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山洞里的浓雾散去,灯光反而亮了很多,我看到猪血镰从从空镜大师的脖颈上飞走,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白痕。
然后空镜大师伸出右手,挠了挠光亮的头皮。
“终于不痒了。”空镜大师的语气显得很舒服。
说完之后他脖颈位置的白痕渗出了红色,形成了一道血线,接着噗呲一声。
血像喷泉一般,瞬间从脖子里冲了出来,把空镜大师的头顶起来三尺多高,然后头在血色喷泉上面一歪,骨碌碌的滚落到了地上。
坏了,没想到石翻天和翁一飞联手,真的杀了空镜大师,我没来得及悲伤,马上又担心起来。
没有空镜大师的保护,移光老和尚在外面又睡着了,现在我等于被是这两个恶煞堵在了山洞里,连跑都跑不掉。
要是他们能把我抓走然后放过程月也好,但是我知道,对于翁一飞来说,我的子刚牌和程月的玉佩,都是他觊觎的宝贝。
只要翁一飞拿走程月的玉佩,程月这次可就完了,一定会成为一个痴呆女。
本来我把空镜大师当做可以背靠的大山,现在看来,还是要靠我自己了,我都有点后悔没有把玉猫和大虎两个带出了。
现在我要是想脱险,必须绕过石翻天和翁一飞,从水盆底下把我的昆吾刀拿出来,有了昆吾刀,说不定能够对付乾坤绘玉刀和通心猪血镰。
石翻天看到空镜大师的头颅落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根本没有想到,两个人配合之后有这么大的威力,一招就秒杀了空镜大师。
石翻天现在有点激动,手都抖个不停,而翁一飞比他还激动,指着地上的头颅说道:“老石,咱们竟然杀了天下第一的承天寺住持!”
我趁着他俩激动的时候,轻手轻脚向着洞口走去,结果我刚刚经过空镜大师身边,石翻天和翁一飞还没在意的时候,我的右脚被绊住了。
我低头一看吓了一跳,我的右脚踩在满地的鲜血里,一只沾满血的手抓住了我的脚后跟,然后耳边响起了一个嗡嗡嗡的声音。
我仔细听听,嗡嗡嗡是从空镜大师胸腔里面发出来的声音,好像是在说:“哎呀,我的头呢,我的头去了哪里。”
我被吓得毛骨悚然,幸好知道这是自己的太爷爷,我并没有把手踢开,而是指着石翻天和翁一飞说道:“今天你俩必须血债血偿!”
石翻天和翁一飞都不怕我,但是他们看到没有头的空镜大师,还能用手在地上摸索,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一起往后退了两步。
空镜大师的血手顺着我的脚往上摸了摸,摸过我脚腕踝骨的时候,胸腔那里再次发出了声音:“呃……这应该不是我的头……”
然后那只血手从我脚腕上拿开,在地上扫来扫去的,头颅没有找到,却在一地的鲜血上面,画出了一个模糊的图案。
翁一飞指着血泊里的图案,对石翻天说道:“老石,这不就是你刚才画的画儿吗,怎么现在空镜老和尚——空镜大师也画出来了?”
石翻天睁大了眼睛,又往后退了一步,我感觉这里实在诡异,连动都不敢动了。
活着的空镜大师能认识我是谁,死了的空镜大师,尤其是头都掉了,他要是不认识我,对我下死手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使劲往石壁上面贴了贴,唯恐被地上的血手再次摸到,结果我的脚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我低头一看,正是空镜大师的头颅。
那颗硕大的头颅,顶上是光亮的,下面是血肉模糊的,被我碰到转了方向,两只眼睛看到了地上摸来摸去的血手。
头颅张开了嘴闭合了几下,上下牙咔嚓咔嚓的发出了声音,然后地上的血手循声而动,拉着空镜大师的身体倾斜过去,终于抓到了地上的头颅。
血手把头颅提了起来,得意的晃了一晃,使劲把头颅按到了脖子的断口上,然后血手抬了起来,使劲的对着光头一拍。
结果头和身子弄反了,五官的方向是冲着背后的,那张嘴嘀咕起来了:“不对,好像是搞错方向了!”
然后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空镜大师的两只手拧着自己的两个耳朵,就像拧螺丝一样转了半圈,把一颗头和身子终于对的正了。
空镜大师抹了把脸,结果手上的血太多,把脸上的白胡子白眉毛都抹成了血红的颜色,然后使劲揉了揉眼皮,睁开了眼睛。
“头这样方向就对了,岳愤,你小子躲在墙边干什么!”空镜大师说完血头血脸的看了看我,眼神里尽是长辈的仁慈。
我马上笑了起来,空镜大师作为承天寺的住持,真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头掉了都能自己装上。
有了这样的靠山,岳掌门以后真的要横着走了。
“大师,我刚才身体有点燥热,这才贴近石壁凉快一下,您老刚才差点没把我吓死,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差点着了人家的道!”
我说完指指目瞪口呆的石翻天和翁一飞,示意空镜大师抓紧出手灭了这俩,千万不要再让人家先下手为强了。
结果空镜大师笑了笑,说道:“岳愤,头颅离体的话,这世间没有一个人还能把头装上恢复如初,我只是跟大家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空镜大师说完,双掌合十,高声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佛号出口之后,山洞里就像刮起了一阵旋风,不但空镜大师身上的血被吹走走的一干二净,就连地上的成片血泊也消失了。
风太大了,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等我睁开眼睛,看到了到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不过很快又是一声“阿弥陀佛”,把浓雾吹开了。
浓雾散去之后,好似时光倒流一般,昏暗的灯使劲闪了一下,就像被人挑了一下灯芯,突然亮了很多。
我又看到了翁一飞的通心猪血镰,在空镜大师的脖子上旋转几圈,留下一道深深的白痕之后又飞回了翁一飞的手里。
“有点痒痒……”
空镜大师说完,又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光头,挠了几下之后满足的说道:“终于不痒了。”
这话语这动作这场景,刚才都发生过一遍了。
难道这是时光倒流,刚才的情景再次重现了?
想到这里我等着空镜大师的脖子再次涌血,把他的一颗光头顶起来。
石翻天和翁一飞都是一样的心思,也盯着空镜大师看,要不是他俩跟我的反应一样,我差点认为刚才头落下来又装上去的一幕是幻觉了。
石翻天用手比划着自己的头,然后又对翁一飞做了一个切菜的手势,意思是等他的头掉下来,咱们立刻过去给剁碎了。
不过让他俩失望了,这次空镜大师的头好好的待在脖子上没有动,他抬起手转圈揉了揉脖子,让脖子上的白痕消失了。
空镜大师没有理睬傻成狗的石翻天和翁一飞,而是扭头问我道:“岳愤,你现在是不是以为时光倒流了?”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对空镜大师点点头。
空镜大师对我摆摆手,说道:“岳愤,这不是时光倒流,刚才你看到的,是我在石翻天幻象阵法上面,加持的幻象阵法,这就叫做幻象局中局,石先生,你如此精通幻象阵法,难道没有看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我一下明白了,刚才石翻天画出的图案,就是布了一个幻象阵法,幻象就是浓浓的白雾。
这个幻象阵法,就是让人以为自己置身雾中什么也看不到,这样他和翁一飞就可以为所欲为,偷袭空镜大师了。
空镜大师不但破了石翻天的阵法,还把他引入到了另一个幻象里面。
幻象阵法是石翻天的最强项,不过在空镜大师眼里,这只是小儿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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