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衙内……您,唉,若是我那兄长有什么得罪衙内之处,还请衙内莫怪才好……”七叔公本想劝两句,可是看到何璟晅那张变得极为阴沉的脸庞,自然也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改变别人决定的。』『笔Δ 趣阁WwΔW. biqUwU.Cc
更何况这位何衙内可是为了自己一族的生命安全着想,所以,这位七叔公在何璟晅那坚定的目光前也只能屈服。
“阿秋,让他们把所有的车都准备好,还有你们赶紧把需要的金银细软全都搬到车上去,另外,让孩子还有行动不便的妇孺都赶紧坐到车上去,只要你父亲答应了,我们就立刻出。”何璟晅吩咐了阿秋之后,目光径直望向那位许族长的长子,正色劝道。
“这……这实在是有违父命。”许氏族长的长子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许氏族长直接就被何璟晅一个耳光给抽得一个踉跄。
“你,你,你居然打人……”许氏族长长子捂着那疼得木的左脸,哆哆嗦嗦地指着何璟晅叫道。
“我何某人还有我爹为了救你们许氏一族的性命,花费了无数的精力,而今,溃堤的危机就已经近在眼前,而你,却只知道愚蠢的遵循父命,却把自己一家二十余口的性命视而不见,我若不打你,实在是对不起我自己的辛苦。”
“更对不起我那准备要去许镇堤坝共存忘的爹,我最后警告你一声,我数到五,如果你们一家还傻不愣登的站在这里呆若木鸡不愿意离开的话。我不介意把你们一家老小全都捆起来扔进大牢里边。”
看到目前渐渐显得狰狞起来的何璟晅,那位许氏族长的长子张了张嘴,一脸惊惧地看着这位了毛的何衙内,这一刻,似乎他才意识到,方才还看起来似乎很文质彬彬的年轻人。
他不是普通人,他是本县县令的儿子,更是一位可以鱼肉乡里的衙内。
“王班头!”何璟晅眯起了眼睛,低喝一声,跟随着何璟晅前来的王班头一拍腰间腰刀,来到了何璟晅跟前恭敬一礼。“衙内有何吩咐。”
“五个数之后,他们还没动静,全都绑了,投入县衙大牢,没有本衙内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们出来。”何璟晅阴森森的露出了一口洁白的雪牙狰狞地笑道。
“诺!”王班头恶狠狠地点头应诺,然后转过了身来一招,七八名差役全都露出了一副随时准备要鱼肉百姓的狰狞表情。
许有三的七叔公看到了这一场面,正要开口说话,却感觉到了袖子一紧,愕然的转过了头来,就看到了许有三冲自己缓缓地摇着头。
七叔公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尽数化为了一声无奈的长叹。
“一……”何璟晅负手而立,昂扬的身姿越地显得笔挺与高大,站在何璟晅身边不远处,已经去掉了伪装,露出了一张白净面孔的吴忠看着何璟晅的背影,不禁有些感慨万千。
仿佛回到了若兰县之后,何璟晅这位县太爷家的少爷,已经褪去了最后一丝青涩,成长成了一位杀伐果断的男子汉。
“二……”何璟晅并没有给在场的人更多考虑的机会,每一个数字之间的间隔,最多也就是一息的功夫。
当何璟晅数到四时,那位许氏族长的长子就直接痿了,垂头丧气地挥了挥手,顿时一票青壮妇孺全都飞快地窜进了各自的房中,开始将其实早就已经弄好的细软纷纷抱出来,朝着府外走去。
看到了这一幕,何璟晅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泥玛,活脱脱的,十分典型的不识抬举,记打不记吃。
“可是何公子,我那二哥……”这个时候,那位七叔公此刻跟何璟晅说话的口气,又显得更加的犹豫与低声下气了许多。
“无妨,我会亲自去问一问这位老先生的意见,而等都在外面等着就是了。”何璟晅淡淡一笑,扫了那位每往府门挪一步,就一脸难舍的朝着族长房间看上一眼的族长长子。
他的确是个孝子没错,但是这样的愚孝,非但不能解决任何的问题,更有可能让他们一家都死个干净,还会连累到何璟晅的老爹。
何璟晅鸟都没鸟那家伙,径直步入了里间,朝着那位坐在榻上,半醒半睡的许氏族长走过去。
而阿秋被何璟晅使了个眼色之后,就一大步走到了门口处,警惕地注视着周围,以防止其他人靠近门口,心里边则满是疑惑,实在不明白自家少爷为何都到了现在还想要去劝说那位死脑筋的老顽固。
“许族长?许老丈?”何璟晅坐到了榻沿,手指伸入了怀中,然后灵活的从怀里边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囊,然后开始麻利的打开布囊,取出了内里的油纸包。
嘴巴倒是不停的用亲和的语气低唤着那位老糊涂的许氏族长。
