
于是,他看到了他穷其一生也无法理解的事情。
他那刚活络起来的心思再次熄灭了下去,而且一辈子再没有有过别的想法。
那么,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事隔很多年后,有人说那是来自地狱的注视。
有人说,那是上古剑仙的一种目中藏剑的法门。
也有人说,那是夜间利用光的变化而让产生的视觉错觉。
马老二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他这一辈子再也不想看到它。
那究竟是什么?
他难以置信,他看到了什么?那是两道妖异的红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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