“嗯?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老夫榻前?”许氏族长从昏昏欲睡中清醒了过来,睁着一双昏花老眼,努力想要辨识跟前到底是谁。
“老人家,何某乃是若兰县县令之子何璟晅,听闻许镇闹鬼一事之后,特地过来查看,嗯,另外还有一事,现如今许镇的许氏一族之中,除了老人家您一人之外,其余人等,业已经皆尽暂避于镇外……”
“他们,他们都走了?这不可能,那些孽畜,怎么能这样,老夫还没死,他们居然敢这么不听老夫的话了?!”听到了何璟晅之言,这老货顿时暴跳如雷起来,仿佛是他族长的权威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挑战。
看到了这一幕,何璟晅吐了一口浊气,他已经很清楚,这个老不死的,是没有办法用语言说服了,既然如此,那么为了正义和爱,为了世界和平,为了让许镇百姓得以安全,更为了自己老爹的性命。
何璟晅挑出了一指甲盖的迷香药末,举了起来,然后对着那位老花眼的许氏一族族长,然后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虽然老眼昏花,但至少不是目不能视物的许氏族长有些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那何璟晅挑起了一些粉末,对着自己吹了一口气。
这个小青年这是要干嘛?许氏族长很是疑惑地看向何璟晅,终于看清了何璟晅那张阳光而又十分帅气的脸庞。
“老丈消气了吧,其实也很简单,何某觉得现如今都已经到了这样的时候,您就没有那个必要再继续坚持,何不顺水推舟,遂了大伙的意,一块离开呢?”
许氏族长听得此言,心中怒火升腾,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现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昏沉,然后一个狮子摆头,软倒在了榻上。
而在屋外,诸多人都静静地听着何璟晅用平心静气而又极富有抑扬顿措的语气,向那位许氏族长说了一番大道理。
而许氏族长似乎已经被何大公子给说服了,再没有出半点的声音,这个时候,人又悄悄的溜了回来的许氏族长的长子正捂着脸,偷听着屋内的动静。
不大会的功夫,何璟晅用一种轻松愉快的语气与许氏族长约定好之后,并劝已经疲惫不堪的许氏族长好好的休息,睡上一觉之后,这才带着一脸的亲和笑容缓缓地步入了许氏族长的房门。
阿秋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向何璟晅,何璟晅可没功夫理会这位呆头呆脑的忠仆,而是朝着那位七叔公微微颔。“许老丈已经同意了,那谁,你们还不赶紧进去,把你老爹给抬出去,记住了都轻一点,别把已经身心疲惫的老人家给吵醒了。”
“我爹,你爹他同意了?”许氏族长的长子很是有些兴奋的叫了起来。
“废话,赶紧!”何璟晅白眼一翻,顿声喝道。很快,好几名许氏族人就心心翼翼的走进了房间,然后将这位老族长连人带那短榻一起抬出了房间,朝着府外走去。
而老家伙就那么躺在榻上,晃晃悠悠的,仿佛睡得很是惬意,看得旁边的七叔公很是羡慕妒忌恨,靠,早知道老夫也让人这么抬着走,多爽。
很快,那些早已经想要离开这个晦气无比地方的年轻人和妇孺早早的就已经上了牛车和马车。
而等那位许氏族长也被抬上了牛车之后,不用何璟晅开口,近十架牛车和马车便开始缓缓的启程。
不过,何璟晅的脸色随着车队离开了许镇之后,并没有太多的好转,他站在马车的车辕上,举目向着许镇堤坝的方向远眺。
那边的堤坝,仍旧看似显得十分的平静,可是何璟晅已然从那位赵班头的禀报声中得知,那许镇堤已然支持不了太久了。
就在何璟晅在内心祈祷自己老爹赶紧离开许镇堤的当口,就感觉到了脸上一凉。抬起了头来,就看到越来越多的雨滴,开始从那阴沉得仿佛直压地面的阴雨之中滴出。
突如其来的雨,很快就下大了,何璟晅没有理会阿秋让自己进到马车内去避雨的劝阻,而是撑着一把油纸伞,披上了一件蓑衣之后,仍旧产在车辕上,远眺那许镇堤坝。
从许镇朝着县城的方向,大约要走出近三里的地,才开始上坡,也就是说到了那个时候才会离开许镇这一带的低洼地。
而就在已经赶大约两里地之后,已经能在瓢泼大雨中看到前方上坡的路径的当口,所有人都突然感觉到了身下的马车和牛车一阵颠簸,仿佛是大地在抖动一般令人心悸。
然后,一阵犹如闷雷一般的轰鸣声,滚滚而来,直入诸人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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